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留在这里陪你等,如若真舍不得,就让她跟你一起离开,以后也可以作个伴。”
“不,不,不”桔梗急忙拒绝,她怕倪少和霓裳见面,会认出来彼此来,更何况带她一起离开,那自己的谎言不是一撕就破,“她己有心仪之人要赎她离开,而且,姐妹间的心里话,你在这,我,我说不出口,你和小炳先回客栈等我,我和她说完话就去客栈找你们,放心,不用担心我。”
“既然如此,那我与小炳就先行回去了,就在天悦客栈,一字房,你说完就来找我们”倪少关心的嘱咐道,就与小炳上了马车回客栈了。
霓裳从府衙出来了,就心神恍惚般,人生的方向,突然失去目标一样,霓裳的心里飘飘荡荡的,马车才驶到一半,便下了车,她想散步回去,明天也只有跟着安王爷回京,虽然少爷不是安王爷,或许也在朝暗中混了一官半职的,找不到少爷,但总能打听到亚父的消息,顺藤摸瓜总是会有线索的。
“小心,小心,闪开。”
还未等霓裳反应过来,己被人群推入河里。
“哎呀,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看热闹的人群一时围在河边,注意着掉入水中的人,却无一人相救,倪少知道是自己的马车,才将集市上的人群挤入河中,跌出车厢,在霓裳沉入水中的那一瞬间,拉住她的手,救回岸边。
霓裳本来就不识水性,河水从四面八方灌入口中,耳中,霓裳在水中拼命挣扎,难道真的是天意,难道就让她死在这里?感觉自己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却突然被什么强大的力量拉扯着一般,被拉出水底,平躺在青石板上,感觉到有一些凉意,倪少用力的压着她的胸口,霓裳将喝下去的水吐出来,长长的睫毛颤动,缓缓的睁开眼,第一眼映入眼帘的人,竟是自己思念许久的少爷,扶撑起来,才发现是自己看错,有些失落,全身衣服早己湿透,看到救自己的,是一位年轻的公子,立即起身,躬身相谢。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霓裳谢完礼,抬头对上倪少的眼眸,竟有一丝错觉让他觉得眼前的竟是少爷。
头发仍滴着水,顺着额头,脸颊,穿过眼睑滑落下来,如出水芙蓉般清新秀丽,就连倪少也惊艳在她的美丽之中,她的美,竟让自己有一种熟悉感,随着风,霓裳身上的体香飘来,更是让倪少有些错觉。
“姑娘,你没事了吧?”终于缓过神,关心道,按理说,除了霓裳以外,心中再也不能走近任何人,而自己刚才的心,却为眼前的女了停跳了一拍。
“我没事”霓裳摇摇头,他的声音竟是这样的熟悉,一时呼吸如停止般,看着他那张脸给自己带来的熟悉感,用手抚去脸上的水珠,腼腆的笑道。
“姐夫,没事吧”车中的小炳探出脑袋问道。
“没事了”倪少应声,“姑娘,告辞。”说罢便回马车上去了,如此来去匆匆,匆忙的竟连名字也没问,霓裳的心跳和魂牵仍停留在那一刻,驻足原地,回首看着他离去,像在梦中般,为何,他的声音,他的像貌竟是那样相像,他真的会是少爷吗?为何自己认不出他来?
不,他不可能会是少爷,车里明明有个男孩喊他为姐夫,定是自己思念过度,才会觉得他跟少爷长得像吧。
“霓裳”桔梗从人群中挤出,抱着仍在回首观望的霓裳。
“桔梗,怎么了,我衣服全湿了”霓裳轻轻的推开桔梗,怕自己弄湿桔梗的衣服。
“还好你没事,吓死我了,听说有人落水,我就赶过来瞧瞧,没想到是你,你没事吗?是谁救你的?”桔梗的心关心霓裳,虽然做了一件十分对不起霓裳的事。
“我没事了,是一位公子,不过,他己经走了。”霓裳敛敛自己的衣裙,竟然还在想他。
“霓裳,我要走了。”桔梗心虚的看着霓裳。
“你要走?你要去哪?”霓裳不知道桔梗突然开口说要走是要去哪?
“霓裳,我己经找到了我心仪的人,而且,他要带我离开了,你会祝福我吗?”桔梗只将事实说了一半。
“真的吗?真的找到了,而且愿意带你离开吗?”霓裳十分高兴的看着桔梗,桔梗轻轻点头。
“可是,大娘会舍得放你走吗?”
“妈妈是不愿意,还开了天价呢,不过他说无价之宝应当用无价之宝来换,就拿了一个拳头般大的珠子给了妈妈,妈妈就晕了。”
“太好了,我真替你高兴,我当然会祝福你啊,而且十分祝福你,总算是苦尽甘来了,我就怕你在这里会受委屈,因为我明天也要离开天涯海阁,我原本是想让他带你走的,可是,我没法开这个口,也没开这个口的资格,回来也不知道要怎么对你说,没想到,你倒是给了我一个好消息。”霓裳牢牢抓着好姐妹的双手。
“真的,那位贵公子真的要赎你吗?我就知道,他喜欢你,一定会带你走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来头不小”桔梗的心总算放了一半,像是为自己赎罪般,“霓裳,他或许就是一个好归宿,何不一心一意就跟了他,茫茫天下,要找你的少爷,好难啊,即使找到了又如何,你一片芳心,却也是别人的人了”桔梗试图霓裳会放弃寻找倪少,这样,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去享受那从天而降的幸福了。
“确实如此,我从未想过别的,只求能再见一面就好,原以为,或许到京城,就能找到可能是少爷的安王爷,可是,这唯一的线索也断了?”霓裳有些气馁。
“安王爷”桔梗惊慌失色的呼道。
“是啊,原来以为,安王爷可能会是少爷,确没想到,人未到京城,就确定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霓裳失望和失落写满了整张脸。
“当真?你确定安王爷不是你的少爷?”桔梗用力的抓关我霓裳的双臂,十分认真的样子,她己经看不到霓裳的伤心和失落,只是失望,霓裳不要与自己的幸福会有冲突。
“是的?”霓裳不解的望着桔梗。
“哦,我也是关心你”桔梗知道自己的失态,用心挽回。
“我的事,己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哪位公子掳走了你的芳心啊,也不知你这一走是去哪?”霓裳将话题重新转回到桔梗身上。
“他是谁并不重要,问题是我现在就要走了,我再也不用回天涯海阁,我呆在这里,是想等你回来告别的”
“现在就走吗?”霓裳一脸的舍不得,虽然很替桔梗高兴,可是五年的感情,就要在此时分离,也不知今后是否还有机会相遇。
“现在就走,此时离别后,也不知今后,何时才能相聚,霓裳,对不起”桔梗抱着霓裳,靠在她的肩膀,违心的说道。
“他是谁,他要带你去哪?他会是真心的吗?”霓裳伤心的泪水直流。
“我敢保证他是真心的,他是京城人,我会跟他去京城。”桔梗始终不愿意说出事实。
“是京城吗?太好了,我想,我也会去京城的,他是什么人?到时候,我去京城找你,万一在京城受了委屈,也好有个诉苦的人。”
“你放心,他不会让我受委屈的,一定不会的,我也想告诉你他是谁,让你看看他,但是我很怕,我怕他看到你会爱上你?”桔梗直言不讳的说道,“你这么美丽,优秀,纤尘不染,我早己是成了第二个紫衣了,霓裳,他看到你,一定就会变心的,我不敢赌,只要你不出现,他的心就会永远属于我,霓裳就原谅我的自私,所以,我才不想你们相遇。”
“对不起,桔梗,我没想到我让你有压迫感”桔梗的话,倒是让霓裳有些内疚,“但是,真心的爱,并不是以外貌取人的,这点你要放心,定不要让自己受苦了,倘若不好,就想办法逃出来,咱们就做一个约定,如果我们都在京城,每月十五日,就是京城城墙下见面,可好。”
“他会的,我相信,他对我定是好的,他说他爱我,他说他要娶我为妻,他说苍天为证,他愿意带我离开天涯海角那就是最大的恩惠,不管他说的是否做到,对我是否真心,但我知道,我对他的心是真的,霓裳,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己经爱上他了”,桔梗说到他,那就是一脸的幸福,只能在心里默默道歉。“对不起,霓裳,不要怪我?”
“这就好,这就好”霓裳总算宽心,虽然要赎自己回去是安王爷,但是霓裳却不敢说明,因为,自己被赎过去,是当妻,当妾,当奴也不为知,也不知道告诉桔梗赎自己人的身份是好是坏,还是暂且不说罢,倘若是好,到了京城就告诉她也不迟,至少两姐妹都是去京城,还有再见的机会。
“他还在客栈等我回去呢?霓裳,我要走了。”桔梗虽然有些不舍,却更想离开。
“好,早点回去吧,免得他担心你”霓裳含着泪光,笑着跟桔梗挥别,看着桔梗那一身幸福的背影,霓裳不禁羡慕起桔梗来,“真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桔梗,我才是紫衣,真正羡慕你的人是我啊。”
微风吹过,全身湿透的霓裳打了一个冷颤,一直担心关心的人,没想到反而比自己离开的早,担忧她人,还不如担忧自己,桔梗己是用天价赎身,自己怕是终身困在天涯海阁成了大娘的摇钱树,天价,那位安王爷愿意花天价赎自己吗?霓裳
回到了天涯海阁,霓裳便病倒了,或许是落了水,着了凉,高烧一直不退。
安王爷第二天一早便来到了天涯海阁,知道霓裳病了,心像是被牵绊住一样,一个箭步奔至霓裳房里,双手按在霓裳的额头上,关心道。
“怎么了,生病了”
“公子关心,着凉而己”霓裳撑坐靠在床边,没料到他会冲进房里来,豪无准备,只着了一件薄薄的内衣,他的贴身不离的两名随从守在门口。
“是发了烧,好烫的额头啊,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着凉?”安王爷竟对霓裳百般呵护起来,
“海棠无碍的,王爷”霓裳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爷,朝中来信,说有急事,速回”随从在门口提醒道。
霓裳听到随从在门口说的话,一时无语,怪自己不争气,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
“海棠,你烧得如此厉害,拖着这样的身子,不能赶路啊。”安王爷轻声说道。
霓裳觉得自己的心像是五年前一样从涯边坠落般,掉到了谷底,怕是眼前的这位安王爷,不会带自己离开了吧。
“对不起,海棠没用,拖累了王爷,王爷有急事就先回,只怪海棠没福气。”霓裳将目光转向床角。
“你以为我会丢下你吗?”安王爷捧着霓裳的脸转向自己,“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做到,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还有,以后,别叫我王爷,我叫努尔哈赤-明岚,你可以叫我明岚”明明是那样感人至深的一段话,他却非要讲得如此简单平淡,明明是在乎的话,确是一种不在乎口气,他竟跟少爷一样,让霓裳猜不透,摸不着。
“我?”霓裳睁着那双大眼睛看着他,“明岚?”
“嗯”明岚那张严肃的脸又转尔温和,“好好休息,我会等你好了再离开。”
“对不起,明岚”这样喊他的名字,霓裳还是有些不习惯,“我想,你还是回去吧,即使我病好了,大娘也是不会放我走的,她会漫天要价,霓裳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