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可以进来避避雨么?”枫用手象征性的擦了擦他那正滴着水的头发。“哦,请进吧。”她觉得太失态了,赶紧回答道。
“画得很美,不过画中的雨似乎给人一种忧郁的感觉,很像你。”枫指着她刚才的画对她说。
自己那丝淡淡的忧郁连每天在一起的彬都没有感觉到,却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通过她留在画布上的印记一眼洞穿,她感到一阵慌乱,连忙搪塞过去,把话题引向别处。
枫很健谈,经济、娱乐、文学、艺术都能侃侃而谈,而且观点都十分独到,给人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她不知不觉就听得入了神。
雨停了,枫起身告辞,对她说过几天把照片给她送来。
这天晚上她兴致很高,对彬不停的描述着下午的事情,而他还是那样轻轻的拥着她,静静的微笑,深情的看着她的脸听她不住的说着。他对她怎么总是这种不温不火的态度呢?她不禁有些失落,有些发恼。
枫送来了她的照片,是张侧身照。照片上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长长的秀发柔顺的披在肩上,微翘的睫毛下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正出神的看着泛起层层涟漪的湖面,白皙的脸庞透出微微的红晕,画笔似有似无的拿在修长纤细的手中,一双柔若无骨的赤足慵懒的、随意的向前伸展,整个人宛如一枝出尘的百合。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如此的美丽,枫怎么能够这么准确的捕捉到她的美丽?她不禁抬头看了枫一眼,发现枫也在注视着自己,那一瞬间就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胸口一窒,一颗心乱跳了起来。枫看出了她的尴尬,主动找话题聊了起来。“他竟然还这样的善解人意。”她想。
交谈中她知道枫是一个喜欢流浪的人,从冰天雪地的北国流浪到了秋雨绵绵的江南,靠写点文章和拍摄一些照片获取稿酬,过着天马行空般的生活。她很想告诉枫,她非常羡慕这样的生活,因为现在的生活让她觉得太过平淡。
这以后的日子,她依然画画,不过她的画里多了一线阳光,少了一丝忧郁。彬依然轻轻拥着她看夕阳西下,看落霞余晖。只是她越来越多的想起枫,想起枫帅帅的样子,独特的言谈,能够洞察一切的眼睛。就连看到彬静静的微笑,她也会拿来与枫那充满阳光的笑容比较一番。渐渐的她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他的轻拥,越来越盼着枫的到来。
枫来了,她尽量掩饰着心中的激动,与枫闲聊着。但今天的枫却没有了往日那阳光的笑容,在她的再三追问下,枫告诉她,明天将要离开这里了,本可以像往常一样无牵无挂的离开,可现在心中却有了份依恋,那就是她。她心中努力构筑的堤坝在这一瞬间崩塌,眼泪夺眶而出,这段时间枫带给她的快乐让她感觉到了阳光般的明亮,她不想让这种快乐消失。她止住泪,像是作了一个很大的决定,对枫说出了三个字“带我走!”枫一把拉过她紧紧拥在怀里,枫抱得那么紧,让她感觉有些窒息。但她喜欢这样的感觉,非常充实,非常安全。她也紧紧的抱着枫,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着枫的气息,有种想要将他融入体内的冲动。是的,她决定要和这个男人去流浪,不论是到天涯还是海角或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都愿意跟随,因为枫有一颗火热的心,有阳光般的气息,有一种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的能量。
当她缓缓睁开眼,却看到彬就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脸色苍白,眼中露出的愤怒、悲哀和绝望灼得她不知所措。她走到彬的面前,想对他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就这样沉默着,他也沉默着,不过看她时的眼神已经变成深深的爱怜和无奈。半晌,他才轻抚了一下她的脸,然后对她说:“你走吧。”说完转身离开,他必须放手,因为她已经爱上了别人,苦苦将她留下来也不会有幸福的结果,还是给爱一条生路,给彼此一条生路。她看着他离去,想着他对她的好,再次泪流满面,只是不停的喃喃着:对不起……
她和枫开始了新的生活,每到一个地方,枫依然向当地杂志投些文字和照片,她也将他的画作放在画廊寄卖,然后尽情的游玩。两人似乎都能从对方身上不停的获得灵感,不断创作出好的作品。她感受到了从前从未感受过的快乐。枫也非常体贴她,时常对她嘘寒问暖,说些让她脸红心跳的话。她觉得她找到了真正的幸福,她愿意和枫一辈子在一起。不过这时的她已经不想流浪了,想要安定下来。
她需要一份承诺,需要一个家。
于是在一个她觉得合适的机会,她婉转地向枫提出了结婚的要求。枫听后没说话,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喷出淡淡的烟雾,让烟雾紧紧的包裹着身体,她觉得烟雾中的他看不太真切。
慢慢的,她觉得枫变了,他的作品越来越少了,人也不像最初那般阳光了,开始变得少言寡语,常常一个人坐着发呆,整个人看上去少了份灵动,多了份压抑。她非常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枫总是深深的看她一眼,然后别过头去继续沉默。两个人就在这种压抑的气氛中相互沉默着。她觉得难受极了,当初的甜言蜜语哪儿去了?当初的欢谑戏闹哪儿去了?偶尔午夜梦回,她会想起那个小木屋,会想起彬轻轻的拥着她,静静的微笑着一起看夕阳西下。好几次梦醒后,枕边都是一片片泪水浸湿的痕迹。
直到一次枫喝醉后,她终于知道了他的想法:他就是一阵自由的风,无忧无虑的穿行在天地间,累了就停下来稍作休息,可是绝不能有任何人,任何事成为牵绊他自由的负担。他爱她,不忍辜负她,可又不愿这份爱牵制着他的自由。她明白了,她向往的婚姻和承诺就是枫自由的负担。枫睡着后,她流了一夜的泪水,天亮时她留下一封信,悄悄的离开了。既然爱已成为了负担,苦苦的强求还能换回幸福吗?她终于明白了当时彬的心情。
她回到了小城,用积蓄开了个小画廊,出售自己和朋友的一些作品,生意还算不错。偶尔也会想起枫,但那感觉就像一阵风吹过——不留痕迹。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她突然心血来潮的想去看看小木屋,去看看门前静静的湖……彬,还好吗?
黄昏时,她看到了两年前她离开的那间小木屋,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门前,是彬!穿着一身米黄色的休闲服,望向遥远的天边,看着渐渐西沉的夕阳。这场景太熟悉了,两年前他们就坐在这里相拥着看夕阳,现在却独留下他一个人,而她却只能远远相望。两年了,他是否还是守侯着他们曾经的爱情?徘徊良久,她终于决定鼓足勇气走过去。刚迈开步,她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从小木屋走了出来,穿着和彬一样的米黄色休闲服,手里端着两杯咖啡,微笑着递给彬一杯,然后在彬身前坐了下来。彬轻轻的拥着她,静静的微笑着,深情的看着女孩,眼中漫出无限的怜惜与疼爱,一如两年前的他们。女孩不时仰起脸在他脸上轻轻摩挲着,露出平静而满足的笑容。
她想转身跑开,可腿像灌了铅似的一动不能动,只能泪流满面的呆立在那里。此时她才明白,原来她一直在寻找的幸福其实就是自己曾经拥有过的,就像眼前的情景……
兜兜转转,终于又回到起点,原来幸福竟是这样平静。
情歌,走过的爱飘零如梦
他,自称是一个碌碌无为的男人。他算是我的朋友吗?我不知道,不过他的故事,却警示世人。我想把它写下了来,让所有的朋友们都看一看,当歧途充满诱惑的时候,我们是否应该认真地思考一下?
他曾经在爱情路上迷失方向,由于一时糊涂,给深爱他的女人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于是,她选择了离去,可能她永远不会回头,永远不会原谅他的罪过。而他只有无尽的忏悔……
有缘邂逅,我为伊人倾倒
湖西小区有一片湖,与嫩江贯通。平时闸门关闭,等到湖水蒸发多了。闸门一开,江水便流进湖里,所以湖水总是充盈的。湖畔生长着很多植物,葱茏茂密。
为了工作便利,他搬到湖西小区。他喜欢这地方,一有闲暇时间,他就到湖边走走。前有鸟语,后有花香,湖水清澈如镜。如此美境,让他乐不思蜀,便决定长住下来。一天黄昏,他无意发现在湖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女人。她望着湖水发呆,好象想着什么心事。从她清秀的脸上透出典雅高贵的气质。他站在她不远处,她丝毫没有察觉。自从搬到湖西小区,遗憾只有佳境,却无佳人。没想到美人乍现,竟然如此惊艳绝伦。他悄悄绕到她的身后,她的背影轮廓,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美。她站起身走了,他竟鬼使神差地尾随其后。走过林荫道,走过丁香丛,眼看她走进他居住的那幢楼里,莫非她也住在那儿?
她真的住在这幢楼里,而且就住在他的对面屋。现代城市的高楼大厦,一扇铁门隔断人与外界的联系。过去那种和睦的邻里关系,早已荡然无存。他住了一个月,才知道还有这样一位芳邻。如果世界上确实存在缘分的话,他们也算是有缘的。不管怎么说,总胜过擦肩而过的一面之缘。他是这样想的。
自从看见她以后,他整天心神不宁。男人的心一旦被被女人俘虏,行动便带有明显的目的倾向。比如,走在楼道里,他故意慢腾腾的。渴望与她不期而遇。那样,他会冲她点点头或微笑一下,她一定会有所反应。起码出于礼貌,也能对这个邻居保持友好的态度。有了初步的接触,就可以用语言来沟通了。可是一连几天,他都没碰见她。他大失所望,情绪一落千丈。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先来找他。星期天,他在家里看电视,突然门铃响起。他打开门,是她。由于激动,他感到脸一阵发烫,当时没照镜子,不知道脸的颜色是否改变?他尽量保持平静,向她微微一笑,这种微笑,他练习了无数次。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你好,实在抱歉,打扰你了。我想请你帮帮忙。”
他说,没关系,我们是邻居,应该互相帮助。
她说,刚才,我使微波炉,忽然就停电了。不知道怎么搞的?你能帮我看看吗?
我来到她家,大致看了一下,原来是保险丝断了,小问题。他很快就弄好了。
她笑着说,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茶。”本来他最讨厌在别人家坐客。但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美女沏茶,一定别有味道,何乐而不为呢?
她端着茶走过来,胸脯随着每一步的节奏而轻轻颤动,波浪一般。青春女性的特征表露无遗。她的脸、手、以及裸露在外的肌肤是那么白皙,那衣裙里面又藏着一个怎么摄人魂魄的胴体呢?!人们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他宁愿做一条鱼,在她温柔的怀里,自由地吐纳芬芳。
当然,这一瞬间的念头,是不可能让她发现的。他喝着茶和她闲聊。他们之间仿佛没有陌生和距离,就象老朋友的重逢。谈话是从墙上的一幅油画开始的,不久前他曾看了一本有关油画的书,正好拿来卖弄。他旁征博引,滔滔不绝,侃得她直发愣。从她美丽的大眼睛里流露出的,简直就是崇拜的眼神。他暗自得意,心想:征服一个女人比拍死一只蚊子还容易!
临走时,他对她说,我家有很多书,各方面的都有,如果需要,随意去拿。她爽快地答应了。
除她以外,他从来没见过任何人出入她的房门。她是做什么工作的?为什么独自生活在这里?她没有父母和兄弟姐妹吗?一个个疑团加重她的神秘感。
她这样做,无疑是自投罗网。过了两天,她真的来向他借书。他发誓一定要把她追求到手。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装作谦谦君子,彬彬有礼。说实话,对于爱情,他有一套完整的理论,足以让他在情场上游刃有余。欺骗别人的感情,尤其是美女的感情,能给他带来巨大的快感和成就感。不断的征服,不断的抛弃,周而复始的游戏,其乐无穷。
他就象一个绅士,把她请进屋里。她好奇地看着凌乱的屋子和到处乱丢的书籍。单身男人的窝,总有点与众不同。邋里邋遢,给女人留下可以改造男人的余地,能满足女人天生爱做救世主的虚荣心。
她的目光在一堆书上扫来扫去,最后挑了一本古典爱情小说。他狡黠一笑,果然不出所料,她是个重感情,耽于幻想的女人。渴望所谓真正的爱情,是女人的同性。他投其所好,跟她聊爱情小说。她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独特的见解有相当的深度。他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以他的经验,美女多庸俗,而她不仅容貌可人,而且思想深刻。他终于相信,良好的气质正是深沉思想的外化。
他趁她兴致高涨的时候,问她,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她微笑说,你经常问陌生女士的名字吗?
自我保护意识还挺强!难怪,毕竟他们刚接触不久。
他辩解说,当然不是,不过,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如果我们在大街上相遇,那么我只能‘哎,哎’地叫,既不礼貌,又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还以为我有病呢。
她呵呵地笑,问他,那你叫什么名字?
欲先取之,必先予之。“我叫XXX,自由职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