说起来几天前,还有北八寨的民兵来酒楼喝过酒,而昨天城头攻防激烈,酒楼老板很早就安排放假,家在县城的伙计回家躲避了,这几个伙计是外来务工人员,无处可去,昨天一整天都躲在被窝里面瑟瑟发抖,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算睡着了,半夜又听到外面喊‘城破了,大家快跑啊!’
伙计们的衣服都没来得急穿齐,冲到酒楼门口,却发现街道上的慌张的人们,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跑的都有。不知所措的伙计们站了一会,发现大多数人都在练习折返跑,从南往北跑,一会又跑回来折向东,过一会又看到他又从东往西狂奔。
几个小伙计商量了半天,最后决定算了,现在四面都是狮心大军,估计往哪都跑不掉,回床上躲着吧,当然床上并不十分安全,有两个小伙计躲在床下过了一夜。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话,秋子也从中听出来一些有用的信息:北八寨和南七村一直负责西面全部城墙防守,自从阿那沙被派出去支援德北县后,县长又派了其它村寨的几个中队,到西边协助防守西城墙。
昨天是北面城墙最先被攻破,因为是在半夜时分,西面的北八寨最终伤亡情况,以及被俘虏的民兵现在何处,这几个伙计并不清楚。
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这也是意料中的事,秋子仔细的想了一下,确定没什么其它要询问的后,拱手向几位伙计告辞:“几位保重,我俩现在要去西城墙那边看看。”
几个伙计连忙拉住秋子,纷纷表示:自已很害怕,这里很危险,挨揍很痛等等,希望秋子和西多能带他们离开。
秋子苦笑着说:“带你们离开不太可能,如果想学我们换上狮心军装出逃的话,就必须要杀掉几个士兵。现在正是掠城时间,因为城里处处都有可能藏有艾明逃散的士兵,所以狮心士兵最少都是以小队为基础行动的。好杀不好杀的问题且不说,你们几个人老的老小的小,就算能找到机会杀掉落单敌兵,换上军装也不会像军人。”
看着几人失望的神色,秋子继续说:“其实你们几个人生命应该无忧,狮心军人不会无聊到滥杀无辜取乐。想避免挨打的话,我倒有个办法你们可以试试,你们几个人别呆在房间里,去厨房里呆着,一旦有敌兵进来,你们就假装在忙着炒菜做饭,敌人问起来,你们就回答有个大官让你们做饭就好了,普通小兵就不敢再为难你们了。”
“不行啊,他们说话我们听不懂,我们说话他们也听不懂啊!”几个人七嘴八舌的对秋子说。
“不用听懂,你们就比划吧,肩上有一条红杠的是小队长,二条的是中队长,三条是大队长,比划有两条红杠的人下命令,让你们做饭就应该足够不挨打了。”
秋子和西多离开了西风酒楼,几个伙计还想留两人吃午饭,可是两人心中有事,谢绝几位厨师的好意,随便拿了些干粮就出发了。
一路上秋子心里很舒畅,来西风酒楼这一趟,除了知道了北八寨防守的位置外,还帮几个伙计出了一个避免挨揍的主意。
其实秋子不知道的是,得到北八寨防守位置这个情报,根本用不着来西风酒楼问,这个情报除了探险三人组外,北八寨中的每个人都知道。
而秋子想出的不挨揍的主意,却使得几个伙计受的伤比原来更重。秋子和西多走后,几个伙计确实靠着比划两道红杠,吓走了几拔来打秋风的士兵,却在见到一个中队长时露出了马脚。
看到中队长肩上也挂着两道红杠而且面色凶恶,伙计们害怕露出马脚不敢再比划两道杠,惊慌间嘴里掉牙的那个小伙计,突然灵智大开的伸出五指,意思是有个五道红杠的大官命令他们做菜,几个伙计连忙不停的点头做证,结果几个人全被打的皮开肉绽,爬在床上半个月下不来——大队长三道杠,但到将军肩上就开始挂星了,你还以为是德林市少年先锋队总队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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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墙处战争的痕迹更加明显,并不是说这里的战斗比城门口处更激烈,而是这些地方没有人打扫战场,尸体与身体碎块到处都可以看到。
残缺的兵器插在地上的箭矢等,平时都是打扫战场时会被收集的好东西,但现在面对丰美的整座县城大餐,连普通士兵都已经不太在意这些小菜了。
秋子和西多沿着西城墙一路过来,发现了很多死去的民兵是认识或者面熟的,这里确实是北八寨和南七村的防区。不过现在不是悲伤亲人和朋友的时候,两个人沿着西城墙的下边快速行进,希望能找到还活着的北八寨民兵或者曾经驻扎过的营地等线索。
城墙与民居之间留有很宽的一片区域,以方便战争时期兵力的驻扎和物资的存放,这块区域平时被附近的农民都开荒种上了菜,就像旱季的河道一样,在这里种菜不用缴税,不过战争发生时军队占用这个区域,也不会赔偿你的损失。
县城并不很大,两人骑马很快就从西城墙的南头跑到北头,除了更多地上死去民兵的面孔被认出外,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两人又扩大了搜索范围,向着稍远处的民居方向搜查。
城墙附近田地多而民居少,普通人害怕战争中被流矢或者投石误伤,早就尽量逃离城墙边,去往县城中心的亲朋好友那里了,秋子和西多骑马转了好大一圈,居然一个可以询问的人都没见到。
县城海拔不高,夏日午后的阳光如火一样洒在地上,空气中死尸的臭味,和远处哭泣喊叫的声音,加上一身马甲捂出的混身臭汗,秋子和西多都有一种想要虚脱的感觉。
“二胖要是在这里就好了。”同秋子昨天下午赶路开会时的想法一样,西多也开始怀念二胖。
“你把马牵到那小河沟边,找个有树挡着的阴凉些的地方,让马吃点草休息一下,我去更远一些的居民区里转转。”秋子对西多说。
人的体力虽然还能支持,但马匹明显需要休息了,也只能是这样分工,西多不会说狮心话,遇到敌兵询问很麻烦,所以西多痛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