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这一掌之间,足可见对方的实力。
此时,陀虎与李赤千均已明白今日一战必倾全力,否则且不论输赢高下,就连能否全身而退都是未知之数。
毫无保留的两人尽展绝学,龙吟虎啸,内劲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昏地暗,而周围众人则各个如见天神。
陀虎自幼便有超然的天赋,深受密宗上层的青睐,后来更是得到亲本上师的全部真传,加之多年苦修磨砺,如今他自信天下可佩与之交手者不会超过五个人。然而就在现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过二十出头,与自己交手却丝毫不落下风,其招式潇洒舒展,转换应对老练异常,功力之强几近登峰造极。
此时,刚从地上站起来管家立即派人火速返回李府报信求援。
李老太爷闻听此事心急如焚,担心李赤千有所闪失,便马上召集府上一百五十名护院家丁,携带长短兵刃,由十名武师带领向出事地点赶去。
而在兖州城南的节度使将军府也得到禀报,说是李家的迎亲队伍在半路遭到袭扰。
安敬武闻听后大怒,他身为封疆大吏,手下重兵,生杀在握,竟然有人胆敢阻碍滋扰自己女儿的婚典,真可谓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立即顶盔灌甲,钦点三百名刀盾武士外加一百名弓弩手从府中直扑而来,
不用多时,两方人马便汇聚当场。可很快他们就发现,虽然到场的人数众多,但却没有什么用武之地。
而此时,陀虎与李赤千已斗过百余回合,两人不但气力不减,反有越战越勇之势。但见平地高空,矮檐飞脊,皆一瞬而就,身法之快,功力之高,让在场的数百凡夫为之轧舌。
安敬武跨马提刀看的仔细,虽说这与武将在战场对决有很大不同,但他也十分清楚,自己的这位贤胥没有吃亏,而且此前他并不知道这女婿竟有如此高绝的武功,当下不觉心中暗喜。既然伸不上手,索性令手下士兵唱起凯歌为李赤千助威。
这数百粗眉汉子,嗓音浑厚有力,伴着手中刀盾相击的声音,极是高亢响亮。
李府前来的护院家丁也是有样学样,扯开嗓子大喊“威武”
陀虎与李赤千正酣斗之时,闻听四下凯歌震天,便各自虚招收势拉开距离,站于一座酒楼的正脊之上。
看见下面的大道上聚集了众多兵丁,把街头巷尾封堵的水泄不通。
陀虎吉首道:“施主,今日之事实有误会,现下已不便切磋,我们到此为止,你意下如何?”
见当前的阵势不宜继续交手,李赤千也不恋战。
“好!今日的确不便,不过喇嘛,你且记住,此乃中华有主之地,你切勿再肆意妄为。若有下次,定不甘休!”
李赤千的言语依然毫不客气,但陀虎也不能再纠缠下去。因为他知道,即便穷尽自己所学也未必能伤到这个年轻人,因而纵使心中极为不爽也只能作罢,他转身一纵,顷刻已在另一座房脊之上。就在此时,来自安敬武手下的百支劲弩一起发射,飞蝗箭雨迅即而至。然而陀虎并不抬眼,只将衣袖一抖,便将脚下房瓦尽数掀起,形成一道屏障,使扑来的箭簇皆无功而坠。待瓦砾与箭簇落尽之时,陀虎已消失无踪。
劲敌已去,余下便是收拾残局。
经查看,白衣道士受伤极重,李赤千先封了他的生死大穴,以免内伤加剧。而那乞丐头目虽也伤重但却没有性命之忧。
于是众乞丐抬其首领及死者自行离去。而李赤千则差人将木生和剩下半条命的尉迟湛送回李府。自己则在兵丁、仪仗数百人的左右下继续前往节度使府迎亲。
锣鼓喧天中,适才的战意逐渐散去,上未拜堂的李赤千与未来的岳父泰山骑马并行。安敬武看着这位相貌堂堂而又武功高绝的女婿,心中已是满意的不得了,不时的问长问短,并加以赞许,这让李赤千感到很不自在,但又没有办法,只得来回应付。
好在这路程过半,很快便到了节度使府。此时安府早就府门打开,做好了相迎的准备。
李赤千安照迎娶的程序和礼数一一行过,在饮过最后的迎亲酒后,新娘便在两名丫鬟的搀扶下从内堂款款走出,这并非是新娘身体孱弱或性情娇气,而是此时身着盛装,又佩戴了大量的饰品,而那红绢绣花的盖头垂至粉颈,使她根本无法视物。
莫看这盖头只是柔软的一层绢,但却让一对新人同处一室而不相见。而此时的安允灵,心中一片胡思乱想,她对成亲没有丝毫的期待,而对这未曾谋面的新郎更是有种莫名的厌恶。
当她坐进那红尼大轿后,原本还能感到的光线一下子便消失不见,这除了让她的厌恶之感更加强烈外,还使她多了一层恐惧。
李赤千接亲回府,一路无话,而待临门百步之时李府鞭炮齐鸣。
那隆隆的鞭炮声震的安允灵脑仁欲裂,心中气血翻涌,她只得紧紧地咬住牙关使自己能获得一点点镇静。
之后,她在仆从的引领下,接二连三的完成了跨火盆,拜高堂,互换喜帖,最终拜天地的一系列仪式。而幸得她带着那红盖头,全程不必视人,也不必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