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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悠然,沉默

只是一会,那冰冷的泪珠又一次深深地刺痛着他的内心,也冻醒了他的神经。

“我该找她算清账了。这次,我绝不手下留情。”想着,悠然抹干脸上的泪痕,离开了医院。

希宇看着悠然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不禁涌现一种莫名的嫉妒——我要是比你先认识她,该多好!哪怕是一秒,我都不愿让她待在你身边。我不知道你以后是否能给她幸福,你们最终是否会在一起,至少现在我还是有足够的理由让她留在我身边,只有我能保护她,至少是现在。哪怕你占据她心里最美的地方多年,可我还是放不下,因为她占据了我心里多年,我绝不会让她就这样从我身边离开的。

这样的情愫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它让你爱,让你恨,让你留恋,让你舍不得放弃,又让你恐惧,让你纠结,让你痛苦。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彼此的心里到底装着是谁?是放不下的执念,还是放不下的美好回忆?可惜它依旧不愿解开那神秘的面纱,只得让你去自己探索其中的酸酸甜甜,可恶亦可爱,从古至今,又有谁能抵挡它的魅力呢?

是的,这样的魅力,深深地扎根于悠然的心里,从十几年前的那个宴会上开始,已悄然发芽,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若想连根拔起,怕是比失去自己的生命还痛苦。

幸好,还是理智掌握了主动权。悠然打算先是去学校,向希姐询问一下考试的事处理得怎么样,无论如何,语嫣应该都无法放下考试这事。

今天是考试的第二天,虽然来的学生依旧很多,往常的喧闹依旧存在,只是当铃声一被敲响,整个校园立即陷入了一种荒无人烟般的寂静,让悠然心里有点冷的,怎么一夜之间,学校好像换了样子,变得有些陌生,有些冷漠了。

“老师,考试的事…”悠然刚踏进希姐办公室,话还没说完,看见风灵灵已经在跟希姐讨论什么了。而她俩听见有人说话,齐齐转过了头,只是风灵灵脸上多了一分惊讶和手足无措,似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被悠然深邃的双眼狠狠地盯着,心里像着了火一般难受。看着悠然带着冰冷的脸缓步走来,风灵灵逐渐低下了头,连呼吸都显得小心翼翼了,怕一不小心就把悠然这颗定时炸弹给点燃了。

其实,那颗炸弹早已自燃了。

“哦,悠然啊,我已经向上级禀报了这件事,你放心,学校会处理好的,而且也会另外安排时间,让你们重考的。”

对悠然来说,学校出面也不会有任何作用,即使找到了幕后黑手,要是家庭背景雄厚,也会不了了事,这样做足面子的事,似乎成了各校间的一种“风俗”,悠然早已看透也看惯了。

“好的,我会跟语嫣和希宇说的。”直到走出办公室,悠然也没再看风灵灵一眼。而风灵灵心里却宁愿他表现出愤怒,去恨她,也不愿他这样无视她,无所谓地对她,把她当空气,不理她。

最终,还是没忍住,跟老师告别后,追了上去,尽管这一去,又是把自己的心往枪口撞去。

“悠然…”风灵灵好不容易追上了悠然,拦住了他,然后带着些恐惧,逼着自己去直视那个自己喜欢多年的人,那个心心念念的脸,那让她心寒的双眼。

“怎么?我还没找你,你就迫不及待地来找虐了?”悠然依旧耷拉着黑脸,不给一丝好脸色。

“你知道是我?”风灵灵早知会这样,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出来找了他,可能被他“虐”了,才会安心点吧。

“为什么!”终于,悠然的脸色发生了变化,却是因为另一个女生而发怒。

“我不服!”风灵灵压抑着内心的翻云覆雨,“她凭什么占据你这么多年,明明都不记得你了。”

“你早就知道她是我要找的…”悠然有些许的意外。

“看来,你也挺迟钝的。”风灵灵不禁一笑,“为了你,我可是找了各种渠道,想方设法地不让你们见面,可惜这一次我失策了,不该去国外,没有管好那个邪恶的小狐狸。”

“你再说一次试试!”悠然这次真的怒了。

“呵呵,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呢?我为了你,原有的好形象早已毁了,我还介意什么呢?夜悠然,不知说你傻还是蠢了,你到底明白明白你自己是否真的还喜欢她,还是因为当时的承诺才坚持到了现在,你有没有细细想过。她都有她自己的骑士了,你现在又何必去强插一足?”

这一次,轮到悠然沉默了。

“是,有这样的回忆确实是美好的,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人都会变的,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小时候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放过自己,那个过去的自己,那个背负着沉重承诺的自己?”

“你不明白我,就不要在那里自以为是地胡说。”

“我不够了解你,说笑了,悠然,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知道的人没有不清楚我对你的感情,只有你不愿面对我的存在,我的感情的存在。想让我放手?除非你真正地再次爱上她,让我可以无怨无悔地放手,那我从此不再纠缠你。可是现在,你甭想!”风灵灵又补充说道:“只可惜,有没有这个机会成功,还是个未知数,因为你有了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不妨告诉你,叶希宇,就是在那次绑架,你离开她后,弥补了语嫣记忆空白的人,实话告诉你,他丝毫不比你少爱语嫣一点,可以说,比你更爱她,更会爱她。因为你,她受牵连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个你应该很清楚。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如果你还想继续追寻那个小时候的爱恋,那你可要小心保护你家那个宝贝了,我可不知道自己在失控的情绪下还会做出什么事来,你知道的,我可以做到。”说完,风灵灵飞奔消失在悠然面前,手臂遮掩着双眼,泪撒风中。

童话里的灰姑娘因为在舞会上掉了一只玻璃鞋,王子依靠着这只鞋,找到她,最后过上幸福的生活,可现实真能如此幸运吗?人的一生不过十个十年,时间来去匆匆,过往的人也来去匆匆,能遇见相识已不易,为什么我还要以一个承诺绑架着过去的我们呢?对于希宇,这样又是一个怎样的“公平”呢?我明明没有为她做过什么,甚至伤害了她,那我现在又有什么理由去索取那个小时候天真而没有责任的承诺呢?我又是凭什么把她绑在我心里呢?绑在我身边呢?

悠然陷入了沉思。本来想找风灵灵理论,却不想被说服了什么,心里的某些东西开始动摇了。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不需要解释,也许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是你心动的原因,爱萌发的原因。感情淡漠也是不需要理由的,它只是经过时间的洗涤,让你看清了自己,看清了感情。在感情方面,没有谁对谁错,所以也就没有理由责怪那个先放手的人了。

可是,当你真的开始动摇了,你一直以来的信仰开始崩塌时,你也没有理由去责怪你会失去的东西,也没有机会去悔恨,去后悔当初的想法。那只能说明,你输给了自己,也不能怪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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