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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三伯,一生与牛情有独钟,爱牛就像珍爱自己的亲生儿女一样。河湾村里不管谁家买回了牛,都要先请他帮忙看看。我七岁那年,邻居宝田叔从千阳镇买回了一头牛犊子,请教三伯。坐在炕头抽烟的三伯二话没说,从嘴里抽出烟咀,“啪、啪”在鞋绑上磕了两下,跟着宝田叔走到牛犊跟前,先托起牛嘴,熟练地拽出牛舌头,看了牙口后,把手往牛身上抹了抹,拉着牛缰绳又把牛赶着走几圈……看了它身上的几个毛旋,又看后胯、前挡、肩峰,最后牵到地里试了犁,放草时看了牙口后,三伯伸出大拇指,满意地点头笑了。宝田叔这才松了一口气。

三伯对牛的每一个眼神、叫声和每一声喘息,都了如指掌。闭上眼睛,只要听到背后牛的行走声、卷草声、撒尿的响声,就知道是黄牛还是水牛,是公牛还是母牛。是温驯听话的牛,还是硬鼻打犟、瞪红眼爱挑人的烈性子牛……

公牛蹄子肥厚,身躯庞大,每跨一步,大地在它身下震动;黄牛蹄子落地重而快,走路细密、轻捷;落地蹄印小而圆中带尖的,是母牛;老牛行路有节奏,小牛犊莽撞、性子爆燥,走路急促凌乱;老牛卷草声呼隆隆的,牧后的草茬像是人工修剪了一样,齐刷刷的;母牛最喜啃嫩草尖,留下的草茬参差不齐……

河那边牵来牛犊子,三伯不等它走近,听到牛的叫声,远远地瞟一眼牛犊的毛色,是头什么样的牛,心中十有八九就知道这牛的优劣了。

三伯习惯地称驯牛叫“调牛犊”。是调教磨练性情的意思。

调牛犊他又分“小调”和“大调”。小调和大调是极讲究学问的,也最能体现三伯的驯牛耐心和技巧。

小牛犊子野性足、性子烈。每当小调时,他先把牛犊子嘴上用结实的皮筋绳依次扎上数根竹板子,系上皮筋绳穿过牛鼻子,河湾人管这叫“扎笼嘴”。三伯细心,小牛犊子初离开娘怀,先前没受过拘束,生怕先穿鼻绳拉豁了鼻子。

牛犊子扎上笼嘴后,嘴便麻痛肿胀难受,它又蹦又跳,嘴直往树上、墙上乱撞,脑袋拨浪鼓似的摇着,双眼瞪得像两盏红灯笼。它又气有累,“呼呼”地直喘粗气。还是不行,抬起一只前蹄去扒,慌乱之中,前蹄插进笼嘴的套绳中,一时又抽不出。现在它的整个身子只靠三只脚支撑着,根本不能动,一动就不能保持身子平衡,不是旁边有棵柳树靠着,它早就倒下去了。

三伯一点也不急,没事儿一样坐在另一棵柳树下,将鞭子插在树旁,取下头上的破草帽,支起二郎腿,从腰间抽出铜嘴烟锅,装满烟丝,“吧嗒吧嗒”抽起了旱烟。我看见牛犊子实在可怜,可三伯却像若无其事的样子,连续抽了三袋烟功夫,等那牛犊子累得实在不行了,才慢腾腾地上前帮着把它的前蹄拿下。那牛犊子又挣扎了半天,因筋疲力尽才蔫在一边。

这时,三伯却来了精神,倏地暴喝一声,牛犊子才无奈地挣扎了一下,被拉得跌倒在地,最终还是被牢牢地绑在了树上,牛犊子发疯似的,弓起的前蹄在地上狠狠地刨出几道深深的印痕。三伯手起鞭落,“叭、叭”两声,鞭梢像长了眼睛,准确地抽在了牛犊的耳尖上。听三伯说,这时候打牛是最佳时辰,耳尖是牛犊最敏感、最疼的部位,三伯称这叫“杀威鞭”。

“哞、哞”,牛犊子疼得眼泪“哗哗”直淌,肚皮下淅淅的尿滴散着热气流了出来。它怒目圆睁,身子剧烈地扭动、挣扎着。三伯说头回一定要把牛犊子打疼,以后它若不听使唤,只要举手装着要抽鞭子的模样,牛就胆颤心惊了。

挣扎着的牛犊子脑门在柳树上撞破了一块皮,三伯解开它,牛犊子一声悲鸣,放开四蹄狂奔起来。

这时候,牛犊子所有的劣性暴露无遗。三伯趁机对症下药,因势利导,逐渐把自己的意愿有步骤地、巧妙地让牛接受下来。初时,每当三伯拿着鞭子走近了,牛犊子浑身打着哆嗦,颤栗着,眼神布满了恐惧,然后一气狂奔,远远地望着三伯。三伯知道火候到了,它晓得什么叫怕了,三伯的威信已牢牢地树起来了,现在该走下一步了。

他解下牛嘴上的笼罩,把平整光滑地竹片换上铁鼻圈,只要它梢不如意,人用力一拉,这种铁鼻圈就会直咯皮肉。三伯对牛犊控制性的惩罚,是在不露声色和循序渐进中完成的。牛只能意会,却不能言传。三伯用这种铁鼻圈,根据它所犯的错误,下手时很有分寸地一拉,牛犊子初时疼得一大跳,但它很快地和它的父辈们一样,默默地适应了,并巧妙地有了相应地对策,这种对策是牛的智慧。比如三伯在前面牵着它走时,它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又蹦又跳地乱冲乱撞,乖乖地跟在三伯身后。到了河畔,三伯威严地低喝一声“屙尿”,它马上叉开后腿;一声“喝水”,它又低下头,喉咙一鼓一鼓的,老远就能听见水进它肚子里的响声。屙了尿,喝足了水,它再也不像以前那样东张西望地玩耍了,尽量不惹主人拉在手里的缰绳了……

有时,三伯故意把牛犊子牵到绿油油的庄稼地头。当它嗅到浓馥的禾苗清香时,习惯地伸出灵巧的舌头,三伯眼疾手快地用力一拉,马上又把它带到草塄上,它有些茫然,不死心地看着三伯手里的鞭子,试探性地卷了几口青草,见三伯没有什么反应,呼啦啦地大口卷了起来。

三伯再次把它拉到地边,只要牛犊子把嘴伸进庄稼,鞭子就毫不留情地抽在它的耳尖上……如此一日数次反复地驯着,牛犊子乖巧起来,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三伯让它认识了只属于它自己的食物后,开始利用手上的鼻绳教它撇、带、拉、抖……还有“立”是止,“嘘”是走。

这些动作起初牛犊子都不大适应,一次又一次剧烈地阵疼后,慢慢地它能准确地领会三伯的意思了。这样下来,三伯如愿后,马上用鞭把子给它搔搔痒,或者给它一把青草以示奖励。

小调完成后,三伯开始让牛大调了。

头回让牛下地大调,在牛鼻子上系两根撇绳,前面有专人牵绳子,后面扶犁的手上也有一根。三伯特意选了一块平整的沙地,犁下得很浅,一般只用半天功夫,牛多半会熟悉犁田的活儿。三伯驯了一生的牛,只碰到一次真正的烈性子牛。

这头牛直到大调时,它的反抗还在无声中固执地进行着,对这种烈性子牛,三伯用另一种方式发泄它的愤懑。记得这头牛是堂兄从陇县集市上新买回来的,堂兄对牛无可奈何,才交给三伯来驯服。三伯在驯服时,先让它拉犁,你想让它停,它反而更快;你想让它快,它偏不走,撇绳又硬拉得人手生疼,根本不听人使唤。

三伯从来没碰到过这样的牛,但三伯对付牛的办法比牛毛还多。他把这头不听话的牛牵去套在碾子上,熬它的性子,这是三伯最厉害的一招,再野的牛进了碾房就老实了。

牛被蒙上厚厚的眼罩,连双耳也给塞上棉絮,它成了聋子、瞎子。这给牛有很大的欺骗性,牛绕着碾道转时,以为是在笔直地往前走,其实碾道是永远转不完的圈。这还不算,三伯在磨道铺上一层三角石子,牛不知道碾道里的凶险,照例抖它的性子,拉着碾棍跑了起来。

熬性子期间,每天只给它喂撑肚子的陈年稻草,这种草放久了,草捆里让老鼠啃碎了,有的让下蛋的鸡做过窝,草失去了初下稻场时青绿的妩媚,像是人老珠黄褐色的憔悴,牛只嗅了一下,马上就没了食欲。即使在喂草时,三伯也不给它松下笼头,第二天它明显地慢了下来,走路一歪一歪地,尖利的石子磨穿了它的蹄掌,每走一步,它就提起痛脚甩动着。三伯适时提着鞭子出来了,掏出它耳朵里的棉絮,卸去眼罩,不失时机地猛抽着它的耳尖,不停地发出“得儿嘘”的轰赶声。只几天,牛被熬得毛色灰暗,骨瘦如柴,拖着磨盘晃荡着,风箱一样直喘粗气,口里不停地淌着白沫。

打开它的眼罩,牛往日凶悍血红的眼神没有了。它耷拉着眼,一副无精打采的神情,不敢直望三伯。三伯试着“哇”声喝住,牛竞然像士兵听到“立正”声的样子,马上立住了。三伯拍了拍它的头,它讨好地舔着三伯的手。

三伯把磨碾道的石子扫走,铺上草,碾盘换上轻的,喂的草料是洒过盐水的新稻草。就这样熬了它几天,再牵到地里大调时,人拿起扼头,它温驯地向后退着,自个儿钻进扼套中。拉犁遇到转弯时,不用三伯的吆喝,熟练地转过去。

性子再暴烈的牛,只要一经三伯的手,很快就会成为农人们养家糊口的得力助手。

卷生家的老黄牛,是他爹宝田五年前从千阳县牲畜集市上买回来的。记得刚买回来的时候,还是一头活蹦乱跳的小牛犊,它通体皮毛发黄,像在阳光下烁烁闪光的黄缎子。卷生是宝田家的小儿子,我们是他家的好邻居,他也是我的好伙伴,我常常跟着他,赶着黄牛犊去千河岸边的青草地上去放牧。晚归时,我们顺便打一些青草带回家,留给黄牛犊第二天早晨吃。

黄牛犊跟个孩子似的童心未泯,一到了河滩就开始撒欢,我和卷生拽也拽不住,索性把缰绳一撇,坐在河岸边大哭。黄牛犊忙着啃那些肥嫩多汁的草,对我们一点也不同情。

随着日月的嬗变,黄牛犊长成了大黄牛。大黄牛力气很大,别人家两头牛才能干的活,大黄牛一个就成。夏收的时候,牛车里载满了像小山一样的金灿灿的麦子,拉上坡时,大黄牛不用卷生他爹吆喝,就会老早伸长脖子用力地拉,拉不动了,它会拼着全力一寸一寸地把一车麦子拖上坡去。所以,在河湾村里,大黄牛的名声很响,因为它不但能干而且自觉,绝不偷懒耍滑。

在河湾村里,一头牛一旦有了好名声,对牛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村里没有牲畜的农家户或是养了一头懒牛的人家,会经常跑来借宝田家的大黄牛帮他们干活。大黄牛虽然力气大,但脾气也大,它没法拒绝自己被借出去义务劳动的命运,但它会以不合作作为抗争,它不容许主家之外的任何人牵它,壮硕的小伙子一看见它发怒都要发怵。没办法,做惯了老好人的卷生他爹,只好在别人来借牛时,连人一同借出去。因为没有本家人,大黄牛不但不干活,还会发飙,瞪着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人家,让人手足无措。

但大黄牛的这点“劣迹”反倒让我们喜欢它,觉得它是一头有个性、有虚命感的牛。尤其是大黄牛在主人面前非常温顺听话。譬如说,大黄牛是不肯让人骑的一种动物,只要人骑到它的背上,它绝对是要撅屁股仰头地发狂,不把人从背上摔下来绝不罢休。有一天,我对卷生说:“咱俩天天牵它去吃草,大黄牛肯定会记着咱们的好处,不妨咱骑到它的背上去玩玩。”卷生说:“那咱试试看。”因为大黄牛身材高大,我俩想爬上去却非常困难。我眉头一皱,想出了一个好主意,说:“卷生,咱把大黄牛牵到那棵大柳树旁边,我往树上爬几尺,从树上跳到它背上,如果它撒欢,我便从它背上溜下来。”卷生说:“那咱试试看。”卷生将大黄牛牵到大柳树下,我攀着柳树哧溜哧溜爬上去,跳到了大黄牛背上,大黄牛的身子倏然一颤,挽过头,看我几眼,然后继续吃它的草。那会儿,爬在大黄牛背上的我很骄傲,因为我破了大黄牛不能骑的说法。此后,每当我俩放牧晚归时,就将两蓝子草用绳子系好挎在大黄牛背上,省掉了我俩不少力气。

岁月悠悠。五年过后,卷生家的大黄牛渐渐地变成了一头老黄牛。虽然黄牛老了,但依然威武不减。到了一九五六年,那年风调雨顺,河湾村人的生活条件渐渐好转,需要老黄牛干活的人也越来越少了。大多数时候,老黄牛站在院子里,悠闲地反刍,看着家里的人进进出出,没精打采的,消磨着咸淡的日子。那时候,我也听到不少好心人劝卷生他爹把老黄牛卖了,但他爹不肯,也舍不得,我和卷生也舍不得,说老黄牛给家里和村子里人出了一辈子力,干脆给它养老算了。

可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迫使卷生他爹不得不打起了卖掉老黄牛的主意。卷生他婆得了半身不遂,一下子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还借下了不少外债。卷生爹再也借不到钱了,可卷生他婆的病还是要治的。卷生爹来我家和我父亲商量。那年夏天的一个黄昏,我亲眼见卷生他爹和我父亲坐在院子里抽闷烟,他们时不时地提起老黄牛的事。我不知道卷生爹跟父亲说了些什么,只知道那天晚上,父亲让卷生爹给老黄牛的晚饭多加点好料,我隐约看见卷生爹似乎不住地抹眼泪。

第二天,老黄牛就被牵到陈村镇上去卖了。卖掉老黄牛的那天,卷生说他爹和家里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吃饭。第二天,他爹拿出一沓钱,准备给他婆去治病,还没有准备好架子车,老黄牛就回来了,是被买主送回来的。因为老黄牛到了新家后不吃东西,一连三顿,不吃不喝,新主人急了,以为老黄牛有病,次日早上就被送了回来。

河湾村里人自古以来重信用是有口碑的,把一头病牛卖给别人是一件令人不齿的事。卷生爹退了钱,收下了老黄牛。可是,老黄牛一进卷生家牛棚,立马就大快朵颐。

因为卷生他婆的病,使老黄牛并不能因为恋旧而逃脱被卖的命运。卷生他爹调养了几天老黄牛,流着泪又把它牵到了凤翔县城牲畜集市……

卷生他爹一连卖了三次,都被送了回来,都是同样的原因。老黄牛到了别人家就是不吃不喝,每次送回家来,它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三次被卖,三次到了别人家不吃东西,又感念着它的好,卷生他爹实在是不忍心再卖它了,遂决定另想办法筹集医药费了。

或许是因为卷生他爹卖了三次老黄牛没卖掉,在河湾村里,多少也有点传奇色彩。没过多久,有人找到家里,说自己是养牛高手,想买老黄牛。卷生他爹虽想尽法子筹措医药费却并不顺利,见那人说得天花乱坠,倒也如此肯切,就横下一条心答应了。当然,买牛的人把价钱压得很低,因为他知道卷生他爹急等着用钱,而且他发誓自己的养牛手段有多么高明,绝对不会像前三个买家一样,因为老黄牛不吃东西给送回来。

那人牵走老黄牛的第二天,就有人跑来告诉卷生爹,说那人不是什么养牛高手,而是个牛贩子,专门为屠宰场收牛的。卷生爹一听是牛贩子骗了他,心如火焚,因为卷生爹卖老黄牛的前提是买回家养而不是送到屠宰场。

当时,卷生爹正在地里干活,急忙丢下锄头,回到家里揣了两个冷馍,风风火火朝陈村镇水沟村奔去,想把老黄牛从屠刀底下救出来。可是,卷生爹还是去晚了。那人在当天夜里就把老黄牛送到了屠宰场,老黄牛已经被屠宰了。卷生爹当时就晕了过去,踉踉跄跄地行走在水沟村子大路上,头顶刹时天漩地转,扑通一声倒在了路旁边的一棵老槐树下。当我父亲得知消息赶到水沟村时,卷生爹已不省人事,身旁还滚着两块冰冷的玉米面窝窝头。

后来,我听父亲说,卷生爹一辈子与老黄牛有心灵感应。他没能料到老黄牛就这样永远地离他而去了。

老黄牛没了,卖它的钱也没救得了卷生他婆的命。

斗转星移。后来,我们很少提起老黄牛。因为一提起它,无言的内疚就会攥住我们的心。虽然我们不常提起老黄牛,但它一直是在的,在我们心底某个角落里,它在安静地反刍。在我的想象里,它安详的眼神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那种任劳任怨后却不能自主命运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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