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之后,张氏胎象不稳,急坏了尔嘉。毕竟眼瞅就要近年关了,谁也不想这时候染了晦气。几幅安胎药吃下去也不见有什么起色。
“要我说还是那些个丫头婆子懒惰,不肯尽心伺候。要说这伺候人的功夫谁比得过钮钴禄格格,她新进府的时候姐姐身子还在榻上卧着,这不钮钴禄格格伺候这些日子,姐姐的面色也红润了不少。不若让钮钴禄妹妹过去帮衬两日,姐姐以为如何?”晨昏定省时候李妙菱突然这样建议,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十分吃惊。
我自然也不例外,我看向尔嘉却不知道她是如何安排。
“钮钴禄格格年少,张格格初得身孕,怕比不得府里嬷嬷的稳重,还是另选嬷嬷过去伺候。”尔嘉眉头微微一皱。
李妙菱却似乎不肯放弃,揪住了我不肯放手。“钮钴禄妹妹能干,多历练历练是好的,姐姐身子不好,我身边小三子又离不开人,多历练些将来也能为姐姐分忧不是?”
一来二去尔嘉也寻不出什么借口,最后还是允了李妙菱的提议,允我前往,此外还派了两个年长的嬷嬷过去伺候。
我隐隐觉着不安,李妙菱这样费心安排还是头一遭,却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出了漪澜苑还是先去了张格格处,她因为孕中不必请安,这会儿正在榻上歇着。
“张姐姐安,”与张格格也是素日无往来,只觉得小家碧玉惹人怜。这会儿因为有孕不适,面色憔悴,弱弱的靠着婢子。
瞧我进屋,想必已经知晓尔嘉令,所以也不觉得奇怪,让婢子撑着坐起身来,“劳妹妹辛苦走这一趟。快快坐下。”
在她近前的圆凳上坐下,“妹妹愚笨,日后还要姐姐多多担待。”
“哪里话,妹妹伶俐,福晋也常常夸赞的。”张格格让人上了茶,虽说是茶,却只是温水。“妹妹勿怪,有孕不能饮茶,所以只饮温水。”
正说话时候,婢女端了安胎药来,本欲插手,却不想张格格身边的丫头忙接了过去,差点将汤汁洒出来,当真让我吃惊。杵在那儿有些尴尬。看着张格格饮了安胎药,“妹妹叨扰姐姐这会儿功夫,姐姐先歇着,妹妹这先回去了。”
回了静香苑,梓兰就忍不住咋呼道:“那张格格实在是欺负人,防小姐跟防贼一样。”
“你呀,什么时候管住这张嘴才真是不容易,”拉了她近前,与磐若道:“姑姑,快快去了针线,将这丫头的嘴巴缝上。”
这话是玩笑,磐若在边上陪着笑。梓兰捂了嘴,眨巴眼睛确定我只是玩笑话,才放下手,“不过,小姐新入府,就得嫡福晋这样青睐,这可是白白的好差事,说是让小姐照顾张格格的胎,只要偶尔过去坐坐,旁的事儿有两位嬷嬷,过了这阵子,等张格格的胎稳了,爷还要算小姐头功一件,真真是好事儿呢!”
闻言收了笑,不接梓兰的话,反而回头问磐若,“姑姑也是如此觉得?”
“是好事儿,也不定是好事儿。”磐若如此说道。
磐若的话说到我心头上了。的确,表面上看是个好差事,但是,如果张格格的胎若是伤了,亦或没了,那么顾胎的我一样会被责罚。甚至更重!“那么姑姑说该如何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