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胤禛随年羹尧沿花径回廊往宅子深处去。今儿天好,年羹尧就在凉亭之中待客。两人烹茶交谈很是融洽,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我知道因我在场,二人说话多有避忌,故而寻了借口说是要去赏景,年羹尧遣了丫头跟着。
我们也不敢走远,只在尚能看见凉亭处逗留。这处虽然打理的也是不错,可是,看过方才的那一丛姹紫嫣红,这些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与引我们的婢子道要在此小坐令婢子可以先退下。待那婢子走远,捡了一处干净假石坐下,轻声问箬磬,“这年羹尧是什么来头?我瞧着爷待他很是特别。”
箬磬颔首在侧,“这个奴婢也不是十分清楚,只记得年大人是康熙三十九年的进士,后来做了翰林院检讨。今年初的时候年大人父亲病逝,按大清律,官员家中双亲病逝因丁忧三年,所以,才回了凤阳府。这处应该是年大人双亲旧居。”
“我瞧着这年大人虽然是进士出身,却更像是习武之人,恐怕武强过文。如此拥有文韬武略的人,难怪四爷会追到此处。”
我的话不知道箬磬是否听见。
这处的景致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倒是很安静,适合发呆。这样呆坐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身后一阵匆匆脚步,然后一声轻轻声响,“请庶福晋移步厅中用膳。”
下意识的抬头看看日头,不知觉的时候竟然坐了许久。再看凉亭中,尚余茶具摆放,却不再见品茶之人。
随婢子往她口中的厅中去。方入座净手,婢子鱼贯而入,八碟凉菜上桌。
此时,却听门外娇笑连连,若风铃一般悦耳动听,紧着一个嫣红的身影在婢子的簇拥下进入。一双杏目若天边星辰,闪烁耀眼。俏鼻红唇皆是佳作,面颊上的梨涡藏了满满的佳酿,那一笑足以醉倒一片人。额间的美人尖,瓜子脸,柳叶眉,精致的五官都说明她是个难得的妙人。要说,令我妒忌的还是那如玉的肌肤,我素来自诩肌肤胜雪,见了她却自惭形秽,她的肌肤不但是白,而且通透,好似整个人都是用上等的羊脂玉雕琢而成。
女子身材高挑,那一身的嫣红裙褂衬得她如红云飘入房中,足见其身姿灼灼。只等进了厅中才瞧见客人,愣了愣,歪头打量了胤禛,继而又盈盈笑生,上前一礼,“小女不知家中有客多有失礼之处,还望海涵。”那声当如黄莺出谷。
心道这样的佳人,即便放在满汉蒙八旗,都是一等一的妙人,其一颦一笑都是一处风景,不论是谁见了都不会有心责怪。
年羹尧呵呵一笑,与胤禛道:“还请贝勒爷见谅,这是卑职舍妹,闺名慕蕊,卑职只有这一位妹妹,平日里多是宠惯,养得这样一个冒失无礼的性子,冲撞了贝勒爷。”转头就与女子道:“还不速速向贝勒爷请罪!”
女子一听是贝勒爷,也不慌张,依旧是笑脸吟吟,丁点不慌张,盈盈一拜很是好看,“小女当真不知道贝勒爷驾临,念在不知者不怪,还请贝勒爷不要怪慕蕊可好?”那一副天真烂漫,配上这样一幅妙人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