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出,王黎杰朝我看了一眼,眼神里多事鄙视和不屑,我和他互相的不喜欢,所以我也不去理会他怎么看我。
叶嘉杰的新女友一直处于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也难怪她会糊涂,我们这里面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别说我和戴明星与殷久利之间她弄不明白的样子,就连沈丽娟的老公为什么会被殷久利的女朋友亲,她都莫名其妙。
她一定觉得我们这帮人都是疯子。
别说是她,连我都觉得我们都是疯子,全他妈是疯子。
正盘算着随便找个理由离开,潘潘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我像看到救星一样激动的接起来,压根连她的话都没听清楚就对听筒大声的说:“真的吗?在哪里?好,我马上过来。”
然后假装有事发生的表情严肃的对他们说:“我朋友那边出了点事,我现在要赶紧过去一趟,你们慢慢聊,我先走了。”
“没事,你先走吧。”周建不在,丁敏发话了。
我礼貌的逐一点头告别,最后将目光落在戴明星身上,认真的看了他一眼,说:“我先走了,你继续吃。”
拿着衣服和包包就出去了。
身后跟来戴明星,“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刚走到包厢外,就看到周建带着殷久利和裴国菲回来,见我们要走的样子,周建忙问:“你们走啦?”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点头:“嗯,朋友那出了点事,现在要过去一趟,你们继续吧,下次有机会再聚。”不给他拒绝的时间,我拉着戴明星就往外走。
隐约感觉到殷久利不爽的眼神,心里一阵痛快。
可走到酒店以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那么开心。至少现在的我,连笑都笑不出来。
戴明星用肯定的语气问我:“说有事是骗他们的吧!”
我只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是空洞的,我抑郁的点头,什么话也不想说,一直往前走。
潘潘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问我:“刚才什么情况?”
“没什么,”我有些不耐烦的敷衍,说话也打不起精神:“有什么事吗?”
“差点忘了正事。”她恍然想起什么一样:“你现在赶紧过来蕾这里一趟吧,她寻死。”
“什么事明天再说吧,现在头好痛,就这样。”我挂了电话,完全不去想潘潘的话。
等等!她说蕾什么?寻死?!
我又突然的惊醒过来,立马对戴明星说:“我朋友出事了,你自己回去吧,我先走了。”
正好有一辆出租车过来,我就猫一样的钻进了车,与他挥手。隐约还能听到他对着车尾在喊:“等等,我送你!”
可我已经走远了。
车子很快就停在了邵九蕾家楼下,我急匆匆的上了楼,还没靠近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鬼哭狼嚎般的哭声。心想准是出什么大事了,不然惯来沉稳内敛的邵九蕾不会如此的发泄心情。
几乎是撞开门,刚走进就看到邵九蕾坐在地上,眼睛已经哭的睁不开了。潘潘蹲在她身边抱着她。
“这是怎么了?”我紧张的问。
潘潘抬头看我,眼睛也是湿润的,声音颤抖着说:“我刚来找蕾,她把自己关在家里,开了煤气。”
这句话就像一朵惊雷在我头顶上空爆炸,轰的一声,大脑一片空白,眼前浮现出蕾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等待死亡的画面,多么的凄凉与悲惨。
“为的哪般?”我也蹲在她们身边,伸出手抚摸邵九蕾的眼神。
她眼神空洞,除了眼泪什么也看不见,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似一张白纸般脆弱,吹弹可破,我给她抹眼泪,她也不躲闪,就那么愣着。现在的她,与我之前所见过的任何一个邵九蕾都是不一样的。
她的坚强,她的稳重,她的隐忍,她的骄傲,全都消失无遗。
潘潘也哭了起来,胡乱的摇头:“不知道,问她什么也不说。半个小时了,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送她去医院吧。”我怕煤气已经被她吸入了,不管怎样还是先送医院检查一下我才比较放心。
这句话落入邵九蕾的耳朵里,她睫毛眨巴了一下,有了反应,微微启唇,声音微弱却坚决:“我不去。”
“那你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她的睫毛再次抖动,眼神渐渐聚焦,慢慢在我脸上定格,她皱起眉头,眼泪吧嗒吧嗒滴落,开始说起话,像诉说一个极为沉痛的故事:“你知道我有男朋友吗?我们从大二开始恋爱,到现在已经六年了,眼看就要结婚,连结婚的金饰都买好了,他竟然跟琳琳搞在一起了,琳琳啊,我那么要好的姐妹,他们俩居然骗了我这么久,骗了我这么久,哈哈哈。”
她疯狂的笑了起来,那样的凄凉,甚至是诡异。
我有点毛骨悚然。这种剧情并不是没有见过,小说电视到处都在播,可当它真真切切的发生在我身边时,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虚伪。
人有多假,世界就有多假。
看着她们不快乐,自己也跟着痛了起来,想着我们刚来杭州的时候,个个都是充满乡土气息的农村妹子,不懂欲|望,不懂爱情,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总有一天我们会沾染,而一旦我们沾染上,就注定伤痕累累,我们都输不起。
我输不起,潘潘输不起,邵九蕾更输不起。她是我们三个当中年纪最大的,已经二十七,这对农村人来说已经到了恨嫁的年纪,父母也都为之操透了心,不是没有相亲过,只是连我都不知道,她一直都有男朋友,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是不是很好骗?”邵九蕾模糊着双眼柔弱无力的问我。
这个问题显然不能回答,因为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其实好不好骗她心理很清楚,对于爱情这种东西,谎言充斥的太多,若是斤斤计较,八成是分道扬镳。我想邵九蕾的男朋友之所以还愿意骗她,就表示他的心里还有她。
如果真的不爱了,就会像殷久利一样,连谎言都不必费心思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