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通经理的电话,我答应。那时我已看过信的内容,觉得很荒诞。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观点和言语来表述我的看法,只觉得那样的事情实在是骇人听闻。至于信里面到底有怎样的内容,请允许我暂时保留一点点的悬念。在踏进****镇后,谜底将一点点解开。
****镇,画面感极强。闻听这三个字时,就能联想到遍地婴儿尸骨的场景。就算不是这样,****镇也一定是特别荒凉的。于是,我在电脑里搜集了一些关于****镇的资料,但并没有结果。不过我搜到其它国家,也有将婴儿尸体丢弃在荒岛中案例。
早年,不像现在,科技发达,处理尸体的方法很灵便。那时处理无名尸,是随便掩埋在荒野,而那些离开母胎的死婴,就随随便便丢在远离城市的荒山野岭中,任由阳光暴晒,随便豺狼吞吃。那些图片中我能看见,漫山遍野的****,像是堆垃圾一样,蝇虫漫天飞舞,臭味熏天。
如同人间地狱。
经理答应,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会格外关照杨春妮和胡丽瑶。
于是,在和杨春妮与胡丽瑶知会以后,我离开酒店。我带着经理给我的地址,坐进了出租车里。那时是早晨十点钟,阳光明媚。天空是海蓝色的,云儿自由自在地翱翔。但我的心却是阴沉的,脑子里总能浮现出那漫山遍野的****。
隐隐约约中总是有种错觉,他们在我的脑海中苏醒,如浪涛般朝我涌来。
“到了。”司机师傅提醒。
我睁开眼睛,付了钱,下车。走进港,租了一辆快艇。当我提及****岛的时候,快艇师傅很认真地打量我两眼,随后问我是不是家住在****镇。我说,不是。他又问我,那为什么要去哪种地方。我只说自己想去看看,好奇。
“有些事情,最好不要好奇。”他的话像是对我的告诫。但不管****镇有多么可怕,我都要到那里去看个究竟。
“我只是随便走走。”我话罢,上了快艇。
****镇距离三亚市很远很远,以至于镇子与市区的来往不是很密切。我能想象到,一个脱离市区帮助的镇子会是什么模样。破落,犯罪率升高,就业难,没有好学校和好医院。但这不过只是我的想象,****镇到底怎样,只有到了,才能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海风很咸,很涩。毒辣的阳光落下,像是在海面中燃烧一般,一股股热浪在眼前升腾。我用帽子遮挡毒辣的阳光,望着浩瀚无际的海洋,和海洋深处时隐时现的那一座座无人的荒岛。我热得快要喘不过气,心里闷得发慌。
两个小时四十分钟,才抵达尸婴岛。
我下了船,付了钱。
走的时候,船家叮嘱我,这里每周的三日双数有船离岛,而今天是星期三,明日星期四,刚好在下午的时候有一艘船回三亚市。
“知道了,谢谢,给您钱。”我付了钱,登岛。
岛上有点荒凉。按理说这里应该草丛葱郁,林木密集,但却与我的想象大相径庭。这里面有些地方的植物生长得的确很茂密,而有些地方的植物全都枯萎,就像是秃顶的男人,看上去是那样的不舒服。我想这一定和****有关。因为胎儿在母体里时,是先被药物毒死,之后在弄出母体。那么婴儿尸身上,就一定是有毒的。这可能是导致岛上部分植物枯萎的直接原因。
岛屿面积不大,但也需徒步一日,才能绕满一圈。
我顺着一条宽土路前行,随后看见立在路边的路牌,上面写着****镇三个字。我继续向前行走,有十几分钟的时间,****镇就出现在我眼前。
和想象中一样,荒凉。但这种荒凉并非是残垣断壁,像是古老村镇那样。这里的荒凉,源于一种极其诡异的氛围里。那一座座我叫不上名字的古怪建筑,让我有了一种错觉,像是置身于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像城堡,却没有城堡那样的规模。像巫师的土屋,却是青石建造的墙壁。
总而言之,很怪。
镇子里的居民生活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并没有像我意料中那样,对我这个陌生来客指指点点。他们是那样的平静,甚至不看我一眼。我按照地址来到他祖母的家里,那是一座很大的宅子,宽敞的院落里面耸立着一座二层样式古怪的小楼。
叩门。
开门的,是个三十几岁的女人。但她给我的感觉,却像是十几岁的孩子。她含着自己的手指,歪着脸看我,嘟着嘴,问我是谁。我向她道及自己的来历,可她并没有搞清楚情况。不难想象,我面前的这个女子是个智障。
我不请自进,来到院落中。
在院子里有一颗巨大的榕树,榕树下面是一口涌出泉水的井,最后都流进田园里。我去过的很多地方很多的宅子,里面都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一棵树,而树下面也都有一口枯井,真是耐心寻味。越过这棵树和这口井,我走到那幢宅子门前,仰面看去,感觉很古怪。
门开了,首先出现在我目光里的,是个推着轮椅的中年妇女。随后我目光下落,看见坐在轮椅上的老婆婆,看样子,她就是这栋宅子的主人。我向她问安,并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她有点古板,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就连推着轮椅的女人也是一样。只有刚刚那个女智障,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傻笑着。
可真是古怪的一家人呀。
“进来吧。”她冷冷地说。
“喔。”我尾随她们走进去。
屋子里面的陈设有点六七十年代的味道,什么都是旧的。就连挂在厅堂中间的门帘,其色彩也是那样的古旧。我坐在沙发上,看似古旧,却很牢固,也很舒适。老婆婆坐在我对面,那女人推着轮椅离开。透过窗子我能看见那个智障,在院子里和蚂蚁玩得不亦乐乎。
“信你看过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冷。
“嗯。”想起那封信,我仍觉得匪夷所思,“我想知道……”
“不要多问。”她说,“让蓉姐带你去休息,晚上吃完饭的时候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说完,她叫来蓉姐,就是推着轮椅的女人,应该是个佣人。她向老婆婆行礼,很规矩也很礼貌,可到我这里时就变了一个态度,语气很生硬,“我现在就带你上楼去。”
一个没有笑容和欢乐的家庭,整天绷着脸不难受吗?
“蓉姐。”走在楼梯上的时候,我叫着她的名字,“家里就你们三个住吗?”
“我们请你来做事,不是请你来问东问西的。”她很不客气地说。
“可不问,我怎么做?”我表示困惑。
“不是说了么,晚上的时候会告诉你。”她还是那样的不恭不敬,难道上学的时候老师没有教过她待客之道吗。我算得上是家里的客人,就算没有笑容,起码语气也好点吧。就好像我是不速之客,到她们家里催帐似的。
她把我带到二楼,拐角的房间里。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里面有一张床,床前面的墙壁上有青铜花边落地镜。只要躺在床上,就一定能通过镜子看到自己。在镜子旁边有古香古色的梳妆台,梳妆台的左面是房间的窗口,两扇床,但都被暗红色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你的房间到了。”她站在门口,说。
“你确定我住这里?”这明明就是女孩子的闺房,于是我问她。
“没错,他们来的时候都住在这里。”她的话让我更加困惑,于是我问,他们是谁?她没有回到我的问题,不言不语地离开了。我直立在空空的走廊里,望着光秃秃的墙壁,也注视着她那臃肿古怪的背影。心里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感觉,觉得这里很不正常。
我走进房间里,打量。
拉开窗帘,让阳光充足地照射到屋子里。房间很宽敞,住起来一定很舒服。尤其是那张古香古色的软榻,躺在上面的时候别提有多么爽。可坐起来的时候,我就看到床前面墙壁上的落地镜,自己的脸和床就映在镜子里面。
下床,走过去,端详了一阵。
虽说是一面很古怪的镜子,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我借机会,自恋地欣赏着镜中的自己。
“这张脸长帅得太特么夸张了,就是女鬼都得被你迷得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