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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四个人分了手,苏小倩和苏小花在路边小店看了看,不见小军,就说:“不知小军死到哪儿去了。”

苏小花说:“小军和徐家村的徐宝贵关系最好,俩人成天在一起,说不定在他那儿。”

苏小倩说:“是有可能,咱们去看看。”

俩人来到杨村旧小学,学校不不大,都是二层楼房,学校搬迁后,这里成了出租房,几乎都是万年人租在这里。她们问了几个人,就上到二楼,楼上是一个空敞敞的大教室,周围打满了地铺。

她们进去一看,果见苏小军和徐宝贵等一群人在里面挥枪舞棍,打打闹闹。苏小军挥着一把宝剑正和身拿木棍的徐宝贵打得乒乒乓乓,小军赤着上身满脸是汗。小军见了苏小倩,停下来问:“姐,你们也来了,是不是想学武功。”苏小倩一把夺下他手里的剑,看了看,骂道:“学你个头,我说这把剑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拿了。”

苏小军说:“是啊,这多好的宝剑,丢在你那儿不浪费,我拿来练练剑法还不行么。”

苏小倩说:“不行,你知道这剑是谁的么?”

苏小军说:“知道,是姐姐你特意送给我的。”

苏小倩说:“谁送你呀,这是人家送给我的,知道吧。”

苏小军调皮地说:“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未来的姐夫送给你的?”

苏小倩骂道:“送你个麻包,胡说八道。”

苏小军厚着脸皮道:“反正一样是送给我的,是吧。”

苏小倩说:“不好好做事,躲到这里来偷懒,二叔要你快过去。”

听到是二叔叫他,苏小军拿了衣服飞快地跑了。

苏小倩手里拿着剑,自言自语地说:“原来是他拿了,我怎么就没想到。”

苏小花说:“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呢。”

苏小倩知道她是有意将自己,只好陪着笑说:“对不起,是我不好。”

苏小花说:“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

俩人相抿一笑,冰释前嫌。

在李水根的鼓动下,周涛还是约好苏小倩和苏小花去了一趟红楼宾馆。

红楼宾馆位于义乌市区中心地段,宾馆正中挂着一方匾牌,上书“红楼宾馆”四个苍劲的镏金大字。在红楼宾馆周围,三五成群围满了前来找工作的人,他们肩扛手提大包小包或坐或立伸长脖颈待价而沽,都将目光盯住每一个招聘的老板,希望老板能尽快相中自己,好解决寻工之苦。

老板们在人群中穿梭睃巡,目光扫视着每一个人,寻找自己的猎物。一见老板来了,人们就象苍蝇一样地围上去,不厌其烦地与老板搭仙。有人正在与老板们讨价还价,有的谈成了,就跟随老板喜滋滋地走了。有人几天几夜都待在这里,始终无人问津。

无论是找工的还是招工的都约定俗成来到红楼宾馆,天长日久,红楼宾馆就自然而然成了义乌附近一个流动的劳务市场,一个临时找工作的代名词。

周涛、李水根、苏小倩和苏小花刚在路边站一会儿,就有几个老板走过来问这问那。

这时有个年龄在五十岁的老板要周涛和李水根去她他家烫袜子,苏小倩和苏小花急了,问你们家要不要女的,那老板说不要。四人凑在一起商量一阵,说不去,因为不能在一起。又有一个肥胖的女老板过来,他左看右看,就看中了苏小倩和苏小花,那女老板自称是做绣花的,就在城东头不远,工资高人也轻松。

苏不倩说你们不要男的么,那女老板说做绣花还要男同志干什么不要,又问你们去不去。苏小倩以征求的眼光望着周涛,周涛说挺不错的工作,你们还是去吧,苏小花倒是想去,她问苏小倩怎么办,苏小倩想也不想就推辞了。

最后有个面容慈善的中年老板说:“我家里正需要两个男的两个女的,我看你们四个最合适,怎么样,原不愿意去?”

李水根肯定地说:“我们去,在哪里,做什么的?”

那老板说:“在浦江,是做锁的。”

苏小花说:“我们还是去吧,正好我们都在一起,可以相互照顾。”

周涛说:“去是可以去,但浦江很远的,你们知道么?”

那老板望着周涛说:“不远,就在浦江县城,坐车才二十多块钱,车费我出嘛”

苏小倩惊叫起来,说:“天啦,那么远,不去。”

苏小花说:“干嘛不去,远一点不更自由么。”

苏小倩不语,李水根说:“是啊,咱们四人在一起不是更好么。”

周涛说:“可以考虑。”

见他们还在商量,那老板说:“这样吧,你们先回去先考虑一下,下午五点钟我在这儿等,如果你们来的话就赶紧过来。”

周涛说:“行!”

眼看时间不早了,四个人赶紧走开。

周涛和李水根回到姐夫家里,里面静多了,只有原先几个人坐在那儿车衣服,也不见孙虹和林春媚她们。周莹手里拿着一封信,神急匆匆地进来对李水根说:“你们又跑到哪儿去了?”

李水根说:“没有啊,我们只去了一趟红楼宾馆。”

周莹问:“找到事了?”李水根说:“找到了,下午就去。”

周莹说:“还去呢,你家里来了信,说你爷爷病重,要你马上回去。”

李水根一听,紧张起来,他从周莹手里接过信,信是他爸爸写的,果然是要他回去,看来爷爷不行了。

周涛对周莹说:“孙虹和林春媚她们呢?”

周莹说:“我也不知道,你要问姐夫他们,好象是说都走了,姐夫气得要命。”

周涛说:“不会吧,都没听她们说过今天要走。”

周莹说:“我在和大嫂串花,也没看到她们走。”这时姐夫和姐姐推着三轮车回来了,几个人连忙帮着卸货。周涛望着姐夫,又望着姐姐,想问又不好开口。卸完了最后一捆货,姐夫青着脸问:“你们都去哪儿,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现在好了,都走了。”

周涛才知道林春媚是真的走了,却想不到孙虹也会走,就说:“孙虹也走了么,不会吧?”

姐夫说:“什么会不会,你上去看看。”

周涛就跑上去,孙虹住的房子锁了,窗户也拉着帘子,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下来时姐姐轻轻说:“人家都等你大半天了,想要你去送她,就是不见你,所以就走了。”

孙虹真的走了,而且还是不知不觉走的,反而使周涛感到内疚和渐愧,他心里空荡荡失落落的。他里里外外上上下下地乱跑,希望能找到一点孙虹的影子,希望孙虹会回来。

其实孙虹并没有走,而林春媚她们也没有回去,孙虹是送林春媚去东阳。她们在东阳的华溪村找到了一家大型电脑绣花厂。工作是前几天她们找借口出来后在红楼宾馆找到的,当时她们就去看了一下。那家工厂座落在一个很远的村子里,厂里有一百多号人,全是清一色的女孩子,据说这个厂效益很好,工资也高。

孙虹等林春媚都安排好了,就要回去。厂里的老板娘很热情,特别喜欢孙虹,她希望孙虹也能留下来,林春媚也反复劝说孙虹不要走,一起到这里做,孙虹想了想,说我那边还有些事,暂时走不开。林春媚就笑,说什么事,不就是舍不得心上人嘛,孙虹被说中了,她的确是舍不得周涛,毕竟都谈了这么些年,彼此都熟悉,周涛已经是她心中的最爱。

孙虹坐在回程的车上想心事。她原想把这些事情告诉周涛,又怕周涛口无遮拦,万一泄露出去,事情就难办了。所以就一直保密着,只说是林春媚要回去。等到林春媚走了,进了厂再回头告诉周涛。

这些天来她也很少见到周涛,她明明知道周涛对自己有些冷淡,而且天天和那个姓苏的女孩子搅在一起,她难过得如同刀割,有苦也只能闷在心里发慌,她想总有一天她会让他感动的。

回到杨村已是掌灯时分,她觉得有些累,和李平和夫妇说了几句话就上去休息了。一觉醒来,她精神大振,随便吃了点饭,也不想做事,就问李西:“你小舅在哪?”顺便送一只刚在东阳买的电子表给他,李西戴在手上,爽快地说:“知道,我带你去。”

李西带孙虹来到龚文长老板家,周浪正在下面做手工,面前是一大篓刚做的塑料伞弹簧,周浪正用手工刀剔去塑料头和残余部份。周浪说:“你不是回去了么?”

孙虹说:“我没有,是小林她们。”

周浪客气地招呼她坐,又说:“你是找我还是找老二?”

孙虹问:“他在哪?”

周浪说:“在楼上,被我们老板叫去试吸塑机。”

李西被周浪赶回去做作业了,孙虹说了一声就上去,楼上的真空机在轰鸣。孙虹上到三楼一个大厅,里面灯火通明,周涛正埋头做吸塑,龚文长和老板娘在旁边说话。孙虹想喊,可看到老板都在,想想也没什么事,就不好进去打扰。看了一会儿,就下去了。

刚走到楼梯口,周涛就跑了出来喊:“孙虹,你没走么?”语气激动,眼里露出了惊喜。

孙虹说:“我没有,我送她们走了就回来了。”

周涛说:“我还以为你真的走了呢。”

见周涛也跟了出来,孙虹说:“你不做了?”

周涛说:“已经试完了,我也要回去。”

孙虹说:“你想不想我,如果不想我的话我可以马上走。”

知道孙虹还在,周涛心里踏实多了,听孙虹这么说话,又是有点不耐烦了,他说:“你说什么,怎么会呢。”

孙虹搂着周涛的腰,出去逛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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