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听罢,感叹一声:“只知睿王正气,从不知睿王妃也这般心善,真是叫人好生佩服”作了一辑满足的走了。
天香楼二楼上,一位同样风华绝代却透着正义侠气的白衣男子神情凝重,低头正好能从栅栏缝隙望到底下,视线落到那大腹便便的女子身上,剑眉又扭成了一团,眼中痛苦的神色展露无疑。莨葑没想到会再见到她,他疼了这么多年的师妹,他日日夜夜念想着的人!
无力的悲催感蔓延到他的全身,果然,失去的便是失去了,她果然不再留恋他给予的温暖了……只怕在这些漫漫长夜里已早有人代替他给予她温暖。
面纱遮着,他看不见她的表情,人群中再次相遇,他只能这样偷偷的瞧着她……她一手支腰,一手提着素色的裙摆,艰难的步行着……步姿笨拙,哪里还有当年与他一同练剑的轻灵?没有了那伶俐动人的大红,没有了溢满流光的眸子,取而代之的是温和沉静即为人母的她,原来他们已经走了好远好远……
脑海中突然传来了她如莺鸣般动听的声音:“师兄,你给我吹箫听!”、“师兄,我累了,你抱我进去……”、“师兄……”
“云珀……”心中的痛楚连他都吃了一惊。抚上别在腰间的玉箫,紧紧的握着,原是圆滑的菱角突然变得好犀利,铬得他的手掌阵阵疼痛,十指连心,不知是指痛才引得心痛还是心痛引起了指痛。
孽缘起落,沉浮未央,周围传来的喧闹声显得如此的刺耳,心中的暴戾之气如何的压不住了,他恍如魔头,大吼一声:“闭嘴”
突然喧闹的人群就安静了下来,人们面面相窥,搞不清楚这样一个白衣胜雪的公子怎么这样的暴躁,浑身散发着与自身格格不入的杀气,他双目赤红,人群鸟作兽散,个个像脚低抹油一般逃得飞快。
那夜他在她新房之外吹了一夜的箫,吹得玉箫都渗染了暗血,终究还是拦不住她越走越远的脚步……是他推开她的,她就这样阴差阳错的嫁了他最大的敌人,连等他的时间都没有!
忽然一双略显苍老的手扶上他的肩,莨葑下意识的狠狠甩掉。
青衣无奈的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你明知不可以,你们已是不同两条道上的人,你自个将她推开,与老夫无关,你拒我于千里有何用?能将你们拉近半分?”
青衣见他依旧隐忍不语于是又继续说道:“她如今也已失身于人,残花败柳一枝,你留恋的不过是她的相貌,若是你能不在乎她的处子之身,你又能容得下她腹中的孩儿?”
他听罢青松般挺直的腰板懈了下来,像是无声的述说着他的心虚。依旧没有发话,周身散发戾气也稍稍减弱了一些。
青衣笑,他不相信他会不在乎!他赌对了,他就是要用话把他刺醒:“不必留恋,你当初就知道会有这一步,你可曾有拦过?别以为为师不晓得你那夜在那吹了一夜的箫,一切都是你双手奉上的,你如今又何必假惺惺的心痛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