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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沧海

如果生活很快乐,那就笑吧,因为很可能马上就会哭。小小对此深有体会,从和从容之间的甜蜜变成现在的苦涩,小小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有一种莫名的绝望压抑在心口,挥之不去。

小小在等一个人。这个人,叫从容。

时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让你渐渐忘掉一个人,也能让你把一个人记得更深。小小深深地把从容刻在了自己心底,他让她随时间的累积而变得更加清晰。

……

小小拼命奋斗了一个学期,为了自己,也为了从容。他每天几乎不休息,不知疲倦地看书、做题。他把对从容的思念深埋在心底,每天看到那如花的笑靥他都会忍不住地心痛,可他从不对别人诉说,连公工都不说。

高考的时候小小感觉有如神助,写出了好几道自己明明不会的题,先不管写对了没有,反正他是写出来了。他终于体会到从容的苦心了,她一直都是为了他着想。

毕业的那天,很多同学都忍不住落下了悲痛的眼泪。小小没有哭,他只是一直注视着从容,眼里包含着千言万语。从容也对小小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虽然只是一瞬间,可小小也觉得无比亲切,让他禁不住有些心酸。

……

公工在考完试之后就离开了。他去了他一直向往的香港,为了自己的梦想开始奋斗。

离开那天小小去车站送他,公工握了握小小的手,拍了拍小小的肩膀,然后说:“小小,给你四年时间,去把嫂子给我追回来。四年后等我们毕业,我希望能看见你们互相紧紧握住的手。”然后小小哭了,哭得很伤心。他知道公工帮助了自己很多,他常常在背后撮合两人和好,并帮助小小重新振作。现在他要走了,小小感觉自己又失去了一个世界。

最终,还是都要离开。在清晨的微光中,小小擦了擦眼泪,看着公工坐上了追逐梦想的火车。然后他笑了,他看着火车离开的方向轻轻说:“也给你四年时间,去把自己的梦想实现。”

……

回过神来的时候毕业典礼已经结束。看着同学们一个个离去的背影,小小感触良多。他背起包,也给自己曾经的班级留下了一个背影。

走到楼下的时候,小小看见了从容,她正和几个同班同学告别。小小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走上前去。他站住,然后就这么看着从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旁边有同学见状捅了捅他,示意他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却一句也说不出。他就这么看着从容,代表了千言万语。

从容微笑着看着他,最后轻轻说了一句:“再见,小小。”然后她转身,一步步向远处走去。小小呆呆地看着那个自己内心深处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一动也不动。

“小小!你还要愣到什么时候?!!”有个声音把小小喊醒,“快去把从容追回来啊!!!你不知道她为你付出了多少吗?!!在你们分开之后她每天都把你挂在嘴边,虽然表面上不理你,可她心里想你想得连觉都睡不好!!!为了不打扰你努力,她假装不在意你,可她流了多少泪你知道吗?!!你这木头!!!”

小小被猛地惊醒。刹那间,往日的一颦一笑如电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播放。忽然,他疯了一般跑了出去,一把拉住已在远处的那个身影,把她紧紧抱住,自己早已泣不成声。

“假如你还在这里 假如转身就看见你

假如可以抱紧你 不再离去

假如你还在这里 是否能走到最后一起

是否能重新选择 不再放弃

假如你还在这里 假如可以再回到过去

假如懂得失去前 学会珍惜……”

从容的眼里也早已满是泪水,但她依然笑着把小小轻轻推开,然后说:“小小,要照顾好自己。以后,各自努力吧。等你实现了梦想,我才会再次出现在你的生命中。你,可以等我吗?”

小小流着泪拼命点头。

然后从容又笑了,像天使一般轻轻笑道:“那么,再见吧。”

再见,再见,再见……

看着那个已经消失的身影,小小禁不住泪流满面。

……

“喂,小小。有女朋友吗?”大学第三天,同宿舍的哥们问小小。小小笑了笑,说:“没有,但是我在等一个女孩。”然后几个哥们对此嗤之以鼻。

“小小,有女朋友了吗?”第二年,有哥们又问小小。小小还是笑,然后说:“你忘了吗?我在等一个女孩。”

“小小,还是没有女朋友?”第三年,有人又问他。他依旧笑着回答:“没有,但我在等一个女孩。”

……

公工提前毕业回来了,听说他成了一只“海龟”。小小很惊奇,因为他还没有见过人形海龟的样子。

小小毕业那天公工说来学校接他,于是小小就和几个哥们往校门口走。

“小小,你怎么还没有女朋友?说出去丢我们宿舍的人!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包你满意!”有哥们说。

小小抬头看了看,然后忽地又笑了:“不用了,我有女朋友了。”众人惊成一片。

小小笑了笑,没有管他们,只是迈步走向门口那个猥琐又熟悉的身影。而那个身影旁边,正站着自己多年魂牵梦绕的倩影,她正冲着自己欢快地笑,一如四年前的那个夏天……

(全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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