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宁雪希慌忙摆头,生怕赵廷美再次因为这个嫉妒吃醋。
赵廷美笑了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宁雪希的头发,安慰说:“放心吧!承宗不会有事的。汴梁有汝美在,她一定不会对承宗的事情坐视不管的。而且锦生可能也回去了,他的武功不弱,在他在,承宗的安全也有所保障了。”
“原来锦生也回去了吗?”宁雪希松了口气,“那不错,有燕国长公主在,就不怕。”
“你成天担心这个,操心那个,怎么就不操心一下自己?”赵廷美问。
“我?”宁雪希抿嘴笑了,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那个,我不是一向没什么事么。”
其实,主要是她总有他们在保护着她、照顾着她,不是吗?不管是赵廷美、赵承宗还是赵德芳,甚至就连锦生,也对她那么好。她还有什么可为自己操心和担心的呢!
两人合好了,夜晚,赵廷美命有财和嫣红把宁雪希房间里的东西搬到了他的屋里。有财和嫣红乐滋滋地照办了。宁雪希望着赵廷美:“我搬过来是不是有些不太妥?”
“有什么不妥?你是我的妻子。”赵廷美说。
宁雪希默默地望着赵廷美,心里暖意融融。妻子!这个词,虽然对她来说还十分陌生,可是,这个词里包含的美好,想必也是每个女人最向往的吧!虽然对宁雪希来说有些早,可是,既然这是她最爱的,也是最爱她的人,那也没什么可抗拒的了!
这一夜,两人算是第一次,以夫妻的名义正式同眠了。
躺在赵廷美的臂弯里,宁雪希幽幽地说:“感觉好像做梦一样呢!”
“哪里像做梦了?”赵廷美问。
宁雪希笑了笑,把头往赵廷美的怀里拱了拱,没有说话。其实,真的像做梦一样啊!从她穿越过来以后,所发生的一切,都像做梦一样……而没想到的是,这个梦这么紧张、这么急促,却一做就快两年。
赵廷美轻轻地拥紧宁雪希,轻轻地亲吻了一下她的头发。是啊,就像做梦一样,从这个小女子冒然地闯入他的生活开始,一切就跟做梦一样,发生了那么多辗转难料的事,而且,一做就是两年。
做梦也好,还是真实的也好,他都喜欢。他希望,这样的梦能够永远地做下去,永远永远都不要醒……
汴梁城里,此时,赵承宗正一个人默默地坐在望月楼,独自吃着牛肉,喝着美酒。
始终没有找到是别人要加害他的证据,这样一来,是他爹要派人杀他的证据就无法推翻。赵承宗心中愁郁难消,只能借酒浇愁。
现在,他就坐在达官贵人都爱前往的望月楼,很快就会有人留意到他的存在吧?好,这一回,他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会派出杀手来堵死他!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在桌前坐下。
“锦生?”赵承宗一愣。
“靠窗的位置真是敞亮啊!连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都能一一看个清楚。”锦生微笑着望着赵承宗,“只是,驸马爷是想当箭靶子吗?明知道有人暗中盯着,居然还一个人坐在这里喝酒?”
赵承宗笑了笑,他才不在乎有人要把他当成箭靶子呢!死又算得了什么,活着也不过如此,根本没什么意义。
只是,想到死,他便想到了宁雪希。想起那次宁雪希在望月楼等着赵廷美出现的情景,心中不觉颇为苦涩。三哥他有危险,雪希不顾一切前来阻拦,可是换成他遇到了危险,雪希却不知道人在哪儿。
“柴府那边,什么动静也没发现吗?”锦生轻声问。
赵承宗默默地摇了摇头。
“相府,也没什么发现。”锦生把酒坛从赵承宗面前搬了过来,“我看,驸马爷还是回长公主府吧!至少,那里是安全的。”
赵承宗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长公主有多期待驸马爷回去,驸马爷难道不知道吗?”锦生凝望着赵承宗的眼睛,“为什么,驸马爷宁愿把心思都花在一个不该花的人身上,也不愿意把这份心思用来对待长公主?”
“我把心思花在一个不该花的人身上?”赵承宗笑了,“那你能否告诉我,何谓该,何谓不该?”
锦生沉默下来。
“那你把心思花在她的身上,难道又该吗?”赵承宗问。
“我没有为她花过任何心思。”锦生说。
“不要自己骗自己了。”赵承宗说,“你的主子要你杀了她,你为什么冒着自己受罚的危险也不肯下手?你为什么留在她身边一呆就是好几天,就是为了暗中保护她?”
锦生掩饰:“其实,我和她就和兄妹一样。你看我们的名字,是不是跟兄妹一样?那,哥哥保护妹妹,这不是很正常么。”
“是吗?”赵承宗笑了笑,“其实,我也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来看待而已。你信吗?”
锦生望着赵承宗:“我信。”
“那你还说她不该我花心思?”赵承宗反问。
锦生凝望赵承宗许久,说:“既然只是把她当成妹妹看待,那就该回到自己的妻子身边去了。”
赵承宗扫了楼下的街道一眼,端起酒杯,说:“再说吧。”
“刚刚,长公主已经回相府面前公婆去了。”锦生说。
赵承宗一愣,端着酒杯要往唇边送的手不由停顿了一下。
锦生又说:“这件事情查不清楚,也许,驸马爷可以回府一趟,直接向相爷问个究竟。”
回相府?赵承宗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自从听闻可能是他贵为宰相的父亲要杀他这个亲儿子后,他就再也不想踏足相府半步!
“也许根本不是我们听到的那样。再说了,难道驸马爷就不担心长公主的安全吗?长公主可是那么在意驸马爷!”锦生又说。
“你放心吧!长公主不会有危险。”赵承宗冷静地说,“没有哪一个臣子敢对公主不敬。”
“未必。”锦生说,“就有不少臣子对某个王爷不敬。”
赵承宗明白,锦生指的是柴禹锡对赵廷美。他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默默起身离去。锦生见状,也只得起身跟上了他。
望月楼对面,潜伏在黑暗处的弓箭手低声问:“大人,距离近了,是否下手?”
“不。”身后的人沉声说,“他的身边有人。而且,此人武功不弱。咱们,就再等待时机吧!”
两天后。
锦生回到了长公主府。
“好大的胆子!你竟然还敢回来?”燕国长公主阴沉着脸,语气冷若冰霜。
“锦生没有完成长公主交待的任务,请长公主责罚。”锦生抱着拳,低着头,“不过,锦生是带着驸马爷的消息回来的,请长公主先听锦生说完,再罚锦生不迟。”
“你有驸马爷的什么消息?”燕国长公主皱着眉,冷冷地问。
“这几天,锦生一直跟驸马爷在一起,想帮驸马爷查清楚是谁要暗中加害驸马爷的真相。”
“你已经回来好几天了?”
“是的。”
“那查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查到。这些日子,汴梁里风平浪静,半点风声也听不到。”
“那你还有什么有价值的消息?”燕国长公主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紧紧地皱到了一起。
锦生低着头,声音也有些低:“没有。而且,今天连驸马爷也整个人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燕国长公主“腾”地站了起来,“他出了什么事?”
“驸马爷应该是离开汴梁去了。”锦生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呈到燕国长公主面前。
燕国长公主冷冷地望着锦生,许久,伸出手接过了锦生手中的小绸布包。展开包在面上的一层白色绸布,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面小圆铜镜。而铜镜当中,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燕国长公主握着铜镜,身子微微摇晃。赵承宗,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要告诉她,他们俩的婚姻永远只是一面破镜,绝无重圆的可能?
望着摇摇欲坠的燕国长公主,锦生慌忙上前去扶。燕国长公主眼中满是泪水,伤感地道:“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为他做了什么,他都不肯领受?为什么他就是不明白我的心?”
“长公主……”锦生默默地望着满脸是泪的燕国长公主,劝慰之语无从说起。
“这是为什么,锦生?”燕国长公主一把抓住锦生的手,伤心地说,“这什么我喜欢了他十几年,他都不能明白我对他这一份心?”
“也许,是因为相爷的事,驸马爷心灰意冷了。”锦生猜测。
“可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他爹真的要杀他,可我却一直是要保护他的呀!”
“也许,就是因为长公主要保护他,所以,他才无法面对这种关系也不一定呢?”锦生说,“男人的自尊,有时很脆弱……”
“你是说,我对他太强势了么?”燕国长公主冷冷地转过脸,望着锦生。
锦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燕国长公主气愤地说:“要我像锦溪那贱丫头那样,做出一副楚楚可怜、小鸟依人、随时等着男人来保护她的样子,我却是做不到!”
这个,锦生汗颜,怎么又扯到锦溪的身上去了?
“看来,他是找锦溪去了!”燕国长公主拂开锦生的手,神情顿时变得冷硬,“好,既然他要为了锦溪而背叛我,那我就杀了锦溪,我倒是要看看他会怎么样!”
锦生慌忙疾呼:“长公主,不可!”
“怎么?”燕国长公主缓缓地转过脸来,冷冷地说,“你也要护着那个贱丫头,是吧?”
“锦溪她……现在可是秦王爷的夫人”,锦生紧张地望着燕国长公主,“她和秦王爷相爱甚笃,驸马爷不可能去找她的!”
燕国长公主冷冷地说:“是吗?可我只知道,不管她有没有男人,是谁的女人,赵承宗都不会在意,都会对她死心不改!”
“可是,长公主……”
“不许多嘴!”燕国长公主怒斥道,“若再多嘴,连你一起发落!”
锦生目光哀戚地望着燕国长公主,“可是,长公主,锦溪已经怀上了秦王爷的骨肉,难道长公主要连同自己的亲侄子一起杀掉吗?难道长公主就不能顾及秦王爷的感受吗?”
“谁知道那孩子究竟是我三哥的,还是赵承宗的!”燕国长公主怒极道,“那个水性杨花的贱丫头,她不是还勾引过德芳吗?这么不要脸的女人,我绝不能把她留在世上祸害别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