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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枪声

丁阳趴在地上,大呼小叫的。老师走进课堂,本来应该是齐刷刷的向老师行注目礼的学生,现在却齐刷刷的看着教室的北行中间部分。

老师很奇怪:“怎么回事?你们看什么呢?不知道上课了吗?”

“老师您看看那,丁阳胳膊被黑窟窿给吃啦!”

老师几步走到丁阳的桌子前,一看丁阳趴在地上,“你怎么不起来?上课了知道吗?”】

丁阳快哭了,“我起不来,胳膊被拉住了。”

“一天就知道淘气捣蛋!”

老师蹲下身来,抱住丁阳,往上一曳。本来体重比较轻的孩子,老师一抱就起来了。但是这次老师并没有抱动。老师感觉到,丁阳的胳膊好像挂在了地下。又试了几试,还是没有抱动。老师放下丁阳的身体,用手抓住丁阳的大臂,慢慢试着用力。好像把丁阳的胳膊拉出了一点。丁阳疼的呲牙咧嘴。丁阳吸溜了几口气,眼泪差点掉了下来。

老师慢慢把丁阳的胳膊从黑窟窿拉了出来,当丁阳的手腕子露出地面,老师吓了一跳,差点把抓住丁阳的手松开。还好老师的胆子够大,咬咬牙,使劲往外拉。别的孩子当看见绕在丁阳手腕子上的东西时,都吓得呲哇乱叫。

原来是一条鸡蛋粗的长虫正缠在丁阳的手腕子上。俗话说:钻洞的长虫拉不出窝。这个长虫死缠着丁阳手腕不放,老师只能跟他僵持着,看看谁到底先放弃。

从长虫的身子看来,依稀能看到长虫绷紧的肌肉,像一根巨大的拉面。老师感觉到力量突然一松,还没有等老师和丁阳反应过来,就听到一声“叭”,震得耳朵嗡嗡直响,房顶上土刷拉拉的落下来。长虫终于松开了,丁阳和老师一起向后摔倒。一股浓浓的火药味道从黑窟窿里喷了出来。老师从地上爬了起来,招呼孩子们赶紧出教室。丁阳也趁乱跑了出来。手腕子上有两道红印,所幸长虫并没有咬他。但是下了一大跳,脸色很白,没有血色。老师看丁阳的问题不大,也就没有太在意他。

老师派了一个学生赶紧把校长叫来。校长迈着四方步慢慢悠悠的终于走过来了。看见孩子们没有上课,有些不满,:“怎么不上课?没听见打钟吗?”

“上什么课?都快出人命了。”

校长一哆嗦:“怎么回事?怎么刚告诉我?”

老师简略的把事件说了说,校长就跟着老师进了教室,来到黑窟窿跟前。

硫磺味道还没有散尽。老师说:“估计这下面有爆炸物。”

“这可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快通知村里大队部来人看看。”

校长派主任去村大队部。自己则与老师在现场看着。

不一会,大队长与书记就来了。到这里一看,立即有通知了民兵过来,封锁的现场。同时派几个村民拿着铁锹刨斧来到现场。

大队长和书记指挥着村民开始挖掘那个黑窟窿。先清除了表层的土壤,大约20公分左右。随着土壤的清除,一块长约2米宽约1米的长方形石板逐渐露出了面目。清理了四周,看清这块石板大约有一寸多厚。又往下清理的一铁锹深,也能站开人了。几个棒小伙子,各站一面,然后把手伸到石板下面。大队长喊道:“预备!一二!”小伙子们大叫“嗨!”石板被慢慢的抬了起来。立刻又有几个人奔向前去,一起抬住石板。

这几个人慢慢的移动脚步,一边叫喊着“小心啊!小心啊!”石板终于被放到了旁边。

石板被移开了。大家终于看到了石板下面的东西,不尽一起吸溜了一口凉气。

“乖乖”

原来石板下是个土砖砌成的一个方形大坑。坑里整整齐齐的放着五支步枪和两箱子的子弹,还有20个手榴弹。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是大队长和书记可以做主的了。书记立即回了大队部给公社武装部打了电话。

没过半个小时武装部的人就开着个破吉普来了,七手八脚的把枪支弹药弄到了车上,一溜烟的拉走了。

后来经过老师的解释,丁阳和小孩子们终于弄明白了怎么回事。

学校建筑的地方以前是一块菜地,是个丁八爷的产业,那个地方被人们叫做丁八爷园子。后来解放了,田产入社也就是公私合营。再后来就变成了村里公共财产。由于以前这里有很多的坟头,没有人敢到这里盖房。农村人都人为小孩子们天地不怕可以镇邪。就把这里盖成了学校。

那个土砖砌成的方坑是解放前村里为了预防土匪的弹药库,以后是闹日本,紧接着解放战争,大伙就把这个事早就忘了。

把石板原来就有裂纹,这多年也快断开了。丁阳吭噔板凳,就使得石板被戳碎了。里面很阴凉,就被长虫被盘踞当窝了。

丁阳的手腕子就是被一条长虫给缠住了,长虫的尾巴缠在了枪的搂机处,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只枪还子弹上堂,打开了保险。当丁阳被老师拉紧时,长虫也是被拉紧了。为了抵抗人的拉力。长虫也用力缠住枪机,最后终于把枪机给搂了下来。长虫放了一枪,却把自己吓个半死,松开了丁阳。

丁阳他们教室现在是没办法上课了。孩子们就在操场上玩耍。

丁阳偷偷对一个小胖子说:“你不是喜欢枪吗?我今天晚上要来咱们教室里看看那个坑,或许还能找到几个子弹。你来不来?不来的话,可就全归我了。”

那个时代男孩子都喜欢枪,很多都摸过真枪。小胖子咽了口唾沫:“来,咱们什么事不是一起啊!”

挨到放学,孩子们都呼啦啦回家了。

丁阳飞似的跑回了家。扔下书包就在屋子里开乱翻腾。所有的抽屉都被拉开了。炕被也别掀了起来。丁阳的老妈看见他在乱祸祸,看着满屋的乱就心急。

“你瞎翻腾什么呀?我刚归整好。”

“找手电,我爸新买的手电放哪里了。”

“行了。行了。别翻腾了。我给你找。”

“找到了,别翻腾了。”

丁阳把手电抢了过来。又去找了自己挖菜的小铁锹。说是铁锹其实就是比铲子大了一点而已。

吃过晚饭,丁阳对老妈说,“我出去玩会。”

“别太晚了,就回来。”

那个时候社会比较安定,孩子经常晚上出去玩,大人并不太担心。这个跟现在可不太一样。

丁阳奔到小胖子家。小胖子早就准备好了。丁阳一招呼,他就跳了出来。两个小孩子现在村边的树林里玩了会。等到天蒙蒙黑,两人就摸到了学校。那时候学校没有看门的人,当然也不会丢东西。大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丁阳和小胖子推开大门。就溜了进去。来到自己教室跟前,一看教室也没有锁。两人进了教室,打开手电筒。

大坑黑洞洞的有些可怕。但是在子弹的诱惑下,两个人还是跳下了坑。开始用小铁锹翻土。翻来翻去,还真找到了两枚子弹壳。两人很高兴。更加有动力了。

丁阳觉得这样找太慢了。“小胖子,你照手电。我挖。我累了,咱们再换。咋样?”

小胖子觉得注意不错,就答应了。

两个孩子,轮流挖。这个坑也越来越深了。但是两个孩子并没有意识到。

正当丁阳使劲挖的时候,突然听到“轰隆”一声。丁阳觉得脚下一虚,身子就向下落了下去。

小胖子吓得手电脱了手,手电也打着滚掉了下去。小胖子大叫“快跳上来!”

但是晚了。丁阳消失了,眼前只剩下一个黑洞洞的大坑。

小胖子吓傻了。过了好一会才想起,这太吓人了。转身就往家跑去。

孩子终究是孩子。小胖子觉得事情大了,怕打人打屁股,就没敢跟家里人说丁阳不见了这件事。扯了谎就睡了。

丁阳觉得好像从墙头上掉下来样,身子飞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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