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晨的阳光轻柔地洒在树林里，透过树叶留下一道道金色的光斑。身处树林之中，往远处看，一座白色的建筑在绿荫中若隐若现，充满了朦胧的神秘感。
“前面就是水生生物研究所，我们快要到了。”Will一边带路一边介绍道：“那可是有五十多年历史的研究所呢，我一直想去参观学习，可惜没有机会。”
“话说这种单位不允许外人参观的吧？”虽然对科研单位不熟悉，但诤耨也能猜到外人进去参观的难度：“Will你有办法进去吗？”
“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Will皱着眉想了一会，还是没想到什么好方法：“但愿进去的手续不会太复杂。”
树林的尽头是一道铁栅栏，之前看见的白色建筑就在栅栏后面不足百米处，一条水泥路从栅栏一直向建筑延伸，划开了两者中间的草地。
“不好意思，你们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吧？”就像诤耨猜测的那样，站在栅栏旁边的保安看见四个陌生人，立刻走过来询问：“研究所要十点之后才能参观，现在不能进去。”
还没等其他人想到对策，Will就灵机一动，拿出他的《Nature》，翻到了其中一页跟保安解释道：“是这样的，我是这位教授的合作伙伴，这三位是我的助手。我们已经和他约好了今天九点见面，不知道可不可以进去呢？”
“这个……”Will自称是教授的合作伙伴，保安自然不敢怠慢。他按下了栅栏旁边的开关，随着他的动作，栅栏缓缓向两边折叠，露出一个可以供一人通过的间隙：“既然和研究所里的教授有预约，那你们进去吧。”
“谢谢。”
“嘿，真有你的！”进研究所的过程出乎意料的简单，古随玥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一掌拍到Will肩上。
“嘘……小声点！”Will顾不上肩部的疼痛，紧张地回头看了看。还好四人和保安有一定距离，保安也许听到了动静，却没发现异样：“我也是突然想起这一期的《Nature》上有一篇文章的作者就是中科院水生动物研究所的科学家而已。”
“不管怎么说，能进来就好。”顺利通过保安那一关，温翎松了口气，尽情呼吸着树林带来的新鲜空气。
“嗯。这里就是研究所大楼了。”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白色建筑前面，Will推开大楼的门，率先走了进去。
研究所一楼是一个空旷的大厅。至少在四人的视野范围内只能看见一个空旷的大厅，一个穿着工作服的年轻人坐在大厅一侧，旁边的墙上挂着研究所的平面布局图。
“你好。请问华亚楠教授在吗？”Will径直走上前问那个应该是接待员的年轻人。
“你们要找华亚楠教授？”接待员愣了一下，似乎没预料到有人来研究所参观，更没预料到他们想拜访的人是华亚楠。但仅仅是一瞬间，他的神情就恢复了平淡：“她上个月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离开？是普通的辞职吗？还是在逃避什么？而且上个月……那不正是林远穆进行献祭的时间吗？无数念头在古随玥脑中闪过，最后凝成一句疑问：“她去了哪里？”
说实话辞职并不稀奇，可是偏偏在林远穆进行献祭期间辞职就未免太巧了。虽然知道联系到华亚楠的可能性很小，但温翎还是问了句：“请问你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只知道她离开了这个单位。至于她去了哪里，还有联系方式什么的还真不知道。”接待员耸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另外华亚楠教授不是研究所的人，只是一位访问学者。”
“访问学者？”一个访问学者为何能以水生生物研究所的名义发表论文？对科研工作的了解告诉Will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不过如果事情真的有蹊跷，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打听的啊……“如果是访问学者的话肯定和这里的人有合作。你知道和她合作的人是谁吗？”
“不好意思，我了解得不多。不过你们可以到人事部咨询一下，他们应该有相关资料。”
“谢谢，打扰了。”Will看了看地图，辨认了一下方向，然后往人事部走去。
诤耨走到地图前思索片刻，问道：“话说，你们这里的实验室和资料库是否对外开放？”
接待员点点头：“资料库是开放的，不过大部分实验室都不对外开放。”
“我想去资料库查一下华亚楠的资料，你们呢？”诤耨转过身问另外两位女士。
“不了……我留在这里就好。”和总爱呆在图书馆里的Will不同，想起满屋子的资料古随玥就觉得非常头疼。相比对着那堆积如山的书籍，她更喜欢留在这里打听消息。
“那我和玥一起留下来吧。”虽说对查阅资料并不反感，但资料库里的资料有多少绝对是可想而知的，在茫茫资料海中寻找线索并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好吧。那我去资料库看看，可能会花比较长时间，如果你们有什么发现就先去调查吧，不用等我了。”诤耨没再说什么，径直往资料库走去。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古随玥和接待员聊了起来：“呐……那个华亚楠教授……她为何走了？不满意薪水？”
接待员打量了一下古随玥和温翎，皱着眉想了一会才低声回答：“这个……有个八卦。”
“哦？是什么八卦？”毕竟爱听八卦是女人的天性，接待员的话立刻钩起了古随玥的兴趣，就连温翎都挑了挑眉，专心等着他往下说。
也许是因为接待员的工作太无聊，和别人闲聊的机会实在难得，也许是不忍心让这两位美丽的女士失望，接待员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其他人之后就打开了话匣子：“有人说华亚楠教授曾经是中科院的研究员，但在几年前发生了一次实验事故。那次事故导致一人死亡，两人重伤。据说受伤的两人至今仍在治疗中。从那以后华亚楠教授就被留用察看，所以已经不能算作本院的研究员了。但是为了好听，也为了保存颜面，对外一律宣称此人为访问学者。”接待员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是怕被别人听见：“不过也只是传闻而已。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这个月的奖金就保不住了！”
古随玥连连点头。她自然知道这种事一旦传出去，研究所的声誉会受到多大影响。而作为传出这种消息的罪魁祸首，这个接待员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明白明白，我们会保守秘密的。”
“实验事故？”难道所谓的实验事故和那本论文集上的实验有关？温翎急切地追问：“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接待员靠在椅背上，一脸玩世不恭的表情：“毕竟我只是接待员，没有接触研究院秘密的机会。”
古随玥轻轻拉了拉温翎的手示意她不要焦急，继续和接待员闲聊：“华亚楠教授有没有男朋友啊？像她这样的女博士一定有很多追求者吧？”
“当初研究所里追求她的人确实很多。你们也知道，研究所里的女研究员本来就不多，像她那样才貌双全的女博士更加稀有。”大概是因为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接待员想都不想就和两人聊开了：“不过华亚楠教授一向专注于科研，从来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
“这样啊……”
“造成一死两伤的实验事故吗？”Will一边往人事部走一边看着温翎发过来的短信。
这种实验事故往往都是被严格保密的，想打听出真相似乎不容易……他回复了短信之后把手机合上，敲了敲人事部办公室的门：“你好，我有一些问题想请教华亚楠教授，但是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听说她主持的实验曾经发生过事故？我想请问一下具体是什么情况呢？”
“华亚楠？”在办公室里上班的是一个中年大叔。听到Will的问题，他的眉都快拧成一团，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华亚楠主持的实验确实曾经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那场实验事故已经几年前的事了，现在也没法直接告诉你。”
Will定了定神，没有因为中年大叔严厉的目光而放弃询问：“那就请您尽量详细地说一下吧！我的导师正打算进行一些生物实验，方向和华亚楠教授非常相似。所以我想来打听一下这个实验有没有危险？”他湛蓝的眼眸里充满了好奇，完全是一副热爱研究，追求真理的的年轻学者形象。
“呃……这个……我能说的只有华亚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实验员，很有天赋，也很努力，但太过于激进。至于你所说的事故……当时参与实验的学者之中有一人当场死亡，两人重伤。”大叔摆摆手，示意Will坐下，然后用锋利如剑的目光盯着这个在他眼中勇敢好学的年轻人：“所以你也明白了？那个实验非常危险。”
“这么可怕？”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Will还是倒吸一口凉气。不过他很快就平静了下来：“那请问你知道当年和她合作的人是谁吗？也许他们知道更多关于事故的情况？”
“其他参与实验的学者短时间也没法查到。另外……”中年大叔顿了顿，目光从严厉变得迟疑：“想查这件事是需要一定权限的。”
Will皱了皱眉，天蓝色的眼睛里满是不解：“嗯？可是研究方向还有学术著作不是对外公开的吗？”说实话不进行公开的学术研究完全没有任何意义，既然研究院选择将华亚楠的研究成果保密，想必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了。
“这么说吧，因为她之前有过违例记录，所以有一些资料被封锁，没有权限无法进一步得知。”看着Will急切而好奇的神情，中年大叔摇摇头，实在不忍心继续拒绝这个对科学充满好奇的年轻学者，拿起纸笔写了一些什么：“这样吧，我破例告诉你华亚楠的住址和电话号码，有关当年的情况你亲自去问她。这已经是我能给你提供的所有帮助了。”
“好的，麻烦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打扰你了。”
“原来研究所还发生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我还以为科学家都是书呆子呢。”研究院大厅里，古随玥正开心地和接待员闲聊。看见Will走下楼梯，她兴奋地向Will挥了挥手：“Will回来了？”
“嗯。”Will环顾四周，却没看见诤耨的身影：“法师呢？”
“他说他去资料库查和华亚楠教授相关的文献了。”温翎揉了揉太阳穴，一副总算解脱的表情。她一向的习惯是别人的事是别人的自由，在不干涉到自身的情况下她是完全没有打听的兴趣的。看样子刚才听八卦对她而言并不轻松：“你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我在人事部那边拿到了她的电话号码和住址。”Will话说到一半就停了下来——接下来的话题就不能让别人听见了：“我们出去说吧。”
“嗯好。”古随玥转过身跟接待员挥手告别：“不好意思我们该走了，有机会再听你讲故事吧。”
“没关系没关系。以后有空还可以来参观。”接待员看上去也非常高兴，并没有因为工作时间被打扰而有任何不满。他友好地挥了挥手，目送三人离去。
“谢谢你。”温翎微笑着跟接待员道别，和另外两位同伴一起离开了研究所大楼。
走出研究所大楼之后Will简单叙述了人事部的情况，温翎问道：“Will你打过这个电话了吗？”
“没。我现在试试看吧。”Will一手拿着人事部负责人给的纸条，一手拿出手机拨打华亚楠的电话。
“果然打不通……”唉……就知道不会这么顺利。温翎听着Will的手机里传出无法接通的提示音，无奈地耸肩：“不如我们到她家去拜访她？”
温翎话音刚落，古随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咦？社长居然会主动联系我们？”她疑惑地看着手机上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接听按钮：“社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电话彼端传来了林法波澜不惊的声音：“你们在哪？或者之后要去哪？把具体地址告诉我。”
古随玥低头看了看Will从人事部带出来的纸条：“我们准备去南华里13号，也就是那位叫华亚楠的研究员的家。怎么了？”
“我给你们找了一位新同伴，她会在那里等你们的。”
听到这个消息，古随玥立刻兴奋了起来：“同伴？是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法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加油吧，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嗯，好的。那社长我们去调查了，有什么发现再联系你。”
不知道为何，林法的声音中除了笑意之外似乎还有一些不安。当然，处于兴奋状态下的古随玥是不可能觉察到的：“去吧，注意安全。”
“呐呐……”古随玥挂掉电话，兴奋地把这个消息告诉温翎和Will：“刚才社长说他给我们找了一位新同伴哎。”
“新同伴？是谁啊？”Will和温翎异口同声问道。
“社长没说。不过到了那里就知道了吧？”
这位林法社长还真是神奇。如果这次真的能顺利解开宠物遇袭之谜，最大的功臣非林法莫属……温翎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往研究所外面走去：“那我们出发吧。可别让我们的新同伴久等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