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兴安岭地区的气候格外的特别,不知为变得比小孩子的脸还快。不知为什么今天早上,太阳一出来就特别的足,可以把人晒的暖暖的,高调的太阳像一个大火炉,高高的挂在东方的天空,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林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发呆,他在想着,这几天怪事连连,先是女工程师遇见鬼火,而自己分明见到鬼火,是从米南的棺材后面发出的,像一个手电在向下的帐篷里照着,之后,那个年轻的工人又鬼话连篇,再加上僵尸的动作,不要说大家,就连自己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自语着:要稳住军心——不可以大乱,这世上就没有鬼,凡事都有科学道理的,可是要怎样才能搞清这期间的道理呢?
“林局长,发什么呆?发皮袄了,我为你选一件,不知是否合你身,你试试吧”
林海被叫醒,他接过皮袄穿在身上,女工程师笑着为他拉平衣角,小声说“你穿着太可身了,我知道你的尺寸,,,,,,”。
林海看着对面的女工程师,表情复杂的说“谢谢你,谢谢——”。说话的同时,他转身故意离开女工程师,躲到一边。
女工程师站在原处,看着满山的积雪,自语着“草木若有情,该知我苦心”。她突然转过身来对林海说“你知道么?刚刚认识你时,我是最最讨厌你的,你总是忽略别人的感受,你粗鲁傲慢,但是在一起工作的这一段时间,我发现不是的,你的灵魂深处注满了感情,不是为自己,为所有的人——能不能给我多点——?”。
人性是美好的,也是丑恶的,站在山坡上的林海回头看着白雪地上,那瘦削白皙的脸,他撰紧了拳头,他想告诉他自己是有家室的,但是,他没有勇气,他知道在生活里,有一句话是真实的,但是说出来就是祸,有一句话说出来就是绝望,他害拍绝望,因为他无法抗拒,那张白皙的甚至带点学生腔的脸,还有那满肚子满脑子的学问,上晓天文,下晓地理,还有那身上男人般的大气,他害怕自己失去这份美好——在这寂静的深山老林里——这份美好的期盼向明月一样,照耀着他的心房——他不能没有——。
林海真的怕失去他。
也怕自己绝望,他起身向米南的棺材走去。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轻轻地诉说,米雪娇小的身影,跪在哥哥的棺材前“哥对不起,要不是妹妹来这里,你是不会来的,要不是心疼妹妹,你也不会来这里,妹妹知道你最牵挂嫂嫂和侄儿侄女,还有我们的老妈,你放心吧哥哥,妹妹这一生不嫁,直到孩子们长大,把老妈送走,哥哥,是妹妹执意要来这里的,你拗不过我才来这里,你说过要错他相当故乡,妹妹记着你的话,在这里要好好工作,好好活,等到把这里建设好了,我和家人都过上享福生活,哥哥你放心吧——”。
米雪起身,抹着眼泪,看见了站在身后的林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林海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本来——我没有照顾好你哥哥——你的侄儿侄女就是我的——我来抚养他——”。
文弱的米雪,此时怒目圆睁,面目狰狞,恶恶狠狠的看着林海说“不需要,你歇着吧!”。说完迈开大步向密林深处走去。看着她的背影,林海一屁股坐在地上说“南蛮子,我该怎么办?你妹妹在怨我,我没有照顾好你,南蛮子,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扑的一声,紧接着一声脆响,像是棺木发出来的,一个黑不溜秋的东西飞快的跑了,林海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一阵冷,紧接着又一阵热,头发直立,立刻浑身被汗水湿透了。
林海“米南,别吓我!”。
“局长——局长——”。山下有人喊他。
补给运上来了。战士们有了干劲,穿着国家发的羊皮袄,纯猪皮的大头鞋,戴着厚厚的狗皮帽子,林海站在雪地上使劲的拍着胸脯喊着“来吧——来吧——西部利亚的寒流呀——我们这帮女汉子,男汉子再也不怕你了,看看吧!我们已经被兽皮包裹着,暴风雪来的更猛烈些吧!”。
你还别说,在山里有些话还很灵,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有人喊道“林局长,你和老天叫板,这回完了,外面嘎巴嘎巴的冷,连鼻涕都被冻上了,老天可不惯着我们人类,这天怎么干活呀?”。
有一个工人跑了进来,一进门就喊“冻死了,我连裤子都系不上了,才出门手就冻硬了”。
林海到外面呆几分钟后回来说“今天是很冷,要不然我们别出工了,大家休息一天?”。赵成刚喊着“不行——上级发给我们这么好的皮衣皮裤,我们不干活对得起上级的关心么?再说,以后想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如果怕寒流,就活不下去,对不对?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有人喊“我们不当孬种,天不怕,地不怕,林业工人一声吼,地球也要抖三抖,对不对?”
。工人们一起呐喊“对!”。这是一九五八年的岁末,一群男女汉子,在开启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