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云抚着被打伤的地方有些吃力地起身,她稍稍运功调息感觉好多了之后就转眼看着窗外,现在是清明,天空还是蒙蒙亮,有些凉意袭上身躯,但她也没心情再去睡个回笼觉了,她看着仍旧安放在柜台上的薰衣草,心里百般感慨。
薰衣草在金国很普见,也不名贵,几乎是随处可见的野花野草一类,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喜欢去摘一些回来放在忘心里,也许是因为他吧?他身上惯有的那种淡淡香味,和薰衣草的味道很相似。所以她才会总是摘薰衣草回来。
她已经习惯了这颗心总是会突然想起他,也习惯了再想起他时心里还会有淡淡的痛,但是她已经能够淡然一笑去面对了,把感情隐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亦云,一大早起来就发呆啊?莫不是昨晚被打傻了?”秦天阑笑了笑,仍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我被打傻了你有什么好处?”何亦云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好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好好休息了。
“好处当然有啊,你要是被打傻了我就照顾你一辈子。”秦天阑笑得一副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翩翩然来到她身边看着她。
“又在贫嘴。”
秦天阑看着她不理会自己也不以为意,只是依旧笑眯眯地看着她有些苍白无力的脸,“唉,看你遭受无妄之灾我心里泛疼,这样吧,我补偿你。”
“哦?给我多少钱算补偿?”
“谈钱多伤感情啊!再说了,金钱哪有无限风光令人着迷?”秦天阑轻摇纸扇,面露向往神色,“青青草地,碧水蓝天,如此美景亦云可喜欢?”
“啊?”
“我要带你去赏美景,吃野味,喝醇香的美酒,看醉人的妙舞,听那天籁之音,赏那皎洁明月。”秦天阑边说边起身漫步徘徊,声音低迷却好听。
“亦云可愿陪我?”他转身,脸上的笑容如那晚间的明月一般清朗,却又让人觉得纯净温柔。
何亦云愣了愣,随即扶额,“你这泡女孩子的调调怎么又来了。”
秦天阑嘴角的笑容露出了一丝破绽随即崩塌。他无奈的撇了撇嘴,用纸扇轻点额头,“亦云你对我这么个翩翩美男子就没动过心?”
“动心?你开玩笑吧?”何亦云笑得有点揶揄。
“唉,这可如何是好。亦云啊,你好歹是个女孩子,这都老大不小了还没考虑过自己嫁不嫁人?”秦天阑一副担忧神色地望着她。
“咳咳,这话轮不到你说吧?再说了,我嫁不嫁人,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啊。”
“亦云向来不好男色,莫非是……”秦天阑一把摇开纸扇遮住面容只余一双好看的眉眼有些疑惑,有些惊异,还有些“孺子不可教也”的无奈神色。
“想哪去了!”何以云瞪他一眼。
“不然亦云与我相处三年为何不曾动过心?皇宫里不少宫女见了我都不免多看几眼,更别提我府中丫鬟了……”
“你怎么说的好像是我错了一样……”
“难道不是么?”
“我……”何亦云咬咬牙,心里暗想算了,斗不过他。
“亦云啊,还记得昨天的约定么?”
“嗯……”
“虽说你去了吧,可是是你自己去的,这可不赖我,你也别想反悔哦。”秦天阑笑得无害。
“唉,你早就打算让我去了吧?算了,去就去,反正不知道你有多少法子会强迫我去……”何亦云下了藤椅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
“对了,去哪?”
“过几日便是皇家狩猎的日子,当然是去狩猎场啊!”
何亦云身体一顿,狩猎场?皇家度假的地方?如此一来,那夏沐倾岂不是也要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她并不打算让秦天阑知道自己的事,所以也从没和他提起过自己以前的事。
这可怎么办?何亦云在心里苦恼着。
“罢了,去就去,只是有个条件。”
“好啊,是什么?”
“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还有除你之外我不想见到任何达官显贵。”何亦云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
“呵呵,那是自然!”秦天阑收起纸扇。“这件事好办,不过我也有个要求。”
“说吧,只要我能接受。”
“你肯定能接受。我的要求就是你不能穿男装,你要穿女装。”
“不行!我习惯穿男装了,突然要我穿女装做什么?”
“你穿男装我很苦恼啊,再说了,我身边已经有阿隽了,就差个丫鬟了,只有你扮成我府上的丫鬟我才能顺利带你入宫,并且不让别人注意到你。否则我就只能向父皇说我有一个好友要来参加……”
“好吧……”何亦云无奈地摸摸额头。突然她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看着秦天阑,“哦对了,到时候你不能叫我名字!”
“哎?为什么?”
“别问那么多,你就叫我阿云好了,不管人前人后都只能这么叫!”何亦云故作目露凶光,威胁似的看着他。
秦天阑愣了一会儿,随即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哎哟,你这样叫我多不好意思啊!”
“你就不能认真点吗……”
“好啦好啦,阿云,你身上还有伤,这几天就去我府上休息好了,到时候我带你也方便。”说完秦天阑就起身要抱她。
“哎哎,我有腿可以自己走,反正我也给你花了不少钱就去你府上暂住几天算是你欠我的,不过说好,要低调点,别让别人知道我。不然我觉得我自己会没好日子过。”
“好,就依你。”
秦天阑扶着她出了忘心,门外早已有等待的马车,待到何亦云锁好门,她就在秦天阑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调转了车头,在毫无一人的街道上慢慢地离开,他们丝毫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在一棵树后缓缓出现。
他的脸色有些疲惫,眼眶上还有淡淡的黑眼圈,可他的眼神里却散发着夺目的神采,他有些高兴,有些茫然,还有些隐隐的醋意。
他看着那辆越行越远的马车,目光变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