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腻快血都要吐出来了,幸运的是,一辆出租车适时开来。她立刻挥手拦车,拖着男生跌进了车后座里:“开车!”
“去哪呀,姑娘。”司机大叔问了半天没有一个人理他,车厢内反而响起了均匀的鼾声。
“去南街9号。”一直被各种忽略的男生,沉默地望着猫腻安静的睡容,面无表情地报出一个地址。
司机大叔顿时了然于心,坏笑着踩动油门:“小伙子,今天运气不错嘛。”
男生仿佛没听到,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猫腻。眼里甚至有一丝愠怒。上完夜班回来,居然被一个女生莫名其妙拉住,投怀送抱。
而且这个女生,还是你,猫腻。你难道对每个人都这样吗?
关键是,你到现在还没认出我,将我忘得这么彻底。
男生目无表情地看着她,空气里,像是弥漫起了一股危险的气息。猫腻却呷了呷嘴巴,睡得正香。
路灯下,净望着出租车消失在黑暗里,心里涌起一股失落,又有隐约担忧。怎么办。应该不会有事吧。
“谢谢你阿。”一只手忽然搭上净的肩膀,净回头,是救了猫腻那个男人。“要不是你告诉酒保,猫腻也许就倒霉了。我叫何坤。”
“我叫净。”她弯起眼睛笑了笑。“我得回宿舍了。”
“我送你阿!”何坤说着便要去开车。
“不用了。谢谢。”净挥挥手拦下一辆计程车,“我坐这个。”
“那谢谢你今天救了猫腻,改天请你吃饭。”何坤说罢,净已经坐进看了出租车。他站在黑夜里点燃一根烟,吐出白色的雾气。
清晨。柔白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床上。
猫腻裹着一条薄薄的毯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嘴角还挂着温暖的笑容。刚刚好像做了个美梦,梦里好多好多的羽毛,有一片落在嘴唇上,痒痒的。
她继续睡了很久,直到阳光落到身上,毛茸茸的红色覆盖着眼皮,她眯了眯眼睛,有些懵懂的爬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望着这个普通而整洁的房间,不认识这里阿。为什么自己身上还穿着白衬衫。而且还是男款!
仔细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难道,不会吧!那个男生!不会对自己做了什么吧!
猫腻蹭的一下从床上蹦起来,还好,裤子还在。
这时,卫生间的门忽然开了,走出一个男的来。
就是昨天那个!居然还有脸出现,还有脸盯着自己看!猫腻简直肺都要气炸了:“你是谁!干嘛把我带这里来?”
良辰眯了眯眼睛,他不生气,他真的不生气。就算她到现在还没认出自己。
“你看什么呢?”猫腻不爽了。“老实说,你昨天有没有对我做什么?”
“昨天?”良辰冷冷开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逐渐靠近,那种莫名危险的气息让猫腻不自觉的后退,直到无路可退,只好瞪着他的眼睛,一脸不服输的样子。
“做了什么呢。这样算不算?”良辰单手撑着墙壁,另一手忽然托住猫腻的脑袋,俯身便要吻下。
猫腻脑子顿时嗡得一声,猛地反应过来,红着脸用力一脚踹开了他:“给我滚开!你这个**!”
良辰倒退几步,捂着肚子,脸色越发冷峻:“你叫我什么?”
“要是我说昨天就亲过了呢,而且……”他不屑地瞥了一眼她护着的胸口,“你没必要捂着,我都看过了,没有任何吸引力。”
说着,别开视线望着窗外,因为说谎,精致的脸染上了一丝红晕。
切,要不是她吐了一身,我才不会做这种事情呢。
“你……”猫腻话还没说完,忽然发现不对劲,脖子怎么空了。良辰托她保管的戒指不见了!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戒指!快点还我!”
良辰假装没听到,这么久才发现戒指不见,自己果然对她一点都不重要。
“快点给我,不然我报警抓你!”猫腻从床上翻出自己的手机,作势要打110.“告我什么?”良辰一边悠闲地喝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废话少说,赶紧给我,不然我告你强奸!”猫腻看样子是真的气急了。
良辰一口水差的没喷出来,他以为她会告自己抢劫,没想到……她的脑袋到底装了什么……
“那个戒指对你很重要么?”他平静了一下,淡淡开口。
“对。”
“有多重要?”良辰眼里带着认真,望向她。
“反正很重要很重要,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看着我干什么?突然走过来干什么?滚开啊!**!”猫腻正打算再踹他一脚,他却忽然紧紧抱住了她,那么用力,就好像抱住的是一整个世界。
“我好想你。猫腻。”
猫腻愣怔,什么?
良辰闭上眼睛,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好想你。”
心尖塌陷了一块,指间颤抖,连手机滑落也不知道。
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斑驳在他们头发上,打出一层高关。他们就这么维持着拥抱,久久没有分开。
直到手机砰一声掉落在地板,猫腻迷茫的眼神才忽然恢复了光泽,她试探性开口,叫出那个久违的名字。
“良辰?”话说出口的那瞬间,眼眶居然不受控制的湿润了。
也对,除了他,还有谁会有这样一双眼睛,自己居然现在才认出来,还把事情搞得这么糗。
可是,他不是才13岁吗?而且并不会说话呀?
猫腻把疑惑问出去后,良辰用一贯漆黑的眼睛望了她一眼:“医生说,是一种语言识别障碍。”
“哦……原来不是不会说,是有障碍。”猫腻有所领悟。
“对了良辰,你怎么学坏了?刚刚还那样子。”
“我坏吗?”
“嗯……”猫腻抬头望着他,他也望着猫腻,眼神很平静,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她怔了片刻,“我想……那应该是我的问题。”继而低头深刻反省去了。
良辰收回视线,嘴角不易察觉的上扬了一点,又立刻别过头去,免得被猫腻发现。
“和我说说你离开孤儿院以后的事情吧?”猫腻忍不住发问,她实在很好奇良辰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好奇他是如何突然开口说话的。
良辰沉默了片刻,低头望着地板:“我很好。离开了孤儿院后,便去了一所小学。同学老师们都对我不错。”
“那就好。”猫腻呼了口气。一直担心良辰跟着有那样背景的父亲,会被同学老师们排斥,奚落,现在没有真的太好了。
“小学课程我会,所以借了一套初中的书。自学了以后直接跳过初中,直接参加中考,过了以后,在家休息了一年。”
“没了?”猫腻诧异,“就这样吗?”
“嗯。”良辰漠然应了一声,望着地板,眼瞳越发黑暗。像是看见了不愿看见的一幕幕,眉头也不自主地皱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