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懂事开始,他在深宫中目睹了无数没有硝烟的战争,无数人在这场争斗中枉死,没有人同情关心他们,连他自己的母后也是踏着他人的尸体才登上凤椅,而自己的父皇也只能充耳不闻因为后宫的争斗是永远无法平息的。从小他便知道在这宫闱中没有谁是真心待人的,也没有人是永远的胜者。能逃避这场灾难的方法除了死和出家外只有伪装。让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你是一个没用、难成大器的废物,那样你才能躲开那些争斗。可是,现在看来他的想法太天真了,他永远无法逃避而他一直以来的逃避现在已经无法再继续了,因为他是皇上的儿子。
原本以为自己的戏演得很好可以骗过所有人,没想到她居然一针见血地将自己所有的伪装完全打破,她到底是怎样一名女子?她的心中到底在想什么?
“我知道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只能遵命咯。”龙飞煜故意装出无所谓的轻佻样,摊摊手表示他没有意见。
青衣沉默地走出了书房把龙飞煜一个人撂在那儿。其实,她原不想说那句话,可是如果她不说那么龙飞煜就不会乖乖地学习修身养性,如果他不定性那么必然会在宫中惹出什么事。现在他的装傻也许还可以蒙蔽许多人,可是在不久的将来他伪装将不再管用,因为即使他再装傻也照样有人不会放过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让他在朝阳宫内一避免一些是非,但是将来还得从长计议。
哎……看样子自己要尝试着习惯这种被约束的无聊生活了。躺在椅子上翘着椅子两手背脑后一声长长的叹息后开始打量起这书房,除了书和画外什么也没有,难道自己将来真的要和这些死气沉沉的东西打交道吗?
深夜,宫闱的一处昏暗墙角两个黑影交谈着。
“你说皇上心中人选不是主子?”
“奴才是无意听见皇上与六王妃的对话,提到了十二王爷所以奴才猜想皇上对主子心有余悸。”一个尖尖的声音一听便知是位公公。
“主子交代的事别忘了,快去办吧。”
“是。”
“好了,我会转告主子,你先回去,别让皇上发现了。”
“是。奴才告退。”
两个黑影分头离开了墙角边,而在墙的另一边另一个黑影探出头,在黑夜的掩护下没有看清那人的容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刚才那两人的谈话已经尽收那人耳中。
嗣阳宫书房内,龙飞玉一脸淡漠地练着字,跪在地上的人试探性地抬起头望了他一眼,见主子不做声也无任何表情只能低下头继续等待指示。
龙飞玉似乎一点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自顾自地写着。跪在地上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主子,您有何吩咐?”
龙飞玉稍闭了闭双目,“退下吧。”龙飞玉睁开眼继续低着头写着。
“是。”
待人退下后,龙飞玉搁下笔,望着自己所写的字,拿起纸靠近一旁的蜡烛点燃,熊熊烈火燃烧着纸将它变成一团灰尘。火光映衬着龙飞玉俊朗的面容和他嘴角那一抹诡谲的微笑显得异常诡异。
大限将至,太子人选未定,龙禹轩忧心重重。
“皇上,您还在为太子的事担心?”凤婉湘靠近龙禹轩身旁坐下低声问。
“太子人选事关重大,朕岂能不担心。”龙禹轩站起身将双手背于身后在大厅内来回踱步。
“皇上,您是在担心玉儿吗?”
凤婉湘一提龙飞玉,龙禹轩两道剑眉锁得更紧。“玉儿那孩子才智过人,若用在正途必是治国能臣。但……罢了罢了。皇后,你近日可有见煜儿?”龙禹轩突然想起那个混世魔王,听说他近来十分安分连宫都不出整日待在朝阳宫。
“煜儿,臣妾也许久未见。皇上想见煜儿?”
“来人!摆驾朝阳宫。”龙禹轩闻言便决定亲自去朝阳宫看看,一向混世不羁的儿子是不是真的变乖了。
“皇上皇后摆驾朝阳宫!”
朝阳宫内传出阵阵悠扬的琴声,琴声虽美却透着丝丝忧郁似乎琴者心中有着无法释怀的事。琴声如人,这是琴者给人的第一感觉,琴者如她的琴声般清冷脱俗,有着一股不被世俗所染的感觉,甚有“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之意,可琴者身后却是金碧辉煌的奢华宫殿,与她的脱俗甚是不符。伴着琴者的琴音,桀骜不羁的人也随着唯美的琴音远离尘嚣,仿佛来到一片清净的幽谷中,在这幽谷中只有他们二人,她弹琴我做画。
“皇上皇后驾到!”朝阳宫中传来一声从未有过的喊声。在朝阳宫内从来不会有其他人来造访更别说是皇上和皇后了。
众人纷纷出来迎接,原本只顾弹琴的青衣也因为这声叫唤停止了悠扬的音符而他也因为琴音的终止而从虚幻中被拉回现实。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奴才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平身,免礼。”
龙禹轩径直走向上座凤婉湘也跟着坐于上座。
“哈哈哈,没想到煜儿真的在宫里,朕还以为那只是传言!”龙禹轩一见龙飞煜真的在宫里没有出宫一时忍不住大笑起来。要知道自己这个混世魔王儿子从来未在宫中待过完整的一天,没想到现在居然能在这待上这么久,看来这凤舞真是不简单!
“父皇,你不希望看见我待在这吗?”龙飞煜一向不遵照什么礼法更没有什么规矩,他只是随性而语,他的个性所有人都了解习惯了也就没人会怪他了。
“难得我们伟大的混世魔王会待在这个沉闷的宫里,真是难得啊!煜儿,你不会是想把朕的皇宫当成那些市井来胡闹吧?”龙禹轩虽然语气中针对着龙飞煜似乎有着嘲讽的意思,可是他的眼神和表情却充满着宠溺的感觉。
“如果父皇不介意我很乐意把皇宫当市井来玩。”龙飞煜玩世不恭地笑着、说着。
“煜儿,既然你决心留在宫中,那就去跟傅芫学学怎样打理朝政事务吧。”龙禹轩趁热打铁,借着这个机会让这个混世魔王好好定定心。
“我?父皇老爹你没搞错吧?你让我去学那个?”龙飞煜指着自己一脸诧异地瞪着他龙禹轩说。
龙禹轩没有理会龙飞煜的惊讶转而对青衣说:“凤舞,你觉得如何?”
“父皇所言凤舞没有异意,相信殿下也没有。”青衣清冷如雪莲般的绝色容颜衬着她冰冷无比的声音仿佛一个魔咒把龙飞煜给带入了一个他从未涉及过的世界。
翌日清晨,龙飞煜头一次起地这么早,而他之所以起这么早全拜他的妃子所赐,一大清早就让自己梳洗干净到那个叫什么议事阁的鬼地方去和那个举世闻名的老顽固傅芫谈什么天下大事。
一踏入议事阁的大门,就看见五个加起来最起码三百岁的老者坐在那,“六殿下,请上座。”一个看似是带头人的严肃老者开口道。
此人便是傅芫,三朝元老,连皇上也敬他三分,宫中上下无不对他心生畏惧。
可是他龙飞煜却不把他放在眼里,反正他也从来没和这个老顽固打过交道甚至可以说根本不认识他。自然不必怕他,大摇大摆地坐到傅芫身旁的位子。
傅芫轻瞥了龙飞煜一眼,常人被他这么一瞥肯定浑身发毛,可是这龙飞煜依然跟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
“近来洪水肆虐,生灵涂炭,遇难百姓无数。各位可有良策?”傅芫抚着长须剑眉紧锁,显得十分犯难,看来这洪灾的确让他十分闹心。
“微臣认为应派专员修筑堤坝,以免洪水侵害周围省界。”一个有点中年发福的老者回到。
“下官认为应先安抚灾民,以免引起暴乱。”另一位瘦地像竹竿一样的老者应和到。
龙飞煜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在那里热烙地讨论着赈灾的事,而自己在一旁差点没睡着。
“六殿下,您有何良策?”傅芫犀利的目光射向一旁昏昏欲睡的龙飞煜道。
“啊?什么?”龙飞煜正要进入梦乡之即却被傅芫所惊扰,一脸迷茫的他根本不知道刚才这几个加起来超过三百岁的古董在说些什么。
“六殿下,老夫是问您对洪水侵害造成的灾害有何良策?”傅芫叹了口气,无奈地摇着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这个嘛……你们早知道会发洪水为什么不多种点树?以前都干吗去了?”龙飞煜摆了摆手一脸轻佻地说。
众官员闻言不禁沉默,就连刚才正襟危坐底气十足的傅芫也不再吭声只是低头做思考状。混世魔王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让他们这些大小官员意识到这次洪水侵害是他们自己所种下的祸根,现在补救也为时已晚。
“咦?怎么都不吭声了?”龙飞煜见众人一个个都低着头一脸自责外加无奈的样子,不经感觉有些奇怪。
傅芫抬起头道:“李卿你负责开粮赈灾给逃往城内的灾民。尧利你亲自去监工堤坝。苑范你带着太医去安抚灾民为受伤百姓疗伤。礼燮负责采购和运送造堤坝的材料与粮食到灾区帮助灾民。而老夫与六殿下则负责筹集银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