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温暖让狗剩每天都充满活力,感觉全身总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想到崔翠兰,狗剩的心就“扑腾扑腾”地,像是有千万只骏马奔腾而过,这种浩荡的气势就像狗剩的心情一般,每天热血沸腾。
这就是爱的表现,这就是爱的力量。这就是崔翠兰给狗剩的力量。
这日,狗剩去打柴,走到半路,碰到一个平常和他一起打大柴的人,那人看见狗剩已经打好一大捆柴了,就笑着说:“狗剩,你够勤快的啊!我才要到山里去打柴,你已经到打了那么一大捆了。”那人看看狗剩的背上的柴,都是又粗有干的柴,便说:“你今天看来要,要卖个好价钱了。”
狗剩笑笑,点点头。是的,那个人说的没错,狗剩的柴又干,又多,而且用的时间属实是不多,狗剩觉得怎么没有发力,就打了这么多柴。
“狗剩,你最近很勤快,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那人笑嘻嘻地问狗剩。
狗剩得意中略带羞涩对那人笑笑说:“我讨老婆了。”狗剩的话说的那么盛气凌人,那么骄傲自豪,仿若中了状元一般。
那人一听,明显吃惊了,看着狗剩,笑咪咪地说:“是吗?那恭喜你了,狗剩,我说么你怎么这么勤快,原来是讨到老婆了。”
狗剩憨憨的笑,说了声:“谢谢。”说完就要走。
那人突然想到什么,对狗剩说:“狗剩,我差点忘了,你上次和我说,让我给你打听的那个男人,我听我哥说五年前太子抓了一批人去秘密建筑一个宫殿,听说现在那个宫殿建筑好了,要放那些人回来了,不知道那里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狗剩一听跌了一个踉跄。
“你怎么了?”那人见狗剩差点跌倒,上前去扶狗剩。
“没事儿。”狗剩摇摇头,此时已是心乱如麻外加心惊胆战。
那人笑笑说:“一定是才讨了老婆,连日来干柴烈火的缘故,呵呵,狗剩,小心身体啊!”
狗剩尴尬一笑。那种尴尬,看上去更像一个羞涩的孩子。那种羞涩的笑容属于孩子般的天真和满足。
一抹笑容挂在那人的嘴角,看来那个人也在为狗剩娶到老婆而感到高兴,狗剩和这些人的长期交往,在这些人眼中,他是实在的,诚实善良的,尽管他是一个光棍汉,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但是狗剩,依旧整日里踏踏实实的,如今看到狗剩有了着落,那个也为狗剩感到高兴,就乐哈哈地对狗剩就刚才的玩笑话说道:“狗剩,和你开个玩笑,我赶快去打柴了,有了消息,我再通知你。”
狗剩点点头,没敢应声。只想赶紧离开这里,他恨不得自己没有听见刚才那个人的话。因为那个人说的就是崔翠兰丈夫的事,狗剩听的心里很难受。要是人们知道了,他娶的女人就是前几天里他热心帮忙的那个男人的妻子,别人一定会指责他不仁不义,别人一定会笑话他假仁假义,在别人的眼里,他一定会是一个衣冠禽兽的人。其实,这些都是狗剩有时候,给自己扣的帽子。
每每想到这些,狗剩的双腿里像是灌满了铅,狗剩的心里也有如万箭穿心,现在他又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回崔翠兰的家,他是怎么走回家的,他自己也不知道了。
一进院子里,崔翠兰就喜洋洋地迎上来,帮着狗剩卸柴,一边说:“今天打这么多柴?为什么没有去卖啊?天儿还这么早。”崔翠兰是一个死心眼的女人,他认定了的人,就会死心塌地,就如同,他的丈夫,失踪了四五年了,无论带着旦儿多么辛苦,吃过多少苦,受过多少罪,她都一心一意的盼着他的男人回来。着四五年里崔翠兰从未动过恻隐之心。
而现在上天把狗剩送到她的身边,崔翠兰对待狗剩,同样的一心一意,这不仅是因为狗剩的人善良,更因为狗剩对自己好,对旦儿也视如己出。
面对崔翠兰,狗剩低着头,他害怕让崔翠兰看见自己的心事,因为他是一个不善于伪装的人,再怎么装也装不出来一个没事儿人的样子。
崔翠兰见狗剩一副有心事儿的样子,就关心的问:“狗剩,怎么了?不舒服吗?”说着去摸狗剩的头。那是出自内心的关心。
狗剩躲了一下,反过来抓着崔翠兰的手说:“没事儿。”低着头就回屋了。现在,狗剩还没有从给自己愈加的那些罪名里走出来。也许是因为刚才碰到了那个打柴的同伴说的那句话,刺痛了他,他到底希不希望崔翠兰的男人回来呢?
狗剩进了屋,崔翠兰站在那里,顿了片刻,脸上泛起一丝担心,她担心狗剩才决定跟着自己过日子就开始后悔了?她担心狗剩根本就不爱自己,她担心……崔翠兰跟进屋里,把饭菜端上桌子,看着狗剩耷拉的脸,慢慢地说:“狗剩,吃饭吧。”
狗剩再也吃不出那饭菜的香味儿了。他的心里被那可恶的思想斗争给搅得乱七八糟,完全不能咽下崔翠兰做出的香喷喷的饭菜来。
崔翠兰再次向狗剩看去,看到狗剩那一张犹豫的脸,仿佛是狗剩要对自己说再见了。崔翠兰也是性情中人,如果狗剩不想照顾他们母女了,崔翠兰是绝对不会为难狗剩的。崔翠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打了打气,她对旦儿说:“旦儿,到外面玩一会儿。”乖巧的旦儿出去玩了。
崔翠兰追着旦儿叮嘱一声:“不要跑出大门,一会儿娘叫你回来。”崔翠兰得到旦儿的应答,回到屋里,看看狗剩。
狗剩站起来要叫旦儿回来吃饭,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怎么叫孩子出去,饭都熟了,让孩子吃吧。”
崔翠兰伸手拦着狗剩,让狗剩坐下来,坐在狗剩的身边,试探地问狗剩,“狗剩,今天的饭菜不香吗?”
狗剩摇摇头。就在狗剩抬起头的那一刻,崔翠兰看见狗剩的眼神空洞,目光呆滞,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那你怎么了?”崔翠兰拉起狗剩的手,安慰狗剩说:“狗剩,你不要吓唬我好吗?”
狗剩又摇摇头,说:“我真的没事儿。叫旦儿回来,你们赶紧吃饭吧,一会儿别凉了。”狗剩说着,要起身到外面叫旦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