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才看着仵作大笑道:“柳熊是吃了那大夫的药吧?他是在吃了那大夫的药后病重而死吧?只是这两点,便跟那关进衙门的大夫脱不了关系。”
那仵作咋舌的看着柳秀才,这人果真是高明,竟然抵得他无话,本来他是想试着帮帮墨景扬他们的,现在……叹了口气,仵作苦笑一声。
听到柳秀才的话,柳大气势顿长,冲柳秀才道:“那我兄弟可以去下葬么?”
柳秀才眼神投向某个方向,不过瞬间就收回视线:“自然是能。”
“好咧,那我现在就带我兄弟下葬去了。”柳大欢喜的说着,挑衅的眼神看向墨景扬,随后,高声一喊,让先前抬棺材的人抬好棺材就要起步。
墨景扬并不愿如此放他们离去,他才要拦截,却被黄管家拽住了手,他转头瞧去,却见他冲他摇了摇头,他拧了下眉,幽吐了口气,拂开他的手后飘然离去。
看他离开,黄管家无奈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
那仵作瞄到两人离开,心里有些不满,这两人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也太没规矩了,好歹他也帮了他们一把!
轻哼一声,仵作提步跟上了黄管家的步伐。
直到远离那地方许久,墨景扬才转身看向跟上来的黄管家,“为何要放他下葬。”如此一来,就只能在柳大那里找露洞了。
黄管家将双手束于身后,慢吞吞的说道:“现在即便拦着不让那柳熊下葬咱们也不能从他身上找出原因来救叶大夫了。”
他知道黄管家的意思,如果不能破肚,留下柳熊的尸体也没用,仵作根本查不出于他们有利的证据。
“那该怎么救叶大夫?”墨景扬声音轻淡的说着,那双幽深的凤眸看着前方,不知在想着什么。
黄管家抚了抚胡子,冲墨景扬道:“不知墨公子有没有想过为何那柳秀才要帮柳大?”
“柳秀才?你说的是那个帮柳大说话那人?”仵作突然凑上前疑惑的问。
黄管家点头,沉声道:“就是他。”
“原来他是个秀才啊,我还道他怎么懂得这么多。”仵作喃喃出声。
墨景扬眯眼看了一眼两人,冷冷的道:“难道这柳秀才是被人收买才要帮柳大的?”
“正是!”黄管家那张老脸瞬间化成狐狸,他阴恻恻的语气道:“墨公子不是说你猜柳熊是被人收买才想陷害叶大夫么?我怀疑柳秀才也是被那人收买才帮柳大的,毕竟咱们若查出柳熊真正的死因,那人的计谋就成不了。”
“我去跟着那柳秀才!”墨景扬神色一冷,丢下话就离了去。
黄管家并非阻止他的行动,而是在他离去后摸了摸胡子,感叹的道:“这下我家老爷有救了。”
仵作不明白黄管家这话何意,却知道他们有解这事的法子,也不再过问这事,倒是冷下脸不悦的冲黄管家道:“我虽只是个仵作,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使唤的,分明是你请我来的,方才竟然丢下我自个离开,这就是你黄家的待人之道么?”
听着他的埋怨,黄管家忙赔笑道:“实在抱歉,方才一时心急便忘了你,若你无事,随我回黄家吃桌酒如何?”
“吃酒啊?”仵作挑挑眉,神情有些飘扬,当仵作赚得并不多,难得能吃好一桌好酒好菜,现在又人白请他,他自然是乐意,可他却又不愿当即放下面子,所以有些犹豫。
看出他的心思,黄管家直接上前拉着他的手道:“走,跟我一道去吃酒去。”说着,便拉着仵作离了去。
墨景扬他们离开后不久,柳大领着棺材一路走着,好不嚣张的道:“你们想救那个贱女人,下辈子吧。”
站在原地看热闹的众人听他一说,顿时一阵恍悟的表情,他们还以为害了柳熊的大夫是个男人,没想到她是一介女子,难怪啊难怪……
柳秀才是不明白众人的想法,看着他们一副突然醒悟的模样,他不屑的轻哼一声,嘴角含笑的隐退而去,他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该去拿属于他的银子了!
因心念着他事,柳秀才并没注意到一个黑影紧跟在他身后。
看着床上昏睡的秋娘,青衣男子一阵火大,她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昨天他以为去外头玩乐几个时辰再回来就能见到叶冰灵和清醒的秋娘,到时他便能领着两人回府回复了,可没想到当他再次来时,叶冰灵没回来也就算了,秋娘还一直未醒。
更让他生气的是,不管他怎么唤她都一直没有反应,气极之下,他又返身离了去,打算今天再来找秋娘,他的想法是,她不可能一直昏睡,可今天来一看,结果让他极度意外,她没醒!他不甘心的叫了她好几次,甚至用脚踹了几下,但她却没半点反应,跟死人一般。
阴戾的眼神看了一眼空荡的屋子,青衣男子暴吼一声,“秋娘,给我滚起来!”
声音落下许久奇迹都没有出现,秋娘依旧没有反应,就那么平静的躺在床上。
胸口剧烈起伏了半晌,青衣男子冷哼了声,冰冷的语气道:“你这贱妇真是福气,本来我不想管你的,可你竟然死睡不醒,要不是为了领你们回去跟老爷交待,我是绝不会请大夫来看你的!”
话停落的瞬间,青衣男子已经消失在门口,待他再回来时,后头便跟着一个年约半百的小老头,这老头背着木箱,神情严肃在他身后走着。
到屋门口,青衣男子冲小老头道:“麻烦大夫看看她怎样了?最好能让她立刻醒来。”
听着这为难人的话,小老头暗暗嘀咕一声,我又不是神仙,你说让她立刻醒她就立刻醒啊?
虽然心有不满,小老头却没有将这话说出来,而是含糊的应了声,进了屋子查看着秋娘的情况。
在诊过一番后,小老头责怪的语气道:“你怎么能让你娘伤成这样呢?简直太不孝了。”
闻言,青衣男子脸色一沉,不悦的反驳,“她不是我娘。”
小老头看了青衣男子一眼,抿唇噤声,动手脱下秋娘右脚的鞋袜,拿出随身带的药膏给秋娘涂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