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夫人,皇上只想看到的,是帝夫人的舞”皇贵妃淡淡的说道。
霓裳和明岚同时看着这个被他们忽略的帝夫人,他们的对话,刀刀刺痛着夏馨的心,看似淡淡的一句话,却听出了她内心深深的伤心。
“臣妾不该打扰了皇上的雅兴,皇上好好陪皇贵妃吧,臣妾先行告退”霓裳神情黯然走出了景仁宫,这段霓裳舞为倪少而生,她终身都不会再舞,也不允许她人再舞。
夏馨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的腿己被盯在的这五彩缤纷的锦毯上,无论她多少优秀,多么努力,在明岚心中,永远都不及霓裳的万分之一,自己如今受宠,是因为帝夫人不敢接受皇上,倘若帝夫人与皇上冰释前嫌,自己是否连个替代品也称不上?不能,她绝不能让帝夫人与皇上和好如初,心中一直编织着一个美好的梦,一直以为与宫中的其她的妃嫔是不一样的,自己在皇上心中,是不一样的,原来不一样的是自己长得像帝夫人,皇上只想在自己身上找到霓裳的影子,所以才会比其她妃嫔受宠些,心碎了一地。
“馨儿,你早些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明岚准备起身离开,知道自己刚才与霓裳的那番对话,定是深深的伤到了夏馨的心,可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愿意对夏馨说些好听的作为安慰,除了霓裳,他的心也己容不下任何人。
“皇上,不要走”皇贵妃拉住明岚的手腕,“臣妾知道自己在皇上心中,不过是帝夫人的一个影子,臣妾不在乎,只要皇上能常来看看臣妾,陪陪臣妾,臣妾就心满意足,不敢奢望皇上太多的垂爱,只要皇上喜欢,臣妾愿意天天笑,天天唱,天天跳给皇上看。”
“如果她能像你这样为朕?”明岚眉头微锁,心中感慨万千,“不是霓裳所跳,它终究不是霓裳舞,是朕不该让你学,伤了你的心。”
“只要皇上高兴,臣妾不怕伤心,臣妾不敢与帝夫人争什么,臣妾也很明白帝夫人在皇上心中的位置,臣妾自进宫起,一切喜怒哀乐,只因皇上笑而笑,皇上难过而伤心”,夏馨那动人的双眸,闪着泪光,如此梨花带雨,任谁看了不心动。
“你,真的很像很像刚入宫时的霓裳”明岚用拇指拭去贵妃眼角的泪花,“朕今晚哪都不去,留下来陪你。”
夏馨嘴角上扬,苦涩的笑漫延,男人终是抵不过女人的温柔乡,帝夫人如此嚣张,在后宫掀风作浪,支手遮天,明岚一直看在眼里,总有一天,他有容忍不住帝夫人的胡作非为,只要自己能忍,风水轮流转,总有一天,她夏馨能够取而代之。
“小月,如今后宫,哪个妃嫔最受宠啊”,回到乾清宫,霓裳坐在镜前卸装,如今她的身边也只有小月,能够说说话。
“自然是帝夫人,帝夫人在皇上心中的重要性,恐怕全天下都知道”小月将霓裳头上的发饰取下,整齐摆在梳妆柜前。
“除了本宫”霓裳看着铜镜前,自己的双眸,似乎比往年,多了几分戾气。
“这,除了帝夫人,其它妃嫔在皇上不过是摆设罢了。”
“照实说,本宫不怪罪于你。”
“皇上虽然每日都会来乾清宫看帝夫人,可是帝夫人对皇上却总是不冷不热的,皇上在帝夫人得不到笑脸,自然会去别的宫处,哪个娘娘见到皇上不是笑脸迎人的啊,皇上最常去的,就是景仁宫了,还有那几位新进的贵嫔,皇上也常去,如今宫女们都说景仁宫都是皇上的寝宫了,有时候朝中有急奏,李公公都直往景仁宫送去,皇贵妃现在更是有了身孕,希望不要是位皇子,不然母凭子贵,就怕影响到帝夫人地位。”小月背地里也听到不少宫女的议论,她们纷纷盼着帝夫人早日失宠下台,而她这个在帝夫人身边侍候的宫女,帝夫人地位不保,怕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吧。
“你也怕本宫会失宠?”霓裳转过身,看着小月。
“奴婢不敢”小月吓得下跪。
“起来了,说了不会怪罪于你”霓裳起身,走到床沿前,“常常往景仁宫跑,也难保心不会变,皇上的心若变了,本宫自然会万劫不复,死无葬身之地,小月,你说的对”霓裳无情的笑道,她的仇未报,还不能死。
霓裳躺下,盖着锦被,“明日一早,便让顾太医来乾清宫”,霓裳如今说话,也是如此的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翻个身,便睡了。
顾太医得旨,早早的便来乾清宫,不单只是因为他与陆贵嫔的事情,更是因为帝夫人如今在宫上叱咤风云的权威,他即使是个十条小命,也得罪不起,顾太医在宫外候旨一个时辰了,霓裳却还在深睡,小月也不敢前去惊扰。
“顾太医,进来吧”小月从宫内传话出来,顾太医便躬身,背着药箱进去,霓裳己起身在桌前,喝着小月准备的清粥。
“微臣参加帝夫人。”
“起来吧。”
“谢帝夫人”顾太医起身,站在一侧,霓裳放下碗,微微皱眉道,“顾太医,本宫十分不喜景仁宫里的歌声,据本宫所知,皇贵妃是你主诊,有什么办法,能不伤她腹中胎儿,又能让本宫不会被这歌声困扰呢?”
“这……,母子连胎难办?”顾太医心知肚明,帝夫人找自己,准不会是什么好差事。
“本宫不懂医术,你是太医,肯定有办法”霓裳口气不悦,不容忤逆。
“微臣知道该怎么做了,请帝夫人给些时日。”顾太医无奈的应道。
“顾太医,本宫近日吃不下油腻之品,整日觉得乏而无力,是否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啊”霓裳慢吞吞的说道,腔味十足。
“帝夫人,待微臣先行把脉”顾太医放下药箱,为霓裳请脉。
“恭喜帝夫人,帝夫人是怀了龙胎,这是喜脉”顾太医跪地恭喜,小月也算算帝夫人信期,确实是过了时间,有些兴奋。
“这倒是个好消息”,霓裳却一脸的淡定,似乎早己知道此事一般。
“是什么好消息啊?”明岚还是依往常一样,下完朝,都会先来看看霓裳。
“奴婢参加皇上。”
“微臣参加皇上。”小月和顾太医,齐齐给明岚下跪。
“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皇上己有皇贵妃肚中龙种,不差臣妾怀中这一个”霓裳冷言冷语道。
明岚有些不敢相信,却不知是喜还是忧,看着霓裳面无表情,不知,她是否会愿意留下他们的孩子?
“你若诞下皇子,朕定封他为太子”明岚知道霓裳心中想要权,只要能如她所愿,只要她能开心,就让这江山送于她玩弄股掌之中又何妨?小月和顾太医听到明岚这番话,惊得哑口无言,帝夫人究竟给皇上下了什么蛊,为何皇上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由着帝夫人牵引着走?
“皇上,你言重了,无论是皇子还是公主,臣妾发誓一定将他平安带到皇上面前,你这一句太子,只怕胎儿太小,无福消受,反而引来杀身之祸”,霓裳将有些凌乱的发丝至于鬓后。
“有朕在,谁敢动我们的孩儿半分?只要你不赶朕走,朕从今日起,就日日守在乾清宫”明岚记得霓裳在处置皇后前,躺在床上说的那番话,若她生下皇子,母爱定能化解去她心中大半仇恨,他们冰释前嫌的一天,也便指日可待,可皇后却扼杀了这一切,也正因此明岚才会狠下心肠,将皇后交由霓裳处置。
“有皇上这句话,臣妾就安心了”霓裳微微的动着嘴唇,想摆个笑脸,却因为长久没有笑了,竟会笑的如此僵硬。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霓裳,你终于对朕笑了”明岚十分高兴上去,抱着霓裳,“你们统统有赏。”
“谢皇上”顾太医和小月纷纷领旨,托霓裳的福,倒有赏可领。
“不是不舞霓裳,而是腹中有儿,不便再舞”霓裳有些娇羞的看着明岚。
“有你这句话,朕就够了,这些日子,你除了气朕,恼朕就是不理朕,今日看到你对朕笑,朕仿佛自己飞上了天一般,孩儿啊孩儿,多亏了你啊”明岚抚着霓裳的肚子笑道,“你还怨恨朕吗?”
“孩儿都有了,如何怨恨?也该放下了”霓裳低下头,将心事隐藏。
“霓裳,你终于想明白了,想通了”明岚捧着霓裳的双颊,虽然霓裳嘴上说放下了,可是明岚心中的那块石头却还未放下,人可以撒谎,可是眼神却不能,明岚从霓裳的眼神中看出她眼眸中那种淡淡的忧伤,其实她还未放下,即使是逢场作戏又如何?只要她愿意对自己笑,这何尝不是一个好兆头,好的开始,或许爱到深处,真的无怨尤。
霓裳笑而不语,投入明岚的怀抱,不敢让他看自己,怕这一眼就自己看穿,她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即使是逢场有戏,她都有些做不到“霓裳,我们己经没有得选,为我活着,好好活着”倪少的话,如撕心裂肺般还是耳边响彻,她却不得不投入他人的怀抱,只因为他说的要她好好活着,每次想起,内心有股锥心痛,却要被深深的隐忍,突然觉得胃中有种翻江倒海的痛,有股血腥之味冲上鼻尖,硬生生的喷了口血在青石板上,沥沥醒目。
“这是怎么回事?”明岚扶着霓裳,看着那口鲜血,心都在颤抖,“顾太医。”
帝夫人给顾太医微微使了眼色,要他隐瞒。
“回皇上,帝夫人这是心郁成疾而致,淤血而出,表示心结己打开,并无大碍,待微臣开些宁神安胎之药,帝夫人定期服用即可。”
“那你还不快去煎药?”
“微臣遵旨”顾太医领完旨,匆匆退下,伴君如伴虎,在这步步惊险的宫中,自己的脑袋仿佛时时都在刀子上架着,丝毫不能松檞。
“你身子骨向来弱,要多多休息”明岚扶着霓裳往内屋走。
“皇贵妃也怀了龙种,皇上是否也是像刚才这般关怀?”霓裳佯装有些吃醋询问。
“呵呵,原来霓裳吃起醋来,竟是这般可爱”明岚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即而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我之间,岂是她人随意可以穿插进来的,你心中再明白不过,她无非是你的影子罢了,有你在,朕要那影子做什么?”
“也亏这影子陪了皇上这大半年的时光,不是吗?臣妾做不到的,她都替臣妾做了,如今这影子也该功成身退了”霓裳无心的说着,“皇上可否会舍不得。”
“原来,你也会害怕失去朕?”明岚戏谑的调侃着霓裳。
“如果臣妾说怕,你是否看不起臣妾?”霓裳低头抚着肚子。
“如果知道你原来也会怕,朕就这半年,就不会这么难过了”明岚握着霓裳的双手于自己掌心,“从凤凰山回来,朕真的很怕你今生都不会原谅朕了,朕的心真的很痛很痛”明岚将霓裳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不要再提过去的事”霓裳听到凤凰山,想到整座山都让明岚拆了,明岚,让我原谅你,谈何容易,内心终于还是按捺不住,觉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就让我忘了吧。”
“好,再也不提”明岚看着霓裳,心中有种隐隐不安。
帝夫人刚得知怀有龙种,便被皇上封为太子之事,在后宫便传开了,帝夫人原来在后宫地位颠峰造极,如今又怀了太子之胎,更是如虎添翼,真的是同人不同命吗?为什么她怀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可以被皇上封为太子,是爱乌及乌吗?她可是曾经跟别的男人私奔而走的帝夫人啊,皇上为什么会如此青睐于她?她在宫中掀风作浪,胡作非为,皇上也听之任之,不闻不问,她对皇上忽冷忽热,没大没小,皇上却仍然宠爱有加,她只是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到底是哪点好,皇上会被她迷的晕头转向,甚至到了有些昏庸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