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归在三十七岁时,有了一个儿子,那时寒宵已经五岁了。
寒宵一直把花不归的儿子花贤当做弟弟看待,而花贤也很喜欢去寒宵的药庐里玩耍。
有一天,寒宵在配药时配出了一种副产物。
寒宵不知这粘稠金黄的液体究竟有什么效果,便想拿一只动物来试验一番,随手便把那液体装进了一个碗中,方便等会儿的喂食。
正巧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花贤又一次跑来他的寒宵哥哥玩耍,见寒宵不在,就这看看那瞧瞧,随后就看到了桌上的那碗金黄色的粘稠液体。
以为那是蜂蜜的花贤嘴馋,就用手指蘸了一下,尝了尝,发现味道很奇怪,就没有再继续。
谁知,就是这一口,让花贤中了剧毒。
等寒宵回来时,就看到花贤躺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眼看就要不行了。
寒宵赶紧拿了救命药给花贤喂了,然后又使出了浑身解数,总算保住了花贤的性命,可惜好不容易等花贤醒来了,寒宵却发现花贤已经成了个痴傻儿。
花不归的妻子在生花贤时难产而死,花贤既是花不归的独子,也是花不归思念亡妻的寄托。而现在,儿子遭此变故,花不归心灰意冷,带着痴傻的儿子离开了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隐居在了山林中,从此杳无音讯。
而他这一走,却是把寒宵置于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寒宵差点把人给害死了!而且对象还是一直疼爱他照顾他的大师兄的儿子!
当下有许多不满寒宵的人向掌门提出要驱逐寒宵,没有了花不归的说情和周转,掌门迫于压力,便把寒宵逐出了师门。
而寒宵自己,也对于因为自己的疏忽而毒傻了花贤而悔恨不已,出了师门之后就一直寻找能够让花贤变回原样的方式。
起初还是正常的研究,之后却是有些走火入魔,甚至拿活人来做实验!
虽然寒宵在实验的时候还是把握了分寸,但是旁人不知道哪!那些百姓只知有个可怕的魔医喜欢把活人开膛破肚!
之后江湖上又有几个丧心病狂之徒借着寒宵的名义行恶,犯了众怒,背了黑锅的寒宵被江湖门派围攻,最后销声匿迹。
而另一边,花不归带着儿子在山林隐居,事无巨细地照顾痴傻的儿子,本想就这样照顾儿子一辈子,却不料意外又出现了!
一次花不归外出购置生活必需品时,花贤偷偷地从未关严实的窗口出来,想去找花不归,却被毒蛇咬伤,那毒蛇的毒与之前残留在他体内的毒不知发生了何种变化,竟一瞬间就让他变得身体僵硬,人事不知!
而等花不归发现儿子不见了,四处寻找,终于找到花贤时,花贤已经身体冰凉,咽气很久了。
巨恸之下,花不归竟一夜白了头发!就连那容颜,都老了几分!
埋葬了儿子的尸体后,花不归在他们之前居住的小木屋附近以及花贤的墓边逗留。他经常就拿了一坛酒,边喝酒边悲伤高歌。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经,在恍惚中他看到妻子和儿子。
自欺欺人般,花不归就当那些幻觉都是真的,一会儿喊着“娘子”一会儿又恋爱地喊着“贤儿”,就跟个疯子一样。
突然有一天,酒醉的他被一只吊睛白额大虎给袭击了。虽然已是醉汉,但出招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在大虫攻击他的第一时间,他就做出了反击。
但即使如此,几个月没有习武的身子还是慢了一步,他的手被那大虫给咬伤了。
这几个月来,花不归头一次那么清醒。
看着张大了血盆大口,想把自己吞入腹中的饿虎,花不归突然顿悟,竟勘破生死,一直停滞不前的内力竟然也突破了!
花不归自觉自己的突破也有这大虫的一番功劳,便饶了这大虫一命。
与儿子告别后,花不归回了师门。
被掌门告知寒宵竟然在几年前就被逐出了师门,惊诧不已的花不归想去寻那寒宵,却被掌门阻拦。
听闻了寒宵在被逐出师门之后的坏名声,花不归更是焦灼不已,寒宵可是他从小养大的孩子,他的为人他最清楚,怎么可能真的如传闻一般是一个魔头呢?
花不归想去找寻寒宵,而掌门却想让他接替掌门之位!
“后来,你就接替那掌门之位了?”云溪一边翻着那已经烤得金黄的羊羔,一边问道。
“是啊……”花不归此时已经取出了系在腰间的酒葫芦,“我们那门派虽然看着是个庞然大物,但实际的核心弟子就那么些个人。那群家伙又都是不爱管事的,也只有我这个大师兄还有些掌门的样子,我不接替,还能有谁接替呢?”
“可是花爷我看你很空闲的样子啊……”云溪看着盘腿坐在石头上的花不归道,“一点都不像是日理万机的掌门人。”
“那不是事情都忙完了吗?”花不归豪爽地说,“把事情都交给那些小崽子,我老头子自然就一身轻松了!”
听童颜鹤发的花不归自称老头子,云溪还真有些不适应,不过听花不归刚刚的讲诉,他现在的年纪也应该五十好几了,也的确年纪不小了。
“那之后你又是怎么找到……找到这位寒宵大夫的?”云溪在说到寒宵时顿了一顿,上次寒宵带给她的阴影还没完全解除呢,说到这位的名字,云溪也有些咯得慌。
“好歹我可是养大他的师兄,对他的性格自然是了如指掌。”花不归闻言得意地说,“他既然在这儿逗留许久,那肯定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而能让他感兴趣的也只有珍稀的药材了。”
“我向周围村民一打听,知道这儿有这样一座奇山,便想过来看看,结果还真被我在一处悬崖边找到了。”花不归说着,看了看云溪手上的烤羊,“小丫头,这烤羊还没好吗?”
“快了快了。”云溪说道,“哎,要是有蜂蜜就好了,就可以做蜜汁烤羊了。”
说着,她遗憾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