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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硝烟四处(7)

城北门方向响起了枪声。王、关带的巡警队刚冲到城门下,立即被特务连包围活捉。

扣押了军警宪特,潘朔端、郑祖志、马逸飞除了一块心病。

184师联络起义的高如松和陈正富来到双山子东北民主联军4纵指挥部,谈了潘朔端师长起义的诚意,受到4纵首长的接见。

29日晚。双山子4纵指挥部。纵队团以上干部会正在进行。

“同志们!现在184师师长潘朔端将军派人同我们联络起义,我们举双手欢迎!”韩先楚兴高彩烈,正应了古语“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一点不假。得东北者得天下。当今国共两党奋力竞争东北,在军事上共产党暂时处于劣势,谁胜谁负在民众眼中还看不出来,就是在共产党人内部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心中没底。而在国民党部队中更是相信占有人力和装备的优势,占领全东北是早晚的事。就在这当口,第4纵队在鞍海打响,调动国民党大批部队回援南满,减轻了北满压力,巩固了北满根据地,其意义重大。184师再一起义,犹如在海城上空炸响了一声春雷,震荡东北,波及全国。184师将开创东北国民党军起义的先例,对于动摇国民党军心和建立民主联军的信心,其震撼作用不可估量。如此之胜利,韩先楚能不春风得意。

韩先楚放下水杯大声说:“现在要派人进城去谈判,谁去好哇?”

“我!”韩先楚话音刚落,一个年轻军官立正站起自告奋勇。

“司令员!您看我去行不行?”

全会场几十双眼光投过来。邓东。作战巷谋,—米八O的个,久经战火,勇敢顽强机智多谋,是4纵的高参。师团长们心想,这个重要任务谁也别想夺去啦。

韩先楚微笑着说:“你去我放心。我代表纵队党委谢谢你!你是前线指挥所的全权代表。”顿了一下,韩先楚又问“你去同184师谈判有什么要求?”

邓东满怀信心地说:“要求有一条,让您的警卫员随我一块去。其他啥也不需要。”

“好!痛快,我答应你的要求。事不宜迟,即刻出发。还有,10旅政治部主任车学澡为邓东联络人。双方谈妥啦,要求184师派1名师的领导再到我们这里谈判具体行动步骤。”

邓东和警卫员小张领命出发。

高如松和陈正富为胜利完成任务而兴奋。高、陈前面带路,邓、张紧跟其后,很快来到城下。

高如松亮开大嗓门:“城上弟兄听着!我们在为潘师长办差,现在要马上回去汇报!”

“听清啦!”城上放下两只大柳条筐,分两次把4个人吊上去了。

马参谋在城上早作了安排,一听高陈二位连长回来,立即拉上来,去见潘师长。

他们4人下城头,转营部,到团部。

552团魏团长早在团指挥所迎着。他一见****代表,没等高、陈连长介绍就上前说:“你胆子不小,真敢到城里来?”

邓东很坦然地说:“你们敢去,我怎么不敢来?”接着说,“你们被我们包围了,不等援军到,就会被消灭。出路只有一条,就是投向人民。”

魏瑛哈哈大笑,“老弟认真啦!我魏英是同意起义的。”

午夜零时,魏瑛和邓东—行到了师指挥所地下室。

潘朔端同邓东边握手边打量这位****代表,英勇健壮一表人才,可是嘴巴没毛说话不牢,他能代表民主联军吗?

聪明过人的邓东从潘朔端的眼神里读懂了疑问。他郑重地说,“我是东北民主联军第4纵队作战参谋,是韩司令员派来谈判的全权代表。”

三位听了邓东掷地有声的自我介绍,顿时增加了信任感。

潘朔端说:“好!我们可以谈判。”

邓东走出地下室,向空中发射3颗红色信号弹,向前线指挥所报告信息:安全到达,开始谈判。

魏团长提着手枪亲自在门口警戒。

邓东先提出谈判条件:

一、守城部队一律放下武器,撤出城外,到指定地点集中。

二、命令大石桥、营口的部队将阵地交给民主联军,也开到指定地点。

三、将在师部的国民党特务全部抓起来,交给民主联军处理。潘朔端仔细地听着,来回踱步,掂量着这三条。他思考了很长时间后驻足转身对邓参谋说:“对贵军的谈判条件原则上接受。有的条款要改一下。第一条“一律放下武器要改成‘全部起义’,其它条款可以照办。”

邓东行驶了全权代表的权力,干脆地答应“可以!就改成‘全部起义’”,谈判成功。

按照东北民主联军的要求,由184师派一名师指挥官再到4纵前线指挥所进一步商定谈判起义协议。

潘朔端和郑祖志决定派参谋长马逸飞为184师谈判代表。

30日1时,马逸飞随邓东去4纵指挥所面见韩先楚副司令员。

到10旅指挥所,邓东给4纵指挥所电话汇报了谈判情况,纵队首长批准了谈判协议。

韩先楚在大门口迎接马逸飞参谋长,携手走进室内。落坐后,警卫员端过浓浓的香茶。韩副司令劝马参谋长先喝杯茶,有什么要求还可以谈。

马逸飞呷了一口茶,对韩副司令员说:“贵军的3个条件我们都接受。还有两条要求:一是部队起义后不要编散;二是起义部队官兵同民主联军官兵同等待遇。”

“这当然。起义后,l84师就是人民的军队,我们的军队只有野战部队和地方部队之分,而无嫡系非嫡系之别。待遇吗,起义部队要比老部队待遇优厚!”韩副司令来回走着说:“东北战事越来越频繁,用兵之际,你们起义的部队不会编散,只有充实加强。但要把部队开到析木城,搞一段学习整顿。总之,你们的两条要求,我们全照办!”

马逸飞很感动地站起来:“韩司令员,这回我们全放心了。我即刻返回城内,组织部队拂晓出城。”

送别马逸飞,韩先楚部署28团、29团从两翼掩护184师向析木城开进,防止杜聿明、曾泽生的部队袭击。

马逸飞回到184师师部,转达了韩先楚司令的意见。

潘朔端、郑祖志、魏瑛深受鼓舞。

潘朔端说:“民主联军方面,我们心里踏实了,我们如何行动,再商量一下。”

急性子的魏瑛团长说:“这还商量个啥,大家都赞成起义,你就下命令吧!”

“嗨!咱们要把全师官兵都带过去,必须想得周密一些,做到万无一失。”潘朔端提出,“要不要向官兵说清楚起义?部队向析木城开进,杜聿明这只老狐狸马上会判断出我部意图,他派飞机轰炸怎么办?派部队追击怎么办?部队若乱了怎么带?”

这一连串问题,引起大家讨论:

郑祖志说:“部队出发前,暂不说起义的事,否则引起思想波动,一出乱子部队就不好带了。”

魏瑛赞成:“先把部队带出城再说。”

马逸飞提出:“兵贵神速,海城距析木城40公里路程,我们只要行动快,拂晓出城,向析木城急进,杜聿明、曾泽生追击也来不及。”

几位部下的意见和自己想到一起了。事不宜迟,潘朔端决定:

一、凌晨6时,全师部队在城外操场集合出发,向析木城开进。

二、马参谋长带2个连为先锋开路,魏团长带1个营断后,阻击追击部队。

三、郑副师长派得力官兵,对上面派来的几个反动家伙,实行监控,必要时全抓起来,防止他们造谣生事,破坏起义。

四、在部队行军休息时,再向全体官兵讲清起义原委。

潘朔端还提出,随时与民主联军保持联系。天亮以后,注意防空袭。

按照分工,各就各位,立即行动。

30日凌晨6时,响起嘹亮的紧急集合号声。汽车发动的“突突”声,跨!跨!跨!部队集合的跑步声,叮叮铛铛枪械碰撞声。整个海城一片忙碌。

副师长郑祖志,参谋长马逸飞、团长魏瑛把部队集合在城外操场上。

笛!笛!一辆吉普车在队伍前停住,潘朔端从车上跳下,王副官和几名卫兵簇拥着,他看到整齐的队伍肃立待命,就和郑副师长,马参谋长交换了一下意见,下达出发命令。

四路纵队浩浩荡荡,部队秩序井然地开出海城,向东南方向的解放区析木城前进。

潘朔端目送着一队队挣脱国民党统治枷锁的三逶子弟,心潮澎湃、热泪盈眶。他为184师走上光明之路而兴奋,也为作出起义决策并顺利实施感到欣慰。

“我们也走吧!”潘朔端招呼郑副师长同乘一部吉普车追赶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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