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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我没有敢再看,转过身子摆弄电脑,在打字时,我的手在颤抖,右手的手指僵化得不转弯曲,几次都没有办法移动光标。我一连问了我自己好多个问题,我为什么会怕?来之前,我不是做好思想准备吗?为什么一看到**身体上的病症,我会胆战心惊?我的心为什么冰冷、冰凉?我很快就想明白了,生与死的区别就在眼前。因为我还没有透视、勘破生死,因为我想活着,因为我怕死,或者是因为我现在还不敢去死。因为**、李莉两人的反差太大了。一个是盛开的牡丹,一个是严霜下的狗尾巴草。一个艳若桃李,一个病入膏肓。一个生机勃勃,一个气息奄奄。

如果说只有反差才能透视出美,那么,生与死、活与亡,就能让人深省生命的可贵。当时要不是李家姐妹在,还有公园里面来去的游人,我肯定会让我心中的话喷发出来:“健康的活着有多好呀”!我为我有健康的身体而庆幸。我为我能活在这世界上而庆幸。我发现这世界太美好了。发现从我们坐的亭子前走过去的人个个都很可爱。我看着李莉给她姐姐打完针,我看着刚才还萎靡不振的**,一下就生龙活虎般精神了起来。如果说姐妹的反差是外表与身体,那**在打针前、打针后的反差,却是精神与体力。如果不是**身上的黑斑,以及瘦骨嶙峋的肢体,打完针之后的**,谁要是敢说她是一个将死之人,那他一定是一个白痴。一连几个反差,让我晕头晕脑,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更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神奇的药效。李莉小心翼翼的收起一次性的针筒,将它放在一个盒子里,再将盒子放回到包内。

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我的恐惧,我决定先问清楚**的变化,再听**谈她的人生。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请你别介意。

**

大哥,你是想问我打针的药吧?你的眼睛已经告诉了我。李莉在为我打针时,你的眼睛就一直盯着药,我想我没有猜错你的问题。

是的,**,我也看到过一些病人,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生病的人,在打完针的瞬间能如你现在这般精神奕奕。

说真的,要不是你的脸色与身上的病态,我会怀疑我眼前的你,会是一个病人?

**

大哥,等一下我让我妹告诉你,我想吃一点东西,妹妹,你帮我去叫吴姨过来一下。

吴姨跟李莉一起过来,将一个袋子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纸包,翻出来蛋糕、薄饼。又拿出来一瓶“红牛”、还有一瓶“萄葡适”,帮**开好。

**对我笑笑,黑洞洞的口腔里,只有牙齿放着刺眼的寒光。

大哥,我就不客气了,我想你是不会、也不敢吃我们带来的东西的。你要是饿了,我们可没有办法帮你,你自个解决吧。

**,你不必为我操心,我的胃不好,随身都带有饼干,也带来了水,我要是饿了,我会吃东西的。只是李莉、还有老谢、吴姨他们会不会饿着了。

李莉

大哥,你不必为我们担心,老谢那边还有一袋子吃的,我要是饿了,我姐姐这里还多的是吃的东西。

大哥,我不敢让你吃,我想你也不敢。其实,我姐这病,你就是和我们一起吃饭,也没有事。

我看着**,别说是吃东西,我没有吐出来,我已经不错了。因为**刚才的眼泪、鼻涕将她脸上厚厚的一层“粉底”冲掉了。现在看上去,活脱脱的一个外星人,加上灰黑色的皮肤,看见她我都怕。

二位不必理我,我现在也吃一点饼干。

在吃东西时,我将MP3内的录音删除掉,重新准备录音。

李莉走到我对面坐下,看着我吃饼干,她对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我现在回想起,都汗颜的话。

李莉

大哥,看表面你很洒脱,其实你并不潇洒,而且你的知识面也不宽。

我听你说过,你在网上搜索过有关我姐姐得的病的病况,我想你一定看到了,我姐姐的病,只有两种传染途径,可你还是怕成这幅德性,真让我失望。

我只有对着李莉苦笑,因为我没有解释的理由,更没有办法为自己解释。

我只对李莉说了一句,我不想我、我的家人让人歧视。中国人的人性如斯,希望李莉小姐能体谅我的难处。

李莉

大哥,要是我不能体谅你的难处,我也就不会鼓动我姐姐找你了。要是我不能体谅你的难处,我也不会对你说出我的心里话。

我看到你在《冷暖人生路》一书中,特别是你对网友的回复中,你无数次提到了你只是一个凡人。这一点,你不单只说了真话,而且在现实中、行动上也证明了你只是一个凡人。

大哥,我们家人已经深受世俗之苦,我不会不理解你的想法,你要是假猩猩的装大方,扮潇洒,我可能真的会要吓唬你一下,你老老实实的说出你的想法、你的担心、你的恐惧。我就不为难你了。

不瞒大哥你,我们家人在没有看到你写的《冷暖人生路》之前,我们已经找过2个记者、1个很出名作家了。

说真的,前面我提过,我们家人同意给你支付一些劳苦费,虽然数字不大,却也不算少了。你拒绝了,而且给了我们一个很好的方式,同时你还说明了你的想法,并且是希将钱捐出去。

在这一点上,你确实比那几个名人要强。大哥,你别笑,我没有必要来恭维你。你也不需要我的恭维。

我实话对你说吧,我家人之所以放弃选择记者、作家。其中有我很多的看法,主要是那三个家伙太不实在,而且特“色”。

我第一次见到的是一个记者,那家伙在深圳还蛮有一点名气,笔下的功夫,说实在,比大哥你强多了,最少他有办法在报刊上出连载。

当他见到我时,不是聊如何写、用什么方式写。他那一双“色”眼,死死的盯着我问个人问题。那色相,恨不得将我透视。虽然他没有谈到劳苦费,我却从他的字里行间,深切的感受到了他开价不会是小数字。

另外两个人,都和他差不多,其中那一个作家,开了价,要价是30万,还要求我家人,按书的成本价包销1万册书。

大哥,我们家人现在虽然已经不再心疼钱,也不再看重钱。可是要我们揭开自己的伤疤、挖自己的心,还要给他30万,再包销1万册书。我认为没有这种必要,更不想在我姐姐生前,用她的血汗钱“再去喂饿狼”。

另一个记者就不必再说了,他的行为,我差点想请姐姐出面报复他,那是一头十足的色狼,见过面之后,他还“死缠白赖”的打我电话,在电话里,他居然说了无数下流无耻的话。

我不知道中国的男人,是不是个个都是色狼,可我见过的男人,确实没有几个好东西。

正因为如此,我们家人当时已经决定放弃,不想再为这事麻烦了。

其实写出来与不写出来,后来人是不是会重踏我姐姐的车辙。说真的,与我们家人有什么关系?我们家人的痛苦,写出来了,对我们家人有什么狗屁好处?

只是我爸妈一直坚持,说是写出来,也是一种行善的方法,让世人少上当、少走错。说是当作积德行善。

正因为这样,当我和姐姐在网上看到你写的文章后,我们家人再度重提此事,其实很早就想给你打电话,可是,你写文章的速度太快了,没有停顿过。加上我们家人也想看看你写的东西,是不是能让更多的人看到。

这样,一直拖到你在网上回复网友,说是你的《冷暖人生路》已经出版成书,我们才决定与你试着联系。

这才有了后来我姐姐给你打电话的开始。

其实还有一些原因,我也一并说出来,免得大哥你挂心。

我们看上了你在网络上的知名度,我们用搜索引擎搜索过网络,我们发现,你的文章,在网络上,有几千个网站在转发,这比报纸更来得快、覆盖广、而且回避了很多报刊上不能提到的词、字。

也看上了你是老乡,以及你的正义感、责任心。特别是你对家人关注,对妻儿的爱护,这是我们家人最后下决心来找你的主要原因。

好了,我不说这些了,我说出来地目的,就是想让大哥你没有顾虑,更想让大哥站在一个公证的立场上,来帮我姐姐写出她的悲惨人生。

大哥,你就权当我在拍你马屁、或者当是我奉承你吧。但是,我相信大哥你会明白我的用心,更能体谅我的苦衷。

李莉,谢谢你对我说实话,你刚才这一段话,其实是我最关心的,因为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你姐、你家人为什么会找到我来写。

我们不要再谈钱、谢谢这类场面上的话。我希望在后面的谈话中,我们不再回到同一个问题上来。

但我可以告诉你姐妹俩,李莉刚才的这一席话,我会一字不差的话照录上去。即便是让读者骂我虚荣,我也认为不足惜。

因为李莉刚才说出另外一个社会问题,那就是,有文化的人,并不一定是君子。而很多没有高深文化修养的人,有可能是真正的正人。

其实君子与小人,并没有严格的区别,完全在乎当事者的心,良心!

李莉小姐,还是请你告诉我,你刚才给你姐姐打针的药是什么?那药效为何如此神奇?

李莉

大哥,你的好奇心是没法冲淡的呀?我转了半天的弯,你开口还是这一个问题。大哥,你要是去做记者,可能这世界会好一些。因为你爱刨根问底,不放过任何你好奇的事。

希望大哥你听到后,别大惊小怪,这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它是俗话中的****,******3号。

我听到****二字,有如听到了邓丽君小姐死过回生,而且是******3号。

这玩意,从1840年起,它的原材料就侵害中国。我看电视、报纸上说多了。说它如何、如何的危害人类健康,如何能让人上瘾,之后如何蚕食人的身体、麻醉人的神经。在上瘾之后,让无数的人堕入万丈深渊、永劫不复。

我的表情,一定让李家姐妹大失所望,因为**、与李莉都看着我直摇头。我们的谈话,出现了近2分钟的沉默。

**放下手上的食物,喝了一口水,才开口说话。

**

大哥,你别怕,我从你今天谈话的表情上看得出,你并没有你写的那么深沉。也没有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更没有你说的那么胆大包天,也没有别人说人你的那么“色胆包天”。

我妹妹来时,你当时也曾流露出男人的特性,但你只是看了我妹妹一会就没有再死盯着,说真的,这一点,我一直在留意。大哥,男人,我见多了,能做到看见我妹妹,而色相不外露的男人,确实不多。

大哥,我们今天的见面,有很多是我特意安排好了的。我妹妹之所以她后来,她刚才好说了,她有事要做,其实她就是没有事做,我也不会让她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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