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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千里追赶穷寇(4)

张轸派女婿张伊人和共产党地下工作者张笑平,与江汉军区联系。5月10日,张伊人、张笑平从金口出发,在沔阳县彭家场一带找到江汉军区司令部。江汉军区首长同意了张轸的第二个起义计划,约定第19兵团起义时的代号为“55555”部队,摘除国民党帽徽,左臂缠上白毛巾,并将这些情况报告了肖劲光的12兵团。

5月14日凌晨3时许,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先遣兵团,在武汉以东100余公里的江面上强渡长江。此时,白崇禧坐飞机从广州匆忙赶回武昌,打电话要张轸到他的总司令部开会。

他的部下辛少亭等劝告道:“司令此时不可去见白崇禧,此会准不是什么好会。”

张轸不听部下的劝告,说:“白崇禧不会把我怎样的。”

张轸一到白崇禧的总司令部,白崇禧就拿出总参谋长顾祝同的电报给张轸看。只见电报写道:“据密报张轸勾结共匪,图谋反叛,请将师长以上军官扣押送广州,从严法办,所部就地解散。”

张轸看完电报,方如梦初醒,后悔没有听从部下的劝告。在紧张思考一阵后,他镇定地说:”几个月来,我们一起谈了不少问题,与共产党联系起义是你的命令,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白崇禧说:“如果我不相信你,就不会给你看电文。这事先别管他,我们准备恢复河南省政府,你把师长以上军官找来开个会,看谁愿意回去,可以委他兼省主席和豫皖地区的指挥官。”

河南此时已处于解放军的控制之下,国民党连长江都守不住,还哪有什么力量去恢复河南。白崇禧这样说,无非是骗取张轸的信任,好把张轸及其部下一网打尽。

张轸明白白崇禧的意图,对这一空头支票当然不会动心。但他又不能表明自己对这一许诺不感兴趣,只好假装糊涂地说:“哪能都来,总得留个看门的吧。”

白崇禧口气很坚定地说:“你就在我的办公室给军师长们打电话。今天晚上就不必回去了,住在我这里,我们再作长夜之谈。”

张轸看出白崇禧要把他和他的亲信们一网打尽,但口里仍说:“一切服从命令。不过,我兵团驻汉办事处的人都知道我今天到了武昌,不少人都等着我去解决重要问题。再说办事处里又有直通电话,我可以直接通知军事长们来开会。我去一趟。至多一个钟头就可以转回来。我也很想和你长谈一次。”

白崇禧犹豫了一阵,心里盘算着张轸逃不出武汉,所以同意张轸“快去快来。”“小诸葛”百密一疏,将擒到笼里的老虎又放走了。

张轸逃出白崇禧司令部,坐上吉普车直奔金口。为了躲过设在武泰闸的特务检查机构,张轸提前下车,嘱咐副官和卫士乘车先行,在过闸后3里处的江边等候。他自己则只身坐船过江,上岸后又步行3里多路,找到吉普车,这才顺着长江大堤到达金口鲍汝澧师师部。

张轸一回到金口,就接到报告:驻贺胜桥的19兵团司令部及5个直属营,都被桂系第7军包围缴械了,公私财物被抢劫一空,张轸积蓄的几千两黄金和1万多块银元全被抢走。在第7军的挟持下,127军军长赵子立率刘子仁、郭馨波两个师南逃。

张轸怒不可言,立即要通了白崇禧的电话,与他对骂了一阵。

此时,辛少亭的128军军部正向金口靠拢,张玉龙、张继烈两个师撤离原驻地,也向金口星夜赶来。他们在马鞍山等处占领有利地形,构筑工事,准备阻击第7军和58军的进攻。

第二天,5月15日拂晓,白崇禧的军队向张轸兵团发起进攻,双方发生激战。此时,张伊人从江汉军区赶回。

张轸听完张伊人的报告,立即向部队发出了“55555”代号的起义通令,宣布起义。

与此同时,第四野战军先遣兵团主力已渡过长江,正从金牛直插贺胜桥。江汉军区得知张轸起义消息后,立即令独立第1旅向汉阳逼近。白崇禧唯恐南逃的退路被切断,放弃了围袭张轸的计划,命令部队加快南撤,自己坐飞机仓皇飞离武汉。

七、洪学智军长率领前卫团,不战而渡长江

依据渡江战役总的作战意图,肖劲光的第四野战军先遣兵团,在第二野战军的右翼有力地牵制了白崇禧集团,使之不敢向东援助汤恩伯集团的情况下,保证了东线第二野战军第4兵团的翼侧安全。

等到第二、三野战军渡江成功后,12兵团向武汉发起了进攻。

5月14日,洪学智指挥43军以突然的行动向江北沿岸敌人发起攻击。当日,156师攻占团风;127师攻占了黄冈;128师攻占了兰溪;129师攻占了浠水之后,又攻占了蕲春,歼灭敌人第46军、第126军务一个团和两个保安团,开辟了渡江的道路。

43军原先隶属第15兵团,洪学智是15兵团第一副司令兼参谋长,为了加强43军的指挥力量,洪学智于4月21日才来到43军。

5月14日下午,43军383团来到江边。团长孙干卿拿起望远镜,观察对岸国民党守军占领的黄石港。放下望远镜,孙团长对身边的参谋说:“张参谋,你赶快通知各营组织小分队到各渔村,一方面宣传我军政策,一方面寻找老乡隐蔽起来的船只,做好渡江战斗准备。”

天渐渐黑下来,孙团长回到团部所在的渔村休息。不一会儿,二营营部通信班长和两个通信兵,押送两个国民党军官来到团指挥所。

通信班长说:“我们副教导员刘安元带小分队在戴家洲一带寻找船只时,发现从江对岸过来一只小船,上面坐着两名着国民党军官服装的人。待他们上岸后,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他们说是黄石港国民党部队派来找解放军联系起义的。副教导员叫我们速送团部处理。”

侦察股长杜士德问这两个国民党军官:“你们是哪个部队?来干什么?”

一名军官答道:“我们是黄石港守军305师915团的,我姓张,他姓李。我们的郭团长让我俩来找解放军,我们想起义。”

孙干卿在一旁听到此,插言问道:“你们团长请求起义有什么要求,要什么条件?”

敌副官说:“请你们派人去团部商谈。”

孙团长略微思考了一会儿,说:“那好,我马上派人随你们过江。”

孙干卿团长对此不敢贸然作出决定,他立即派人向师部报告情况。

没等师首长接到情况,军长洪学智来到了383团。孙团长赶忙将黄石港敌人准备起义的情况报告给军长,并接着说:“不管敌人起义是真是假,我准备派人过江。”

洪学智军长果断地说:“对!不管敌人是真起义还是假投降,我们一定要派人过江,这是个好机会,要宣传我党我军政策,争取他们起义。你们赶快研究确定过江的人选,我和敌人的那两名副官谈谈。”

张参谋将张、李二位副官叫到洪军长面前,洪军长对他们说:“听说你们郭团长派你们二位来找解放军联系起义的事,我们欢迎你们蒋军官兵高举义旗,弃暗投明,这是给你们立功赎罪的最好机会。请你们转告郭团长,我们马上派人和你们一同过江。”洪学智停顿了一会儿,又补充说道:“你们起义当然好,你们不起义,我军也要过江。我们四野先遣兵团已抵长江北岸,势不可挡,何去何从,请你们自己选择!”

通信员将两名敌副官带到另一间房子。孙团长走进屋对洪学智说:“军长,我们已经研究过了,派张参谋,张志诚同志过江。请军长最后决定。”

洪学智见张志诚还很年轻,有点担心地问:“你能行吗?”

张志诚马上回答:“报告军长,我能完成任务,请首长放心!”

洪学智笑着说:“那好,就派你过江,另外派一名通信员保护并协助你工作。你们过江的任务有三个:第一,首先要宣传我党我军政策,争取他们起义。他们若是真的起义,就组织起义部队加强对大冶、石灰窑方向的警戒。据我们了解,大冶县敌军是桂系126军所属部队,军部驻大冶县城,305师师部驻石灰窑。要派起义部队主力去控制大冶的隘口,并警戒来自石灰窑方向的敌人,掩护我军渡江。第二,要组织起义部队护船、押船过江北,以便接应我军渡江。第三,要视情况处理可能发生的意外情况,比如郭团起义的行动,被大冶、石灰窑驻军察觉,他们可能派兵占领码头毁船,阻击我军过江,这样势必发生战斗,你们要督促郭团长指挥部队坚守阵地。”

洪学智又叮嘱说:“要船是头等大事,没有船我军无法渡江,这一点你们必须牢牢记住。”

孙团长这时在一旁说:“过江后的联络信号是:敌人真起义,用手电筒划圆圈;敌人假投降,手电筒一长一短。”

当时,洪学智考虑,敌人有起义的可能,但也必须看到敌人有可能会垂死挣扎。敌人有可能采取假投降的手段?利用解放军派代表的机会,抓解放军机要人员,了解解放军的渡江计划。企图依靠长江天险,阻挡解放军前进,争取时间调整后撤部署,保存实力,好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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