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兰令月一头乌黑的秀发用一根银色的带子束缚住了,扎成了马尾,如此更平添了几分清爽和利落。舍去了那繁复华贵的衣衫,兰令月如此打扮更显得是极为精神。
而不曾被束缚住的几缕发丝仿佛调皮的孩子轻轻拂过了兰令月的脸颊。而兰令月更是轻轻的眯起了眼睛,向着远处望去,只见一处浅黑色的城池已然浮起在天边。看来敦煌城已经到达了!
华青麟骑马站在一边,一身红衣显得越发的灿烂夺目。在最初震惊之后,当华青麟知晓了兰令月已经回归之后,顿时便马不停蹄的寻来。眼见兰令月安然无恙,而华青麟的眼神之中也是禁不住添了几分的暖色。要知道兰令月消失的那段日子,华青麟可谓是忧心如焚,如果不是知道兰令月尸首不见,华青麟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
敦煌城外,阙妙朱匆匆赶到之时却是几乎喘不过气来了。一路奔波更是让阙妙朱几乎疲惫到了极点,如今她浑身酸软可谓狼狈不堪。只是当她看到了敦煌城外那道熟悉的身影,阙妙朱顿时精神一震并且回过神来。
入目的竟然是阙氏的队伍并且是阙氏的精锐!更让阙妙朱欢喜的是,领队的人居然是阙北离。那挺拔的身躯宛如塞上的红柳是那般的坚挺,面容俊朗却又轮廓分明充满了男子气概。身为阙氏家主,阙北离虽然是年逾四十却仍是一名极为富有魅力的男子。
一见到阙北离,阙妙朱顿时觉得心中安定了不少。看来父亲命自己前来敦煌确实也是另有打算。惊喜之余,阙妙朱心中也是有了几分困惑,要知道兰氏可是和宇文炀那个无情的男人沆瀣一气!自己父亲自然也是个聪明的人物,又怎么会昏了头一般,竟然是做出这等事情?
阙北离深深的看了阙妙朱一眼,阙妙朱如今的样子可谓是极为狼狈,可是要是狼狈一些方才是好的。
而在敦煌城中,兰因月亦是早就知道城外的情景。兰令月送来的消息兰因月亦是早就瞧过了,只是兰因月的心中也与女儿一般,生出了几许的困惑。要知道阙北离这个男人可是个心机深沉的人,既然如此,阙北离为何会出这一招十分莫名的臭棋?古怪之余,兰因月早就下令让敦煌上下严阵以待。
想到了阙北离,兰因月内心之中竟也泛起了几许的酸楚。所谓的真爱对于她而言根本不过是浮云,只是兰因月当年也确实对阙北离动了几分真气。随即兰因月就压下了自己内心之中泛起的那阵阵异样,眼神亦是再次变得冰冷起来。
随即兰因月换上了一身艳丽的装束,一身艳丽的长袖宫装之上,衣裙之上亦是以金线绣了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显得是那般的绚丽夺目。乌黑的发丝且轻轻侧梳且插上了几枚红宝石的金钗,越发衬托兰因月的容貌艳丽照人。
兰因月手指无意识的轻轻的拂过了眼角,虽然她已经不是妙龄的少女,肌肤倒是保养的极为白嫩。
随即兰因月便到了敦煌城池的墙头,冷冷看着城前的一切。阙北离看到那道艳丽的身影,眼神之中亦是微微有几分古怪。他可是知晓兰因月身边是有几个男宠的,而当年阙妙朱的拒绝更是给了阙北离莫大的耻辱!
阙妙朱却无心留意到了这些,她听到了那些得得的马蹄之声,亦是吓得可谓魂飞魄散。宇文炀竟然这般狠心,竟然一路追杀!
兰令月匆匆赶到,眼见敦煌的城池安然无恙,心中也是不由的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无论阙氏有什么手段,只要自己到来就一定有回旋余地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阙北离却是开口道:“因月,莫非你当真准备容忍宇文炀步步紧逼,灭了我们阙氏。莫非你不知晓,从宇文炀接近了兰令月那就是不怀好意!他是已然将兰氏当做自己的囊中物!”
他用内力逼迫并且所有的人都是听见,似乎觉得这声音就回荡在自己的耳边。
兰因月却是不屑说道:“从兰壁城到兰凤离,你们阙氏用了多少手段?引诱我们兰氏子孙内斗不已。我们兰氏,亦只想要经营好敦煌,可是从来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你们阙氏咄咄逼人,步步为营,连这份安宁也不肯给予。若说灭掉你们阙氏,我亦是乐见其成!兰氏却也是绝对不是只任人欺辱却是不能还手的软骨头!”
一番话却是说得掷地有声,听得兰氏下属也是连连点头。阙氏身为西域大族,却是不择手段的对付兰氏,这份心思当真可谓歹毒之极!
阙北离却并不尴尬:“正所谓此一时而彼一时,我承认阙氏从前确实对兰氏用了很多手段。那是因为你们兰氏的日益强盛让我们心生警惕。我承认这些手段并不如何的光彩。可是那也是为了家族着想,试问你们兰氏难道对付敌人所用的手段都是干干净净?正作为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在西域所谓的敌人和朋友无非是与利益有关!相信因月你也知道,宇文炀苦心经营,是想要在西域分那么一杯羹。而无论是阙氏和兰氏,都不会是宇文炀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对手!今日你眼睁睁的看着阙氏被灭,兰氏很快也会是宇文炀的囊中之物罢了!”
他也是巧舌如簧,一番话也是说得极为充满了诱惑力,甚至亦是还有几分的道理。
而兰因月却是没有那丝毫动摇的模样,唇角微微含笑且冷锐说道:“如此粗劣的挑拨言辞,也极难相信这竟然是出自阙北离之口。莫非阙氏手段也不过如此,黔驴技穷了不成?”
阙北离目光轻轻动动却居然没有失望的样子,只是似乎感慨似的说道:“城主这般无情,可怜妙朱这样子的一个孩子,正自妙龄却是要香消玉殒实在是可惜!”
阙妙朱听得心中一凉,并且隐隐觉得阙北离这样子的一番话似乎是别有深意。
兰因月方才扫了阙妙朱一眼,阙妙朱确实非常年轻,也很狼狈。不过倒是个美人儿,就算现在很狼狈,仍然能瞧出这个女子生得很美,标致得紧。不过一想到阙妙朱对自己女儿诸般手段,兰因月的心里就是厌恶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