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五郡主拿起那张刚刚得到的符箓,像只小狐狸一样笑得合不拢嘴,引得旁边几人面面相觑。
这时林樊渐渐收敛了体内的气息,恢复了原本那副书生模样。
五郡主把玩了手里的金刚护体符一阵,突然朝林樊道:“喂,你叫林樊是吧?”刚才李原已经将林樊的名字介绍给她了。
“这张符箓是本郡主赏给你的!”五郡主说完,在其他几位青年的羡慕眼神中,将刚刚到手的符箓递给他。
林樊这时才真正打量了五郡主一番,这位郡主年约二八,杏脸桃腮,纤眉明眸,倒是生得亭亭玉立。
虽然对方语气有种颐指气使的味道,但从少女的眼神,林樊看出对方作这个决定也是颇下了一番决心,想来这张符箓对她也是难得之物,但却是说给就给。
林樊微微笑了笑,这才拒绝道:“在下不欲夺人所好,况且这本来就是郡主自己出赌注赢回来的。”
似乎察觉到被对方看破了小心思,五郡主登时将符箓收回来,口中道:“这,这可是你说的!”说完自己也觉得有些尴尬,她胡乱嘟囔几声,突然一抚额头,道:“对了,你们不是要见我二哥吗?我这就带你去!”
旁边几位青年顿时大急:“五郡主,不是说好今天要去游园吗?”
“游园哪天都可以,要不你们自己去吧!”五郡主不耐烦地摆摆手,说完也不管满脸失望地众人,冲林樊道:“你们跟我来吧!”
“是!”李原大喜,赶紧示意林樊跟上,只留下一群怏怏不乐的慕艾之人,各自散去。
不多时,林樊和李原就登上一辆华美的车厢,跟着前方的马车一前一后驶出安王府。
从李原口中,林樊得知丹鼎山位于丹阳郡城的北边,因此没多久,刚刚从西城门进城的两人转又出了北城们,往山上行去。
传说丹鼎山曾有仙人采集九天之气、厚土之精炼丹,丹成而仙去,故而被称为丹鼎山。前任安王羡慕仙道,故兴土木,于山腰建行宫一座以为纪念。
当今这位楚安王,因年岁颇大,长年在丹鼎行宫休养,而作为李原此行要见的世子,也陪侍在行宫中。
未几,马车驶到山腰,远远就看到一片隐没在群山之中的建筑群,待到近前,更是飞阁流丹,雕梁画柱,尽显皇家气派。
“到了!”五郡主跳下马车,带着两人径直往其中一栋红柱绿瓦的宫殿走去。
林樊和李原在会客厅等待少许,就见一位头戴玉冠,面色红润的俊美贵公子缓步行来,身旁跟着刚才进去的五郡主。
就在这位贵公子进门的一刹那,林樊突然感觉体内导引诀一阵异动,他抬头望向对方,发现贵公子同样面露诧异,两人眼神对视稍纵即逝。
这时李原迅速起身,行礼道:“见过世子殿下!”
林樊也随即行礼:“见过殿下!”
“你就是林樊?”世子打量着眼前一身平民装束却不卑不亢的高大青年,目露奇色。
暗自将刚才的异动平息,林樊虽然心里纳闷,但口中应道:“正是在下!”
世子旋即拱手示意道:“我刚才听鸢儿提起林兄在赤水县的义举,不知可愿充任我王府门客?”
李原闻言大吃一惊,他可甚少见世子和他人称兄道弟,更何况自己还没开口,怎么世子反倒主动要授予林兄弟门客身份?想到这里李原感激地望了旁边的五郡主一眼,以为是她出了大力。
李原不知道,此刻五郡主心中也颇为惊讶。自家二哥向来对于王府门客的招纳极为谨慎,平日常说要严加考察,以防奸邪之徒混进王府,败坏王府清誉。而且她前面提起林樊时,二哥仅仅不置可否,怎么现在态度转变如此之快?
林樊随李原来到安王府本就是为了得到门客身份,虽然现在事情进展顺利得出乎预料,但既来之则安之,他当即答应下来。
……
直到走出殿外,李原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只听他感叹道:“林兄弟还真是好运气,刚巧就遇到五郡主这位贵人!”他无法不感叹,当初为了得到王府门客的身份,他可是费劲力气,谁知林樊一到王府就轻而易举地得到了。
林樊笑笑,也不解释。刚才世子和他交谈,话里话外流露出打探之意,但都被他巧妙地转移话题。虽然他得到卢生的仙缘并非什么不能说的秘密,但在对方来意不明的时候,他更不愿轻易暴露自己的来历,以免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噢,对了!”林樊突然问道:“李兄,你知道世子殿下修炼的是什么功法?”
李原皱眉想了想,才语焉不详道:“世子殿下很少在外人面前出手,但据王府的老人说,世子殿下修炼的是老王爷从国师大人那求来的仙宗功法。”
林樊闻言若有所思。
随后李原告辞离去,林樊带着小智另外跟随行宫的下人来到自己的住处,顺便领到了作为王府门客的身份令牌等物。
环顾眼前这间清幽的小院,林樊随口问道:“小智,喜欢这里吗?”
小智兴奋地点点头,左顾右盼不止,看来换了新地方让他颇为高兴。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林樊和小智逐渐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但让他失望的是,小智依旧是那副安静沉默的样子,丝毫不引人注意,听话得让人心疼。
作为王府门客,除了表面上的身份地位以及财物外,真正让人趋之若鹜的,还是王府内珍藏丰富的典籍功法。
楚国立国至今已有三千多年,其间虽然偶有变乱,但国家的皇帝始终是出自屈氏。而楚安王这一支自受封到天颖郡以来,也有千年之久,可以说是天颖郡最大的世家。千年的积累,历代郡王的收集,全都汇聚到安王府,其典藏之丰富,可想而知!
林樊望着这幢占地数亩的藏书大殿,心绪澎湃。昔年还是书生时,常苦于无书可读,他就曾幻想拥有一间汗牛充栋的书屋,好终日在书海游弋。如今虽然人事全非,但想到大殿中卷帙浩繁的书册,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眼前大殿便是丹鼎山行宫内的藏书之处,至于在城中安王府,还有一处更大的藏书之地。
凭着门客令牌,林樊顺利进入其中。
看着殿中高达两丈的紫檀木书架一排接一排,林樊阵阵咋舌,转而迅速扎入其中。但很快,他就苦着脸望着它们,实在是太多了!
此次林樊是想找一些关于古篆文字的书籍,好看懂他从黑条石中得到的神秘功法,毕竟从那日的经历来看,这功法绝对非同小可。
然而涉及古篆的书籍本就少,要在这层层书架中准确找到位置,更是难上加难!
林樊一个个书架去翻阅,可惜找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
在又找完一排书架后,他来到下一个书架前,这才发现地上正坐着一位相貌文秀的少年。
凭着敏锐感觉,林樊本该提前发现,然而由于少年看书太过投入,再加上他心中烦闷,直到这时,才注意到对方。
少年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诧异地望了眼前男子一眼,似乎对藏书大殿会来第二人感到奇怪,尤其是看他腰上令牌,分明是王府的门客。
藏书大殿收集的只是普通书籍,至于武道功法、招式秘籍,则另藏于行宫内的功法阁,那里守卫比这里要森严许多。
那群武痴居然也会来藏书大殿!少年闪过这个念头,转而摇摇头,继续埋头书中。
林樊朝少年歉意地笑笑,继续寻找。
看到男子浮光掠影般翻阅众多书籍,视线根本没半点停留,少年嘴角露出一丝嘲弄。不欲同这粗俗男子共处一室,他正要离开,却听身后传来一声询问:“敢问这位小哥,可知古篆方面的书册藏于何处?”
“那里!”少年想也没想地指了一处书架,转身离去。
林樊依言来到那处书架,果然见到许多关于古篆文字释义的书籍。他当即大喜,想要感谢对方,只是那位古怪少年早已离开。
一连数天,林樊都在小院中埋首研究古篆,想要尽快解开那篇功法之秘。然而古篆本就晦涩难懂,就算有历代前贤书籍作参考,还是进展缓慢。
倒是那位五郡主,常常派人叫他出去游玩,只是都被他拒绝。
这日,五郡主屈鸢突然亲自造访。
在不经意间看到书房中的大堆古篆书籍后,屈鸢眼神怪异:“林樊,原来你这几天躲着不出门就是研究这东西?”往日里旁人一得到门客身份,就迫不及待地去功法阁挑选功法,哪像他——居然去研究这些连赶考举子们都不一定会瞧的东西!
得到林樊的肯定回答,屈鸢啧啧绕着他转了一圈,突然想起了二哥对他的评价:
那日在林樊离开大殿后,她曾向世子问及为何如此轻易就授予他门客身份,结果世子并未正面回答,只是笑道:“因为我们是同路人!一个小小的门客身份而已……就当作见面礼吧!”
想到这里,屈鸢对林樊愈发好奇,相比起其他门客,包括那些整日围着她转的世家子弟,眼前男子确实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