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清静,右手繁花,如同黑夜与白昼,仿佛两个时空,却又频繁交错,书写了处处人间烟火的斑斓记忆,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流水席,即便今年繁花落尽,归于清静,来年繁花又必定会准时上演,年年岁岁,岁岁年年,即使死神到来,一曲终了,人犹未散。
九月的校园,重新归于喧闹,返校的学生,报道的新生,从四面八方涌来,汇集于此,这其中就有秦云,他一个人办完手续,找到自己的宿舍楼前,这是一栋老旧的男生宿舍楼,上下只有三层,大概始建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吧,他停下来环顾了四周,看见了不少崭新的学生公寓,再看看自己眼前这栋破旧不堪的宿舍楼,周围甚至杂草丛生,不禁一笑,他本就不是什么娇气公子哥,再说,这个收费便宜嘛,也好,他抬头走了进去,里面着实潮湿昏暗的很,因为没有阳台,衣服都挂在走廊上,楼梯的木质扶手刷成了暗红色,原本白色的墙已然发黄,不用担心,墙壁上的粉早已掉完了,只剩干巴巴的墙面。
等到秦云好容易摸到自己宿舍,一推门自己开了,没锁,他发现床居然还是上下铺,那种晃起来会咯吱咯吱响的铁架床!而且铁架床只有一个,很不协调地摆放在宿舍的正中间,易冷放下行李,呆呆地看着。
这时隔壁的同学过来打招呼,“同学,你好,我叫陈美文,就在你的隔壁,我那屋儿就来了我自己一个人,你这屋估计也没的人来,就你自己啦,哈哈。”
秦云一听,敢情大家是都不愿意住这破房子啊,他到想让自己一人,清静。“秦云,秦始皇的秦,云朵的云。”
他边说话边找地儿放东西,可是无奈发现宿舍除了一张铁床,再就是一张桌子,其实已经不能说是桌子了,因为有的没有抽屉,还缺条腿儿。除此之外,别无它件。
“秦云?!这个名字好噻。不像我的名字,”陈美文顿了顿说,“有个美字,听上去像女生哦。”
“你是四川的吧?”易冷问道。
“是噻,听出来了哦。”好啦,先不说了,等下喊你一起去吃饭哈。
总之,大家是各自忙活,不管怎么样,算是安稳下来了,未来几年,这就是他们的“家”了,这里也曾经是别人的“家”,但他们都已经离开了,只有这栋破旧的老楼,那些铁床,还有那缺腿儿的桌子,还能找寻些往日的时光,老楼若有话说,它会说什么呢?时间流过,它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留下多少年少轻狂的豪情壮志,那些毕业的学长们是否都已经展翅纷飞,只剩下新楼变成旧楼,依旧矗立在这里,成为记忆的刻痕。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流水席,有人离开了,又有人加入进来,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无论你在或不在,一切都会,准时上演!
就像你不知道树叶什么时候变黄,
婴儿什么时候长出第一颗牙,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了你。
就像风起云涌,日落月升。
这是一张照片背面所写下的诗,言辞间透漏着满满的爱意,照片里是一位身材高挑面容姣好的女子,看上去略显羞涩,那一年,她,18岁,正是如花的年岁,眸子里荡漾着粉色的光芒。
和许多故事的开头一样,记得那也是一个明媚阳光的日子,有着一树一树的花开,秦云在大学的校门口第一次遇见了她,当时他和陈美文一起出来买东西,并没有注意到她,如果就这样彼此擦肩而过,也许就少了之后的烦乱纠葛,牵牵绊绊,甚至悲欢离合。但这毕竟只是如果,命运之神还是安排两个人相识了。就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的时候,旁边的陈美文叫住了她。“哎,唐妍!”秦云这才注意到她,只见唐妍莞尔一笑,大方地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你们认识啊。”初来乍到,陈美文就认识这么漂亮的女生,秦云多少有点意外。
“这是我高中同学,虽然不一个班,但是也都认识。”陈美文用手一指唐妍,笑着说道,“主要是她比较有名,是我们学校公认地校花。”
“校花,我可配不上。”被陈美文当着易冷的面这样一说,唐妍有点害羞。
“我是听说你也考到了荷塘大学,正想找你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了,哈哈,你换号了吗,我留个你的电话吧。”陈美文赶紧掏出手机。其实他以前也没有唐妍的电话号码,但现在不同了,他们身处异乡,又是同学加老乡,这么好的机会,陈美文当然不想放过。
“好了,好了,存好了,回头我联系你哈,先走了。”走了两步,秦云回头看了一眼人群之中的唐妍,就在那一刻,他记住了这个女孩,连同她的容颜被深深地印在了秦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