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令月却是轻轻笑了笑。
岚眼中却也是不由得升起了怒火:“你笑什么?”
兰令月却也不着急,缓缓说道:“小弟弟,我看你年纪还小,居然也是光明教的五明子之一,并且身居高位。这样还不算光明教人才凋零?你武功虽然不错,可是这只能称得上匹夫之勇,连将帅之才也说不上。如果光明教真有几个人才,又怎么会让你也身居高位呢?”
岚却是冷笑不已:“我若没有本事,又怎么会捉住你呢?”
他越看兰令月,就越觉得不顺眼,只觉得兰令月实在是有些可恶。原本墨舒好好的,就是为了这个女子,做出一些很糊涂的事情。
“我是兰氏少主,武功就算不够好,也没有什么。如果我要杀人,根本没必要自己动手染血。如果我不是十分优秀,阙氏又怎么会让你接二连三的除掉我呢?”兰令月如此反驳。
岚冷冷哼了一声,一时之间却也是不知道说什么。
等岚走了以后,那村姑明蓝则送了饭菜来。送来了饭菜之后,她却并没有立刻走,反而是好奇的看着兰令月。
兰令月心念一动,逗了明蓝说几句话,方才知晓这个明蓝就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她性子十分开朗,并且对墨舒和兰令月极为有兴趣,一双眼睛眨眨,显得十分单纯。
“像你们这般漂亮的人,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明蓝咯咯的一笑。
兰令月没有求明蓝放过自己,这个单纯的村姑只恐怕也帮不了什么,而且如果自己有些什么动作,反而会连累了她。
明蓝打开了罐子:“这罐子里的羊肉汤,是我炖的,我娘说我炖的汤可好喝了,只恐怕你们喝不惯。”
说了会儿话,明蓝方才走了,兰令月尝了几口汤,果真是极为鲜美。
明蓝虽然只是个村女,可是烧的饭菜还真是不错的。
只是兰令月心事重重,可是怎么也吃不下。
如今外边正是轰轰烈烈的西域大战,可是这村子却是极为平静的,平静得让兰令月生出一丝错觉,感觉自己到了另外一个地方。
墨舒倒是没有闲着,他讨了些干草,手指灵巧的窜动,也不多时,一双草鞋就在他的手中完成了。
兰令月懒洋洋的坐在门口,瞧着墨舒如此动作,她不知道唇瓣悄悄溢出了一丝笑容。
“墨舒,想不到你连草鞋也会编。”
这个男人,对西域权贵了如指掌,能对各家的辛密如数家珍,仿佛这些东西就跟他的掌纹一样,是清楚明了的东西。
他亦能风度偏偏,举止优雅,比真正的王侯还要潇洒尊贵。
而他更是光明教教主麾下的爱将,偏偏却帮助自己杀死了光明教的高手。
这样子的一个人,兰令月捉摸不透。可是她更是万万没想到的则是,墨舒甚至连草鞋也会编织。
墨舒会调制香料,兰令月是不奇怪的,可是他会编织草鞋却是出乎了兰令月的意料了。
墨舒却是泰然自若的模样:“我常常想着,有一天,我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过日子,然后也能赚些银钱,能养活自己。”
兰令月瞧着墨舒那平静的面容,她心中暗暗在想,难道墨舒向往的是平静的日子?
她若有所思,可是又不可置信。
兰令月嘴里却是调笑:“那不若等月蓝来了,将这鞋子拿出去,看有没有人买。”
墨舒轻轻挑眉一笑:“这倒是个很好的主意。”
岚在这个时候却是来了,并且冷冷一哼:“墨舒,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编织这双草鞋,是有什么暗记,你以为我会让你送出去?”
随即他一挥短剑,顿时将这编好的草鞋震得粉碎。
墨舒看着满地的草屑,轻轻叹息一声说道:“可惜,却是白费功夫。”
岚一咬唇瓣,蓦然说道:“墨舒,你那么聪明,那你告诉我,为何教主不肯让我上战场?”
墨舒眉宇间染上了一丝丝的怜悯:“傻孩子,这么简单的事情,难道你就瞧不明白?以你本事,上了战场也是螳臂当车,你只是一名合格的刺客而已。可是若是失败了,你还能在教主身边,做他最忠心的护卫。比起光明教,教主更在乎自己而已。”
岚却是不由怒道:“你,你又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
“大逆不道吗?这些本来就是事实。”
墨舒眉宇间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岚,你虽然年纪还小,也在教中长大,也见过不少教中的手段,难道你会觉得这些手段是正确的?”
“对待敌人,本来就是应该心狠手辣,只有弱者,才是会心慈手软!”岚可是答得可是理直气壮。
“若是对敌人,这自然谈不上对错,可是对于无辜者的手段,光明教亦是极为狠辣。稍有违逆,就是寻常百姓也是狠下下手,这些想来你也知晓。”
岚微微一默,方才说道:“圣教纵然有些不是,可是谁让我们是圣教弟子,并且也是受到圣教的栽培,既然得了圣教的恩泽,故此我们也要对圣教一同生死。”
他眉宇间泛起了一丝冷意,一丝坚决,如果不是光明教的收留,只恐怕自己早就死了。自己的性命既然是因为圣教才得以保存,那么自己就一定要为圣教奉献出自己的一切!
只是墨舒那温润的眸子似乎瞧出了什么,深深的瞧到了岚的心底,瞧出了岚内心之中的一丝软弱。
岚突然转身就走,容色泛起了一丝丝的冷意!
墨舒唇瓣溢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这一次,他让明蓝取了几块木头,专心致志的做起了雕刻。他虽然已然毫无内力,然而手指飞舞,却是纤巧而灵活的。雕刻了几刀,墨舒便轻轻吹了口气,那木头碎屑顿时轻轻的飞舞。
兰令月瞧着他,只觉得他什么也都会些,他身上,似乎笼罩出一层淡淡的神秘光彩,总是让兰令月看不透彻。
而兰令月苦恼的瞧着墨舒,墨舒看上去那般的平静,那么的安宁,似乎什么事情都是不会萦绕在他的心口。他就好像是误入尘世的仙人,故此身上可谓点尘不染,不带丝毫尘埃。那一日,他露出那般痛楚神色,似乎是兰令月的错觉。她叹了口气,静静的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