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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霸占

青衣,现在你回忆起当初了吗?你回忆起自己所犯下的罪恶了吗?现在,你明白为何我要你下界赎那三千年前的罪吗?是的,青衣,我想你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虽然你并未为真正地赎罪,可是你却得到了一颗凡人的心,这颗凡人的心将成为你永远的赎罪,因为你有了凡人的心同时也有了凡人的七情六欲,从你流下那滴泪开始你就不再是仙人而是一个普通的凡人,一个有着生老病死的凡人……

三千年前,原本十分正常的四季交替在冬末春初却出现了异常的天气。二月初原本应是入春之即,可天气却依然寒冷无比,大雪如鹅毛般飞舞,人们都为如此奇怪的天气感到疑惑。早春二月竟还要披着厚重的冬衣,半月过去了天气未见好转,雪越下越大天气也越发寒冷,整个人间就如同一个巨大的冰窟一般。整整半年过去了,人间四处积满了冰冷的白雪,有些茅草屋甚至被大雪所压垮,街上到处是因寒冷而瑟瑟发抖的人群,有的婴儿老人早已被活活冻死。

人类并不知道这样异样的天气从何而来,在那遥远的天界中正上演一场巨大的阴谋与权利之争。四季中代表冬的“冬”不甘心做四季之末更不愿做四季中最不被重视的季节,所以她决定霸占整个四季!她决定与雪邀联手,让整个世界只有冬天,只有大雪,只有寒冷。她,从冬天之神变为了千年的雪妖。

首先她要霸占四季之首的位置,“春”代表四季中的春天受万人敬爱。三界中最邪恶的神猜透了她的想法便以无边的法力为诱惑利用冬来达到他的阴谋。

冬用从邪神那所学的法力冰封了春、夏、秋三季之神,完全霸占了四季,让整个四季陷入无尽的寒冷肆虐中。

“冬!你可知自己已经犯下了滔天之罪?”数不清的天神以除恶之名来向冬兴师问罪,眼前这个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小神已经不是第一个前来送死的神。

“你是何人?竟敢管我的事!”冰冷的蓝眸带着嘲笑的神情看着眼前这个面带薄纱不露容颜的少年,但即便他带着面纱还是掩盖不住那张绝世容颜,长发随着雪花一同飘扬,美得叫人神移。

“我乃太阳神座下暗之神,今日我要取你性命来祭奠那无数亡魂。”自称为暗之神的少年双目坚定地看着冬,那份坚毅表明了他必胜的决心。

“哼!那些愚蠢的凡人死再多些又如何。更何况,你一名不见经传的小神就想取我性命?笑话!”冬不屑地冷哼一声,白衣轻挥一道强大的冲击就将少年震得无法站立,见次景冬更为猖狂。“想和我斗?还是请你的太阳神大人来吧!”白色的长发、白色的长袍飞扬与雪融为一体,蓝眸冷笑着看着连站都无法站立的少年。这样不自量力的神是愚蠢的。

“我答应过太阳神大人,一定打败你为天界除害!”暗之神忍着身上的疼痛艰难地站起身,紧锁的剑眉透出几分刚毅之气。

“打败我?你凭什么打败我?”冬对暗之神的坚持充满了疑惑,明知不是她的对手却口口声声嚷着要打败她。像他这样的小神其实只需用一根手指就可以将他捏地粉碎,可是冬却没有那么做,她想知道这个小神在坚持着什么。

“凭我是正你是邪!邪永远不能胜正!”暗之神深知讲法力他绝对不是冬的对手,可是身为正义一方的他哪怕拼尽全力也要将这个邪恶之神打败!

“正?邪?哼!若没有邪又哪来的正?我是邪又如何,为了得到想要的东西我必须付出代价,而我所付出的就是身上的‘正气’!我用‘正气’换取了强大的魔法,那又如何?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冬原本也是一名苛尽职守的神,不断延续着四季的交替。可是,逐渐她觉得不公平。为何她要做四季之末,为何她要成为被人忽视的季节?所有的不甘都做了邪恶的根源,她开始妄图霸占四季,她将原本的“正气”换取了强大的法力。现在她做到了,她冰封了其他三季之神,她终于可以霸占四季让整个世界只有冬天!

“冬,我要带天界众神惩戒你!”暗之神额头中心显出一个淡淡的月牙型亮光,秀发瞬间竖立一股强大的起场在他周身散开。“哼!自寻死路!”冬冷哼之即左手出现一把利刃,在暗之神还未反应过来前刺入他胸口。瞬时,起场消失,面纱滑落露出一张绝世惊人令人屏息的脸,谁曾想到世间会有如此美到无法形容的脸,而这张脸的主人却是一名男子。

“冬……终于我还是死在你手中……”他,并非什么暗之神而是太阳神的弟弟——月神!月神,控制着幽冥之力,世间所有冰冷、黑暗之力皆因他的存在而存在。身为冬季之神的冬一身冰冷之气也受着月神的神力所制。

“月神大人!”冬虽冷酷却对月神有着极其的尊敬感,现今看见死于自己冰剑之下的竟是他,追悔莫及。

“冬……你的力量太过强大,我无法打散你身上的邪恶法力。但是,只要我死了,那么一切的冰冷与黑暗就不复存在了……”冰蓝的双眸望着冬冷艳的脸庞轻柔地笑了,从未见过月神的笑容,原来他的笑是世间最凄美最轻柔最无瑕疵的。

瞬间,原本还温柔笑着的神消散成无数光点,绚丽、夺目却叫人心碎。从此,这个世间将不再有幽冥之神,因为他已同这冰冷的寒冬一起消失……

天极之处,被冰封的三季之神得一复苏,人间也恢复了春意,饱受寒冷煎熬的人类喜及而泣感谢着上苍开眼。但他们并不知道,为了他们的安危天界从此少了名至关重要的神。同时,为了维持人间日夜的更替太阳神让一名曰暗之神的神前去顶替月神之位。但,没人知道这暗之神是何人又何而来?只知他酷爱白色,天界每一处都充斥着白色,除了他的月缘宫外。

轮回而过晃眼三千年,四季依旧,只不过那冬天少了几分寒意。原本的冬季之神已被雪神所替代,而冬身处何处无人知晓。直至某一日,一名身着青衣的仙人出现,她的容貌与当年的冬惊人地相似。众神开始惊恐,他们害怕三千年前的事会再次发生。但是,三千年前的命运并为覆辙,青衣仙人只是来赎罪的,向人间赎罪,向那个在三千年前曾为唤回她而丧生的神赎罪。

原以为龙飞煜是她的赎罪之人,想不到龙飞玉才是她的赎罪之人。难道,这是上天的一种戏弄吗?还是,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一手造成的。若她不在那次晋见上出头,若她不答应嫁于龙飞煜,若她不为龙飞煜谋划这么多,那么现在的形势必定不会如此。她的赎罪之人被她所害死,就因她自以为一切都在顺应天命,却不知自己正在一步步改变着注定的事。

三千年前,他应她而死;三千年后他依然因她而死。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宿命!月神,冬对不起你。龙飞玉,青衣有负于你……

身后,一个怜惜的身影伫立在那凝视着双眸出神的青衣。今日,她的那滴眼泪震惊了所有人。谁会想到一直被喻为“玄冰佳人”的她会因为飞玉的死而流泪。他们二人自进宫开始并未有过多接触,照理应该不熟悉才是,可为何青衣会为他而流泪还口口声声说着“对不起”。

“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青衣望着月勾出一抹轻柔的笑扬声道。

哎,不论怎么她还是她,依旧是那个心思细腻睿智过人的她。“呵呵,看你一个人在赏月没敢打扰。”龙飞煜挠着头走近凤舞,瞥了一眼竟发现她嘴角绽放着一朵淡雅之花。回忆起,这是她第一次有笑容,即使是隐约而显却也实属可贵。

“殿下,为何如此看着我?”青衣没有移目却能感觉到龙飞煜的眼神。“啊?那个、那个……”龙飞煜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不停地抓耳挠腮十分困扰的样子。“殿下是在疑惑为何我会笑是吗?”青衣还是青衣,总能洞察他人的心思,让在她面前的人永远都是x裸无法有任何掩饰。“我也不知为何要笑,只是当我发现殿下偷偷站在身后时我就想笑,现在我终于知道原来笑的感觉是怎样的。”龙飞煜轻轻颌首突然又抬起头很是不解地问:“难道你从小到大就没笑过吗?”

青衣不语只是点头,的确当她有意识开始她就从未笑过,她不知笑为何物更不知道笑的感觉是怎样的。当然,她也不知什么是哭也从未体会过哭的感觉。而这次的赎罪之行让她真正感受到了二者,哭带着一点苦涩胸口仿佛被巨石所压让人透不过气;而笑却恰恰相反,笑有着甜甜的感觉能驱散心中的不快与忧伤。如此矛盾、极端的滋味她终于体会到了,这次的赎罪并非全无收获,最起码她知道了喜怒哀乐为何物。

“凤舞你还真是与众不同,不过,也正是因为你的与众不同才会让人感觉如此特殊。对了,你怎么知道他是我们的内应?”龙飞煜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可以很好地转移话题。

“曾经他两度秘密送信给我,而最近的一次便就在前几日,他让人送来一封画着画的信告知赵士仁有意将手上的假药清仓,这么一来我们便再无证据抓他。所以,我才让殿下散布了我们下江南查假药一事。”青衣看了龙飞煜一眼继续说道。“我也并不确定,只是猜测。直到最后他进破庙没有听命赵士人杀我们时我才确定。”听了这么一席话龙飞煜才知道原来凤舞一直都是凭直觉猜测的,这让他不得不佩服这名女子的洞悉力与敏锐的直觉。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皇帝老爹已经拟书对外宣称十四弟病重而亡,并且以皇子待遇下葬。”龙飞煜虽然表面放松了下来,可是这心里却实在不好受。不论怎么说龙飞玉都是他的皇弟,落得如此下场他也觉得不是滋味。不过,这么一来他更确定当一名混事魔王比当国之栋梁要活得开心多了。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青衣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努力释怀心中的那份长达几千年的愧疚感,不过即使一切都结束了她仍无法完全放下。

“凤舞,我们一起出宫好不好?”龙飞煜小心翼翼地拉了拉青衣的衣服示意她回头看着他。

“出宫?殿下想去哪玩?”青衣回头看着龙飞煜心想这个混事魔王好玩的本性又开始犯了,不过现在她也已经无意去x他做任何事了,只要他高兴随便怎样都行。

“不是出去玩,而是离开这里离开皇宫。我们可以浪迹天涯或者找个深山隐居过着与世无争的日子。”龙飞煜认真得执起青衣的纤手,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愿,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你是否也愿意呢?”

执子之手与子携老?他要执我之手与我携老,可是他并非我的赎罪之人,我来人间也并非为了他。

青衣,既然你的赎罪之人已死,而你与这龙飞煜既然有缘就不必太过执着,既然已成定局就随之而行吧……

“若父皇同意,臣妾没有异议。”凤舞没有直接回答,但是这样的答案却足以让龙飞煜兴奋不已。“好!我这就去跟皇帝老爹说!”说罢,龙飞煜便心急火燎地冲出朝阳宫直奔轩阳殿。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这么兴奋如此欣喜过,想到能永远脱离皇宫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更令他高兴的是凤舞答应与他一同离宫。打从她进宫开始,他就打心底怜惜她,总觉得这样的佳人不该留在这硝烟弥漫的皇宫,现在他终于可以带她走了,带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逃脱这个高墙红瓦所砌成的豪华牢笼!

青衣抬眸,突然见弯月之上有一身影。身影伫立在那长发飞扬右手边持着一物,当身影将手中之物放在嘴边时一段委婉凄美的笛音传来,似乎在诉说着千年的缘起与缘灭,兜转数千年最终换来的还是永远的遗憾与割舍。笛音越发凄凉,没一个音符都透着吹笛之人心中的悲凉与无奈。有些事看似别改变了,其实它的实质依旧延续着没有丝毫变化。三千年前,他为她因她而死;三千年后,他依旧为她而亡……

而那边龙飞煜正为自己与凤舞的自由争取着,“皇帝老爹,我要和凤舞离开这里。”龙禹轩闻言并没有感到惊讶反而气定神闲地坐在那一声不吭。“皇帝老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龙飞煜急切地嚷嚷着,他要快点得到这皇帝老爹的首肯,越早得到首肯就可以越早离开带着凤舞离开这一刻都不得安宁的宫闱。

“煜儿,你的母后死了玉儿也死了,你就这么狠心抛下我走吗?”龙禹轩难得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只因眼前这个是他的儿子。

“皇帝老爹……虽然如此,可是我必须带凤舞离开!我不想让她待在这里过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更何况你还有七弟啊,不会寂寞的。”龙飞煜想了想,但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凤舞而非自己的父皇。比起这个皇帝老爹凤舞更需要他,她是一个对人间一切都十分陌生的女子,虽然冰雪聪明可是却也天真无暇,所以她更需要他在身边保护。

“哎……最终,我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难怪都说皇帝是鳏寡孤独之人啊。”龙禹轩无奈地叹息一声道,“原本,我想将皇位传于你,可是现在你却要离宫。”

“皇位?皇帝老爹,你知道我这个人对这种东西根本不在乎。你让我当皇帝还不如开个赌场给我玩玩呢。皇帝老爹,其实你还这么年轻力壮干吗急着退呢?那些什么历代祖宗规矩何必理会,这规矩是人订的,要打破也不难啊。再说,你将江山打理地津津有条,相信那些列祖列宗不会怪你多做几年的。”龙飞煜口沫飞扬地说着,那激昂的陈词说得跟真的似地,但是这些话虽然夸张但是却是他的真心话,没一字一句都发自内心。虽然同自己的皇帝老爹感情不是很深,但是他游走民间多年也听说了不少皇帝老爹做的好事,百姓们也都很爱戴这个皇帝。既然受万民爱戴干吗要拘泥那些祖训呢,当然要以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为重咯。

“哎……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你这混事魔王也省了我拟书昭告的事儿了。”龙禹轩摆了摆手一副“罢了”的样子,看样子这龙飞煜他是留不住了,既然如此就放手让他自由,反正从小到大他都自由惯了,若真拘束了他让他当了帝王恐怕会让他比死还难受。

“多谢皇帝老爹恩准!”龙飞煜眉开眼笑地双手抱拳谢完恩就转身飞身离开。

哎,煜儿啊煜儿……这凤舞是不可多得的女子,你要好好待她啊……

策马奔腾,披星戴月之夜,这高墙红瓦的宫闱中将少了一双人,而这世间则会多出一对与世无争的隐士。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仍我飘摇……

来生难了,爱恨一笔勾销,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红尘多太可笑,目空一切也好,此生为了,心却一无所扰,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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