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燕不再用激烈的言辞反抗王厂长,他说不爱听的话,她会置之不理,就当耳旁风。在他醉酒的时候,她会远离他,不被他看到。很长一段时间,他们相安无事。她表面上的顺从,使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他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
她可以自由出入工厂了,也能和工人们一起去游玩。她很高兴自己能骗得他的信任,她开始实行她的第二步计划——她要在他心情好的时候提出回去看家。
一夜睡得香香甜甜,梦中似乎有很高兴的事,但是醒来又无从想起。起床梳洗完毕,打开房门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几天他在外出差没有过打扰过她,她觉得日子虽然简单但是轻松快乐。
“好像今天他该从外面回来了?”她皱了皱眉头,无奈地说。
看看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红晕,想到太阳就要蓬勃而出,她心情又轻松了。
“这两天趁他高兴,提出回家探亲的想法,看他有什么反应。”她心里想到这有点“胜券在握”的感觉。“姥姥,我快要能回家看你了,你感觉到了吗?我早就想你了,你知道我在这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吗?你一定想象不到吧?”想到这,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不要哭,现在是“胜利”在望前的黑暗。”她心里想着,猛地把眼泪擦干,冲着天空笑了笑。
在小摊上简单吃了些东西,她来到办公室,刚落座。王厂长就提着一大包东西跨了进来。
“我给你买了些那边的纪念品,你看看喜欢吗?”他放在桌上,转身就离开,“我还没回家呢,你看看。回头再来找你。”
她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匆匆忙忙地来去。对于她和他的关系,在厂里风言风语的,但她漠视着这一切。她无力去拒绝,更无力抗拒,只能用自己的方法好好保护自己。她从工人们的零星话里了解到,他是个玩弄女人的老手,老婆懦弱,不敢管。这样,他更肆无忌惮了。几年来,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毁在他手里。
“这样一个色狼,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猖狂了这些年。到我这,你算是遇到克星了。我不会让你得逞的。”她常常这样想。
“春燕,你看过了吗?还喜欢吧?”他的话语柔和地像一股春风,要不是了解他的为人的人听了一定会被感动。
“唔,光顾工作还没看呢。”她停下手里的活打开袋子,翻弄着。“东西真多,每件我都喜欢。谢谢啊!”她故意冲着他笑着说。“对了,给孩子们买了没有?没买的话,把这些拿回去。”
提起孩子,她皱了皱眉头。自从在全场围观厂长打了她之后,就没看到孩子和厂长的爱人来过她这里,就像在人间蒸发了一样。她或许是怀恨自己“勾引”了她的丈夫吧?这个懦弱的女人,管不了自己的男人,只有把怒气洒在受害的女人身上了。
“买了,每人都有份。不过你的最多,最好。”他讨好地说。
“不对。你的家人才能享受到最好最多的。以后别这样。”她看了他说,她想自己这样说或许能转化他一点,让他好的方面发展吧!不管有没有作用,她都要潜移默化地影响他。
“对,你说得对。只要是你说得都对。”他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
“最近出去这段时间你想家吗?”她冷静地写着字问他。
“想,很想家。尤其想你。”说着他的手凑过去,她一闪站起来走到档案柜去拿东西,他失落的把手停在半空中。
“我也有家。自从来到这里,我还没回过家。我想家了。”说完,她故意拿出手绢擦泪。
“想家了?那抽时间去看家。别哭。”他站起来又凑过来,她转身又坐回座位。
看着她,他即爱又恨,就像赖蛤蟆吃不到天鹅肉一样难受,但他又不想强迫她,怕再适得其反。
“那我明天就请假,我经常想家想得睡不着。”她故意有些撒娇地说。
“好,我明天送你去。”他忙说,看她这样子,他心里高兴。
“我不让你跟着。让人看到了,别人怎么说我啊?”她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差点把他晕倒。
“好,好。我就送你一小段路。然后给你雇个出租车总行了吧?”他此时对这个看上去可爱的女孩只有顺从的份。
“那就这样说好了。”她此时开心地像只小鸟,她不仅为自己能回家开心,更为自己的计谋而高呼。
“只许你两天假,多了不行。”
“两天就两天。”她爽快地说,她心想:只要我出去了,哪怕是一个小时的假,我还能回来吗?你太天真了。
“我要赶忙把这两天的活做出来,厂长,你先别打扰我行吗?”她看着跟着她打转的他说。
“那好。我先走了。你忙吧!”他恋恋不舍地走了。
春燕看着他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两口口水。
为了不被他怀疑,她像上次一样只带了贵重一些物品,别的只好舍弃。晚上,她把行李整理好放在一边,想到就要脱离虎口,她心中一阵阵兴奋。“姥姥,我就要回家了。你能感觉到吗?回去后,我要好好守着你,不再乱跑了。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可却不属于我。我要永远依偎在你身旁,享受你的慈爱,我要让你的爱把我所有的伤痛治好。把心灵上的创伤在你对我喋喋不休的唠叨中抚平。”她在心底呼唤着,她要离开这里。今天终于要实现,她怎能不激动?她就这样坐着一直到天亮。
天蒙蒙亮,他就来敲门。她拿起自己的行李就往外走。
“你的东西呢?”坐在车上的王厂长问。
“就回去两天,没什么可拿得。回来还要用呢!”她故意说。
“也是。拿来拿去的麻烦。咱们走吧!”他拉开车门说。
她上车,他开着车拉着她出发了。
春燕穿着一件嫩黄色的连衣裙,称着她白皙的脸庞,更显得青春靓丽。
车飞速的行驶着,春燕像回归北方的燕子一样贪婪地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景物。车内忽然响起邓丽君甜美的歌曲,她禁不住跟着哼唱起来。她这时就是一个毫无戒心的小绵羊。而大灰狼的虎视眈眈她竟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