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像躲妖怪一样躲开那个从传播抽屉里掉出来的塑料袋,绿色的塑料袋,渗出黑色的水渍,恶臭熏天,如果说小李的五香连环双响屁是一颗炸弹,那现在等于来了发核武器。后排几个平日里一副天不怕地不怕样子的汉子,全像缩头乌龟似的缩的远远的,曹怀捂住鼻子,尝试用嘴呼吸,那气味一到喉咙,就像只钩子,像咬了根沾满屎尿的棒子在嘴里,他吞吞吐吐说:“该不会…该不会里头装了尸体吧?杀人?肢解?碎肉?抛尸?”
曹怀的一番话使人更害怕了,没人敢说话,没人敢做什么,传播此时可谓五味杂陈,被冤枉的滋味可不好受,可脑袋里的问题简直在扎堆涌来,“我抽屉为什么会发臭?里面怎么会有个塑料袋?谁放在里面的?这袋子里装了什么东西?”
此刻传播做出了个勇敢的举动,简直要将众人惊呆了,只见他跑向卫生角,抄起根大扫把,忍着剧臭去拨弄那个塑料袋,每触碰一次,臭味就更加浓烈,这时大家反而不再那么害怕,全凑上前想要看个究竟。
曹怀和林百里冲在最前面,一下、两下、三下,传播的扫把每拨弄一次两人的心也随之紧张,慢慢,那个黑塑料袋被翻身,被打开,被捅破,一团黑色的东西赫赫出现在眼前。
“哇…好恶心啊!”
“****!这是那个天才做的。”
“******,就算是这东西,也不能那么臭吧!”大家叽叽喳喳骂起来。
从塑料袋里“横空出世”的是一双袜子,黑底红线,脚趾处还缝了几根大白线,袜口已经被拉扯地变了形,共有两只,湿漉漉的卷在一起,卷成一团毛线壮,还冒出缕缕可见的白气。
曹怀简直要吐出来,哽咽了一声又吞回去了什么,林百里则毫不做作,撑着墙,稀稀拉拉地在垃圾桶吐了一通,还有好几个人,虽然没那么夸张,但每一个不哼几口口水的。
“真是神作!这袜子不仅外形恶心,补得恶心,扯得恶心,味道也不像是这个星球该有的一样。”传播心里真的伤的不轻,自己的抽屉算是毁了,一双袜子报废了一张好好的课桌,败坏了自己的名声,渲染了一个班。
“快,快把那东西丢到垃圾桶去!”
“别,怎么能丢到垃圾桶,快从窗户扔出去!”
“****!谁有打火机,直接拿去人道毁灭啊!这味真是……”
同学们激动的各抒己见,可没有一个人再敢接近这团东西。
就这么僵持许久,下节是电脑课,索性不管这恶心的东西,去科教楼上课吧。几个人一伙几个人一队,班上的人渐渐散去。
走到楼下,曹怀猛吸几口大气说:“卧槽,太恶心了,谁的脚啊,能这么香?”
秃顶奸笑地看着小李说:“我一直以为你的屁,你的嘴是这世界上最带味的东西了,没想到你的脚也这么厉害?”
这摆明是在指认小李,小李一下子就急了,他单脚跳着,拨开裤腿,大叫:“你再乱讲!我这都穿了袜子的,你见过有人穿两双袜子来学校的吗?说了不是我好不好!”
“好了好了,和你开玩笑呢,不过你的脚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我说,就是砍下来给我家狗吃,我家狗都不要!”秃顶笑的更荡漾了。
“我靠!你就算头砍下来狗都不会吃!”小李也不甘示弱,骂道:“就连传播家的“风流”都不吃呢!”
“风流”,传播外婆家养的一条母狗,属于很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也就是俗称的“土狗”,原名“旺旺”,经常无故大肚子,隔一段时间传播家就会多一窝小狗,原因是它几乎与方圆三里的狗都有交配关系,有一次放学路上曹怀目击了它同时与两条公狗XXOO,指着传播说:“它和主人一样色呢!这么****,不如给它改名叫“风流”吧?”传播无奈默许。
“你们要说就说,别扯到我家的东西上。”传播冷冷一句,看样子还在为刚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场面冷了大概三秒,没有人出声,突然余展翔大叫一句:“大播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找到陷害你的真凶!”大家很惊异地望着他,接着一个个都应和说要帮传播洗脱冤情。
“传播,我相信你!我家大播哥的脚哪有那么臭?是吧!”唐之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跳过来拍拍传播的肩膀说:“我知道谁是那个放袜子的凶手!”
“哇!巨人!巨人啊,竟然能拍到传播的肩膀,传播你怎么受得了巨人的一击?你他妈应该倒下来,躺在地上啊!啊!小心,巨人要踩我了,****!”曹怀又在起哄,引得周围好多人盯着唐之翼。
曹怀偷眼看看唐之翼的反应,不知是尿意来袭还是怕被追打,这胖子边说边扭着肥胖的身躯奔向厕所去。
见曹怀已经逃到厕所,唐之翼没有计较什么,心说这种人,真是骂都懒得骂他。他一眼瞥到秃顶和小李,忽然对秃顶叫到:“对了,你们带了鞋套没啊?我没带啊!”
微机课要脱鞋子,上课的老师受不了某些人的臭脚,强烈要求大家不脱鞋而是穿鞋套进去上课,没带鞋套是进不去微机室的,可能还要被更年期的老师臭骂几句。
秃顶会意的笑一笑,回答说:“啊?我放在班上忘记拿了!”
“擦,我没带呢!”传播这才想起来,表情有些焦急,他哪知道其中的奥秘。
小李凑上前拍拍传播的肩膀说:“没事,传播我的借给你!”
“嗯?”传播瞪大眼睛看着小李,心里充满感激,用力握住他的手臂说:“好兄弟!刚才错怪你了!”
传播接过鞋套,转念一想,问道:“不过,那你怎么办?”小李好像也激动的不行,满脸欢笑,摸着头说:“没事的…我啊…我不要紧的……”
秃顶用力拍拍小李后背:“走,陪我回去拿鞋套!”
“你们难道要一人一只?”传播更加疑惑了。
一旁的唐之翼一直在笑,这时也插话说:“不是,我们去找别的班的人再借两双!”说着就招呼秃顶和小李走。
“你们往哪走啊?直接上楼就是,干嘛往食堂走?”余展翔也很不解。
唐之翼转身边走边说:“啊,传播,余展翔,你们先去吧,不用等我们了!我想还是去买两双算了!找人借还欠个人情!麻烦死!”尽管下课时间操场很嘈杂,但还是可以清楚地听见另外两个人的笑声。
2009年4月17日,上午第二节课,微机课,小李,秃顶,唐之翼逃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