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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懵懂之情

里面人不多,沙代之居然也在里面,印象中沙代之和吴宇根本不是一类人好吗?

夏之歆一看到沙代之紧张,因为她害怕看到小米,因为小米很可能会带着云想容一起来。她环视一圈,幸好还没有看到那张娇艳得过分的脸,轻松了一口气。

“夏之歆你在找什么?”易已然很奇怪地问,难道她除了他,还在期待着有别的什么人吗?

“嗯,找云想容啊。我不喜欢看到她,我就想,要是她在这,我就走了。”夏之歆没觉得有什么隐瞒的。

“为什么?”易已然有些一头雾水,虽然他也不喜欢云想容。

“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不想看到她,一看到她就不爽。”夏之歆随口回答了一句,“哎呀,我喜欢的歌。”接着她抢话筒去了。

“我看夏之歆这个丫头对你有意思。”在旁边偷听的沙代之凑了上来,“我看,她看云想容不爽,是因为吃醋啦。”

易已然苦笑:“怎么可能,她还没有走出苏为轩的阴影呢。你是不是多想了。”

沙代之说:“你别不相信。我可是一双火眼金睛。她肯定心里有你的,只不过她这种后知后觉型的,她自己都没觉察到而已。”

易已然并不相信,只是笑:“好了。我没事的。不用这样安慰我。”

沙代之无奈,反正也说服不了他。

今晚玩得挺开心,夏之歆几乎已经回到了以前活泼的模样。或者都是易已然的好朋友,总之这种环境下她非常放松。

时间很快到了深夜,虽然还未尽兴,但大家都挺节制地结束了这个聚会,一起往外走。

那头也过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正是此刻夏之歆最不愿意看见的苏为轩。

夏之歆装作没看见,挽住易已然的手就想擦肩而过。

易已然感觉得到夏之歆的不自然与紧张,因为她的手非常用力地抓住自己,还稍有一些发抖。

“哟,我道是谁,原来是你啊,易已然?说是学生会会长,是我的顶头上司呢。怎么,天天像条狗一样跟在一个我苏为轩不要的女人后面,这样子是不是很好玩?”苏为轩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却是对易已然说的。

易已然懒得理会这种无聊的挑衅的没有任何营养的语气。他正想随着夏之歆走掉,却没料到不知这句话中的哪个词拔了夏之歆这只老虎的哪根须,她直接跳了起来,一拳就砸到苏为轩的脸上,紧接着在别人反应之前,苏为轩肚子上又挨了两脚。

易已然赶紧上前紧紧拽住她,苏为轩那伙人马上紧紧地围住他们,叫嚣着要打回来。附近的人看到似乎有人要加群架,都闪得远远的。

沙代之和吴宇一伙也不是好惹的,把易已然和夏之歆围在中间,大叫着“谁怕谁啊!”

苏为轩紧咬着牙关,痛得汗水直往下流。他深深看了夏之歆一眼,手一挥,说:“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放她一马吧,我们走!”

说完一拐一拐地走了。

夏之歆不满意地说:“你干嘛拦着我?要不是你拦着我,我就把那小子撕了!”

易已然说:“你何必跟他一般计较呢。不是他不要你,是你不要他的。他那种人配不上你,犯不着跟他生气。你要想想,要是他真的较起真来,你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到时我怎么办,我怎么跟你的父母交代?”

夏之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是为这个生气。他怎么说我,我不在乎,我生气的是他那样说你!他说你,他说你是一条……唉,反正就是气死我了。”

易已然一听,心中居然有一种美滋滋的感觉。他更加不计较苏为轩的态度了,只是去拉夏之歆说:“好了好了,我也不计较。我们不跟他那种小人计较,走吧。我们回家吧。现在这么晚了,宿舍也回不去了。今晚上我那儿去吧。”

跟其他人道别后,两个人肩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夏之歆叹了口气说:“我以前没有说过,我以后也不想再说了,其实我是真的挺在意苏为轩的。从跟他在一起开始,我就很期待跟他能走下去,能走很远很远。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居然只用了两个月就结束了。”

易已然心中发苦,与她讨论她的感情,讨论她所喜欢的喜爱的人,正是他最不愿意的。但他也明白,若不进行深入的讨论,她如何能走出来?

“那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为什么你会这么期待?而你们又为什么会分手?”

夏之歆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什么。”

“最起初,你是被苏为轩的什么而吸引?”

“浪漫。诚恳。温柔。”夏之歆想着她与苏为轩认识的那一晚,不禁笑了出来。“那天晚上是青青的男友生日,你知道吗,他完全抢了风头。他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要找一个女孩表白,他就手持玫瑰单膝下跪向我表白了。你想,我又不认识他,而且我也不是全场最漂亮的女生,他干嘛会向我表白啊?我就猜他是玩游戏输了,结果他承认了。其实我是有点失落的。但没想到,他又表白了一次,说这次是他真心的。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惊喜。”

易已然笑道:“因为他给了比你的期待更多的东西,所以你会惊喜。”

“后来跟他在一起,我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他很迁就我,甚至……那次我把他踢晕了,他都没有跟我生气过。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渐渐地就有了些小争吵,慢慢地他就越来越不耐烦了。”夏之歆有些苦恼。

“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不耐烦?那你又是什么态度呢?”易已然问道。

“大概……是我一次又一次拒绝他吧,他就开始有些不耐烦了。而且我也没有按他的喜好天天披着头发穿裙子……还有一次是因为他不喜欢我晨跑……”夏之歆慢慢回忆着。

“他有这么多不耐烦,这么多不喜欢,那你呢?迁就他了吗?”易已然引导着。

“我开始,是会迁就他。可是我总觉得我自己已经很努力,很辛苦了,但他总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好。至于晨跑之类的,那是我坚持了多年的习惯,我一时半会改不了我也不想改啊。”夏之歆慢慢说。

“所以呢?”易已然笑眯眯地。

“所以……我有时在想,也许苏为轩喜欢的并不是我,而是他喜欢让我按照他的意愿去生活,去做。可是这怎么可以呢,假如我变成了另一个样子,那我还是夏之歆吗?也许有一天,我终于会变成了他所喜欢的样子,但也许,我会不快乐的。”

易已然点头说:“是的,这可能是你们分开的根本原因。但是,导火线呢?可能是因为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吧?”

夏之歆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所以我猜苏为轩根本就不是爱我,他跟我在一起或许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我总算是看透了他!我及早离开他是对的!”

易已然吓了跳,她对苏为轩的想法也太前后截然相反了吧?“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易已然甚至有些结结巴巴了。

夏之歆高仰起下巴,冷漠地说:“我一直没让他得逞,所以呢,他有挫败感。”

易已然感概说:“但就是因为你没有让他得逞,所以,你会一直住在他的心里面。提醒着他的失败。”

“那也没用。我看不起他。”夏之歆仿佛想通了。

话已至此,其实易已然是高兴的。但他只是淡淡说:“你高兴就好了。不用想这么多,不用背上沉重的思想负担。”

夏之歆突然停上脚步,看着易已然不说话。

易已然有些心里发毛:“怎么了,夏之歆,我脸上有饭粒吗?”

夏之歆笑了,只是说:“没有,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好。”

“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虽然我很喜欢他,但是我很天都不太开心。真的,每做一件事,我都会想,也许苏为轩不喜欢我这样,也许他不喜欢我那样。这样我就会犹豫,会纠结。每天我都怕失去,怕吵架,怕他不高兴。恼得我感觉自己头发都白了。”

“但是呢,跟你在一起,完全不用。我知道,无论我做什么,只要我开开心心的,你都会无条件支持我的。真的很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都很轻松,都很高兴。”

易已然也笑了,说:“那是因为我懂你,夏之歆。我了解你。”

“假如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多好。永远也不要分开。也不要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人来扰乱我们的平静。”夏之歆轻轻地说着。

易已然的心突然就停跳了半拍。

但他又怕自己多想了,因此也只是淡淡地笑着说:“那怎么可能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每个人都要找自己的另一半,结婚生子的。你想啊,要是你夏之歆做了别人的妻子,成了别人的妈妈,你要相夫教子,哪有时间天天来陪着我呢?”

夏之歆没有说话,她倒没有想着自己“相夫教子”的责任,而是想着易已然,假如有一天他成了别人的老公,那是一件多少可怕的事情!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走着,一直走到家中。

好朋友就是,即使沉默,也不会觉得尴尬。易已然和夏之歆就是这样的。

易已然的小公寓很小,按惯例,但两个人分开了睡。

易已然把灯关了,刚躺下,夏之歆有些睡意的声音就传来了:“易已然,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易已然微笑着说:“好啊。什么事,你说吧。”

“答应我,不要去找女朋友,不要结婚,好不好?别丢下我一个人,我会很不习惯的。”夏之歆的语气中有浓浓的睡意。

易已然只当她是喝多了说酒话,又抑或是想睡了说梦话,又或者是被苏为轩的事刺激到了说糊话。所以只是安慰地应了她:“好,我答应吧。夏之歆,睡吧。”

夜,静静的。

夏之歆呼吸平稳,似乎已经进入了梦乡。

易已然侧过身去,外面淡淡的光照了进来,照在夏之歆恬静的脸上。

“如果能一直这样,多好。”

易已然想着,也慢慢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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