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答应。要多少?”
苗可秀伸出五个手指:“这些“好吧。”杨建走到县府一位官员面前,说:“打开金柜,给他们这些钱。”
“是,县长。”那人去开金柜取钱。
苗可秀拿了钱,天已快黑了。他退出府办公室,走下楼梯。云长守着大门,目不斜视地盯着杨建,她忽然说:“杨县长,你在前边走,快追上总裁!”
县长无奈,只好追上了苗可秀,两人并肩走着?云长在后边用双枪逼着……
杨建把苗可秀二人送出了县城以后,恼羞成怒。他把一切火气都倾注到飞虎彪身上。他今天为什么不出手,还向着苗可秀,这里边一定有问题。他想着想着,一条妙计袭上心头:
把飞虎彪派到乡下,我领人去抄他的家,然后再对他下手。
这天,杨建带着几个跟随,来到飞虎彪的家。柳叶眉非常热情地招待他们,倒茶又递烟。
“县长,您可是稀客呀。贵人难得到我们家来一趟呢。”杨建轻蔑地说:“我这次来,就是要抄你的家的,我的武月霞子就是你丈夫杀害的,我要你抵偾!”
柳叶眉跪下双膝,哀求着说:“县长大人,他不会?他不会去害您夫人的。我求您了,好赖他跟在您手下,为您效犬马之劳3看在我还年轻的份上,我已怀有身孕?即便您不替我考虑,您就忍看着那未出世的胎儿也冤死吗?我一死,就是两条人命啊!让我生下我的孩子再死都不行吗?”
杨建奸笑着说:“你们两条人命还不够,我还要你丈夫的命。上,把她绑了。”
几个跟随来的人把柳叶眉的两条腿,两只胳臂脖颈分别用绳拴上。五个人,每人各拉一条绳,准备把柳叶眉五马分尸。
柳叶眉哭喊叫骂,全无济于事。
杨建瞪着水蛇眼,在认真地瞅着柳叶眉那惊魂未定的憔悴面容,他满足地欣赏着。
“各位,幵始时,不要用大力,不要叫她马上死掉;要一点一点地用力,叫她慢慢地叫,叫她慢慢地死。把她按倒’杨建命令着,儿个人不费力气就将这个女人按倒。
“慢慢拉紧!”
五个人慢慢地把绳绷紧了。柳叶眉躺到在地上,变成了大字形,只是小腹鼓了起来,那是另一个生命的灵魂啊!柳叶眉渐渐地觉得四肢、脖颈越来越疼越疼越厉害。她不停地惨叫着:“啊!——妈呀”她的叫声,混合着杨建哈哈的狂笑声。
一刻钟后,五个人的头上渗出了细汗珠。柳叶眉己叫不出声了,舌头耷拉出嘴外,开始僵硬。“嘎叭”一声,她的双腿劈了胯,一股又一股浓稠的鲜血从裤角中流了出来。不一会,她的左臂被拉断了。然而?她的小腹却还在不断地抖动、震跳。不知是神经没有死透还是那另一个生命在同死亡顽强地做最后的抗争。
杨建说“走回县府。你们几个听着,一定要把县府周围埋伏好,把飞虎彪干掉!我越来越觉得他对我的威胁太大。”他们六个人回到了县府,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工作。
飞虎彪领着几个县府的大童队兵到了乡下虎王庄。安顿下来后,他总觉得不安和心跳,眼也跳,耳还鸣;他坐不住,站不稳,心烦意乱,总有什么事要发生的那种预感。他把那几个人托给了一个要好的兵丁,9己便骑着一头枣红马往回走。
七个多小时枣红马把他驮到县城,他直奔县城大院而去。此时,天已黑将下来。一个人迎头拦住他的马。他跳下马来喝问:“什么人在此拦路?好大狗胆!”
“梁东山。”
“什么!是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说:杨县长准备杀你见了你,无论何人,开枪打死无论。自从你处决了武月霞子,我就时刻准备来接人。只是由于我们那里也有点不愉快的小麻烦,才来晚了。好吧,这不是说话和地方,到你家去谈吧。”两人见了面髙髙兴兴,只一会儿,就进了家。天啊!这是真的吗?飞虎彪号啕大哭,梁东山狠狠地给了他一嘴巴,这个嘴巴打得飞虎彪愣了愣。梁东山去捂他的嘴,小声说:“这里边有鬼,这儿一定有埋伏!快,把泖叶眉抱走,我掩护,你从后窗跳走。”
“好!”飞虎彪抱起鲜血染红了衣裤的柳叶眉跳窗便飞跑起来。梁东山拔出左轮手枪,随后跳窗,也轻跑起来。
果然不出梁东山所料,后边追来一伙提着灯笼的人。梁东山一甩手,一枪打倒了那个提灯笼的家伙。后边的人往后退了几步,便又追了过来。梁东山又是几枪,又结果了几个大童队的人。
梁东山追上了飞虎彪,两人跃过城墙,出了城。飞虎彪已泣不成声;梁东山也轻声抽泣着,他说:“弟弟?记住杨建这个深仇大恨!这仇一定要报,非报不可!现在,你是到苗可秀那儿呢?还是到安东冒灰山找游击队?”
“大哥,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梁东山与飞虎彪掩埋了柳计眉,便回到了黄家大院。
苗可秀正在写中华联合国国员名单。名单有:苗可秀、赵明力、梁东山、姚生、杨苍、杨云、颜良、秋凤、黄凤仙、秋子、刘月、张小鬼、于小鬼……
梁东山与飞虎彪进了屋。苗可秀扶了下近视镜,冲飞虎彪笑着说:“我们欢迎你早来,炕上坐。”他马上又在名单上添写了“飞虎彪”三个字。
梁东山沉痛地说:“总裁,彪弟的妻子被杨建他们害了,惨透了,五马分尸啊!这仇一定要报啊!”
“真的?我们决不轻饶他杨建!”苗可秀说,飞虎彪带着哭腔说:“抓住他我扒他的皮,抽他的筋!”
“你别难过,我们成立完中华联合国,马上去攻县城府!”苗可秀安慰飞虎彪说。
“总裁放心,我不会过分伤心的。”说着,他又哭了起来。梁东山却一言不发。
苗可秀向飞虎彪介绍说:“开会有十项议程。第一,通过国员名单;第二,任命联合总裁人员;第三,宣读中华联合国正式成立,宣读联合国章程;第四,把土地分放给农户,按人口均分;第五,由张小鬼和于小鬼把抓来的恶簕拉来,当场枪毙;第六,……”他见梁东山气色难看,就不往下说了。“大哥,你认为我们这样成立联合国不合适吗?”
“不。我替小彪弟难过,柳妹妹死的真够惨了,她的双腿、双手和脖子都系着绳,还断了一只胳膀,大腿也劈开了!这是杨建他们用人活拉活拽,硬拉死的呀!总裁,我有个想法,在成立大会的那天,我一定要把这狗县长、叛徒抓来当场枪毙他!这日本人的走狗!”
苗可秀说:“好。现在内务准备工作,我都交给赵明力、姚生、秋凤他们去做。”苗可秀决定成立中华联合国,这是他的终身理想,是他梦寐以求的呀,他别妻离子地来到这儿,就是要实现他的理想呀“梁大哥,我们仨去严家庄看一下二鬼的情况。”苗可秀说。
梁东山点了下头。“总裁,我想,要成立联合国,必须加强警戒,别让森佐和狗县长钻了空子。”
“我已有了安排,请你放心。我们去严家庄吧。”苗可秀心想,该死的,一定要杀,不该死的,决不能错杀。所以,他准备去复查二鬼做得是否精当。
这张小鬼,是专门明查暗访的;于小鬼是专门砍杀人头的。后来,大家就称呼他们二人为张、于二鬼,因为他们二人是人的性命的把守关一生死的把门鬼。
三人到了严家庄,天已黑了,就在庄头一家借宿。庄头这家主人听说了解情况,就介绍了起来:
四天前,于小鬼领来十三人,说是专查当地恶霸罪行的。庄上的人,谁不髙兴呀?严山狼是远近有名的恶棍一北霸天。他都六十一岁了,今年又霸占了一位十八岁的姑娘,成了他的第四房;他大老婆的大女儿都四十来岁了,还这样霸女色。张寡妇的男人就是被他害死的,张寡妇告了多少回状也告不赢。严山狼有钱有势,他吃喝嫖赌,无恶不做。我们庄上的人,偷偷找于小鬼,心想,这回可好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于小鬼听了大家的话,把枪上了子弹,直奔严山狼家而去。可谁知道,这于小鬼却与严山狼二老婆的小女儿勾搭成奸,鬼混在一起。今天早上听说,于小鬼要把我们庄上的一个叫杨虎的作为杀头对象。杨虎家养一台大马车,自己肯出力,家景是不错,可他仁义,谁用点啥,他都好说话,他没做过啥坏事。大家心里不佩服,又不敢明面得罪严山狼,还得租他家的地种,再说他吃人饭不屙人屎,啥子坏事都干得出来。
听到这里,苗可秀心中压火。“我们不要惊动于小鬼,先回去吧。”
梁东山点点头,又对该家主人说:“千万不要说我们来过,你一说,你们的性命就难保了。”
在往回走时,飞虎彪心中老想着姚生这个名字,他好像在哪儿听说过,可想不起来。三人连夜赶回岔路子村。见赵明力等为联合国成立,准备的井井有条。
梁东山向苗可秀请求:“我要进趟城,有机会就把狗县长抓来。”
苗可秀同意地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弟,听我一句话,我和总裁俩去一趟,你在家帮助干些活。”梁东山说。
“咱听大哥的,只是我应该亲手一一”
“别争。你去的危险最大!”
梁东山与苗可秀两人备好枪支弹药,正准备出发,梁东山觉得这样不行,便化装来,他换了女人的衣服,安了假辫子,这才与总裁连夜出发。梁东山胡须没有刮,打扮也不很像女人,男不男女不女。两人到了县城时,天已大亮。
县城警备很严,三步一岗,五步又一岗。进出城的人都要经过严格的搜身,否则别想或出。如临大敌,草木皆兵。
苗可秀与梁东山跟着人流慢慢往里走,他们腰里藏着家伙,一旦翻出来,就必须得遭遇。企在他们两人左右为难时,一件意外的事帮助他们俩混了进去。
一个大个子,长满头发,满脸油黑的家伙在接近翻身的曰本人时,他大喊大叫:“家住宽甸本姓霍,撇家失业来救国,霍存一,就是我!”日本人问:“你的什么干活?”
霍疯子从腰后抽出盒子枪,对准搜身的日本人就是一枪,日本人向后倒去,当时死亡。霍疯子(自称霍司令)大喊:“不好了,苗可秀领人攻城了!”他边跑边喊。
苗可秀与梁东山挟挤在人流中,乘机混进城去。
霍疯子这一闹,全城的本兵和大童队,像热锅上的蚂蚁,炸了营!他们马枪全上,东跑西颠。忽然,霍疯子中了枪弹,可他捂着肩膀,还在没命地奔跑……
梁东山与苗可秀赶紧躲进一条小胡同,但是?小胡同也是日本鬼子和大童队。梁东山拉着苗可秀,进了小胡同的一个便所。其实这便所里也是人挤人,都是些乡下老百姓。他们进城做买卖,见今天搜查格外严,又听到枪声,怕在慌乱中被乱枪打死,只好躲进便所来求得生存。那点大粪味道,对于乡下来说,也并非是过关。
梁东山这“女子”也在里边挤,招来一些白眼,里边暗,也难看出他的胡根。人们裤角上、鞋上都沾了屎和尿。等了约有一个钟头,苗可秀给梁东山递了一下眼色,两人便走出便所。
他们俩三拐两绕,来到县府古楼前,想往县府中进,站岗的用长枪挡住了他们俩,两人进不去,停在那儿。这站岗的忽然认出了苗可秀,那次就是这个戴近视镜的和一个女的。他拉幵大枪要向苗可秀幵枪梁东山一甩飞刀,飞刀直扎岗哨的心胸。这家伙轻声哼了几声,就死了。另一个站岗的刚要喊话,苗可秀用枪逼住了他:“要想活命,就放聪明些。”梁东山把他的长枪大拴卸了下来,两人急忙跑进县府。
县府里边也加了岗,看来情况不妙。苗可秀来了个先发制人:“我们要找杨县长,有大事相告,我们有秘令,你要拦路,担当不起呀!”
“进去?办不到!”
梁东山用匕首逼着他说:“好兄弟,你给个方便吧!”岗哨看着这银光闪闪的匕首直逼他的下额骨,全身直冒冷汗。“唉唉进去,请进去吧。”
两人直奔县府办公屋,杨建随手一枪打中了梁东山的左臂,梁东山用飞刀削掉了他的枪。县府官员全乱了起来梁东山用枪和刀逼着杨县长。
“你们俩要干什么?”杨建问。
“绑架,敲你竹杠!”梁东山对屋子里的人说道,“现在谁敢动一动,我就要谁的命。以后你们可以另选新县长,你们快把杨建绑了。”
县府官员谁也不敢动一动,睁着惊恐的眼。苗可秀用手枪逼着两个狗官说:“快把狗县绑了,不然的话,我就叫你们死无藏身之地!”
两个家伙战战兢兢地走过来,用细绳把杨建绑了起来。苗可秀说:“谁是副县长?请送我们出去。”那副县长吓得像一堆****,“总裁大人饶命,千万饶命呀。奉天府的日本关东军指挥部要来四位大将官,他们要来查这地方的治安和防务情况。如果您把县长绑走,那我们没法交待呀。”
“杨县长作为人质,如果日本军官肯和我们谈判,我们当然要放人。好了,快送我们出城!”
“是。”
这是一仑初春的早晨。春光明媚,风和日丽,朝霞微微地在东山顶上铺撒着浅红的光带,苍穹湛蓝湛蓝的,给人一种清心爽目的感觉。一只强劲的山鹰在岔路子村上空自由的翔翔。
岔路子村的人,男女老幼东奔西走,竟相传告一件震惊人心的大喜事。中华联合国将在这里成立、建设和发展。这个村将意味着国都啊!谁不自豪和荣兴呢?生长在这个村子的人,是最大的幸福和体面啊!这是多么吸引人的新鲜事呵这将是一个朴素的,带有古老民族色彩的政权呢。人逢喜事精神畅,岔路子村的人皆大欢喜。
人们渐渐地都聚集到了黄家大院。
黄家大院搭了台子,台上正中央坐着苗可秀,左边是梁东山,右边是赵明力;再其次,两边分别坐着姚生、杨苍、杨云、秋凤、云长、颜良、秋子、刘月、飞虎彪、张、于二鬼等。
黄家大院的人越来越多。
苗可秀站了起来,双眼激动得直流泪,近视镜戴不住,他只好摘下来,两串泪珠闪着两道浅色的银波光。
“父老乡亲们,你们好!我代表在各地的一千二百多铁血军向你们施大礼!”苗可秀站起来,望着台下的众人,深深地掬了一大躬。他慷慨激昂地说:“现在唱我们的联合国歌。”
台上的人全站了起来。苗可秀起歌头,全体台上的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起来,拿起枪,都去杀那小东洋。
我们,准备着,把自己国土解放。
为了我们自己的民族,我们要打仗。
他们唱的无比庄严、郑重,歌声雄浑而宏亮,这歌声宛如山泉一样明快;恰似瀑布一样轰响;好像洪水一样势不可挡。这曲子是秋凤谱写的,歌词是梁东山与苗可秀合写得的。
歌声,使每一个国员都充满了必胜的信心和神圣的使命感。歌罢,苗可秀说:“我们国员都举双拳宣誓!”台上的人,都举起了紧握的双拳,用他们最大的声音说:“我们生为中华联合国生,战为中华联合国战,死为中华联合国而死!不把东洋鬼子撵出国土,我们决不放下手中的枪!”
台下,赵日龙急得团团乱转,他往外挤,却被外面的哨兵堵了回来。赵日龙的时运不及马大伦时,他吃香得很,现在,森佐和杨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可他又不甘心自己不被人看中,只好硬着头皮来。他听看台上的人在那儿激动和跳跃,却没有考虑到这个政权将意味着什么。
秋凤站起来,她说:“现在宣布土地发配法。按人口,十五岁以上得一个地份;七至十五岁得半个份,一至七岁得四分之一。大人小孩有别,男女之间平等得份,土地是大家的,归联合国所有,土地好坏平均搭配,这件事具体由我和杨苍、杨云处理。”说完,她坐下去了。
赵明力站了起来,他说:“各位父老乡亲,从今日起,打官司告状,不用上县府衙门,不用到警察署、分所去,可以直接到联合国来告状具体由我管。本人将依照联合国的法规来做决定和处理。这个县的人都可以来,我们给判定是非曲直。够判死刑的,我们有权判处。从今日起,谁有苦可以来联合国诉,有冤可以到国府来伸,我们给主持正义。”赵明力坐下。
苗可秀站了起来,他说:“我为联合总裁员,全权大事归我管。铁血军中如有人侵害百姓,可以向我告状,将从严处理。”他看了看台下说“把狗县长杨建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