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付新没有直接回答铁云阳的话,他也抬起头望着明月,缓缓的道:“明月,总会让人想起一些故人和一些不在身边的亲人,也会让人想起一些痛苦和一些快乐的事,有些事情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铁云凤听了他这番说话,内心激起了一丝涟琦,但是她的脸色还是那么冰冷安静。
铁云阳听后说道:“马大哥,你说的这些好象和对付坏人没什么关系吧?”
马付新道:“是没有关系,这只是我的一些感慨而已,看到你们的神情,也让我想起了我的以前。”
铁云阳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而且他对马付新也有一些好奇,便问道:“马大哥,你的以前怎么样,不会也象我们姐弟两人一样吧?”
马付新似乎有些伤感,叹了口气,道:“我是一个浪子,一个居无定所的浪子,小时侯如果不是我师父把我养大成人,便不会有马付新这个人。在十岁之时,我父母双亡,幸好师父路过看到把我收养,还教会了我武功,这才有今天的我。看到明月,也让我想起了我的父母。”
铁云阳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他的思想却偏向早熟,他听了也伤感的道:“对不起,马大哥,是我的话让你想起了悲伤的事情。”
马付新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道:“没关系,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虽然有点伤感,但是我习惯了这种忧愁。”说完,他还不经意的看了铁云凤一眼。
铁云凤还是呆呆的看着明月,一句话也不说,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这时她说道:“小阳,时侯不早了,我们回去休息吧!马大侠也请休息吧!”说完,她便站起来拉着铁云阳走出了小凉亭。
看着离去的铁氏姐弟两人的背影,马付新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意,接着他便向一剑庄的客房走去。
铁云凤和衣躺在床上,自从父亲死后,她便是这样,每时每刻都保持着警惕状态。特别是今天晚上,她更加睡不着,她的外表虽然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但是她的内心却非常的不开心。
父亲死后,每天都对着几十名庄中的人,有师兄弟,有护庄的武师,有铸剑的师傅们,特别是在铁云阳面前,更加不能表露出不开心,因为她有不开心的样子,铁云阳便会比她更伤心,就象今天晚上,所以铁云凤只好在众人面前显露一付冷冰冰的样子。
想到死去的父母亲,还有那位才见过两次面的乔智光,铁云凤的泪水便不由自主流了下来,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便是她流泪之时,白天所受的委屈与不快,全部都是在夜里随着泪水把它流出来。她的心里真的伤心透了:那个短命的乔智光,为什么他就会被大盗江龙杀了呢?他不是还有一手利害的暗器吗?虽然自己对他没什么感情可言,但无论如何也是她的未婚夫,这在武林中是人人皆知的。
铁云凤想着想着,泪水就流得更历害了,这只能怨自己命苦,还没嫁人就先守寡,但是她对杀人凶手江龙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憎恨,这是为什么呢?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她感到自己现在真的很苦很苦,这种苦不是体力劳累,而是心底的累,父亲临死前交待过她,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要可以去找武林盟主乔冠峰。但是铁云凤是个要强的女孩,自己不能解决的事情,她也不会去求别人帮忙。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都会这样偷偷的流泪,借机洗去每天庄内带给她的辛劳。
铁云凤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当意识快要睡过去之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喝:“什么人?”
这两年以来令铁云凤养成了非常警惕的神经,一听到有异动,马上便以最快的速度拿起佩剑,接着又以最快的速度纵身跃出房间,向最喝声传来的地方闪身过去。
这个动作写来有些长,但是从铁云凤听到喝声和她奔到声音传来的地方,时间总共不到二十秒,可见她的反应之快和轻功的火侯。
声音传来的地方正是马付新所在客房外面,铁云凤赶到之时,刚好看到一位黑衣人与马付新在对招。那位黑衣人一看到铁云凤赶到,便轻笑一声,手掌一加力,逼退马付新,向着外面飞身出去,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身影。
铁云凤连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付新摇了摇头道:“我刚想睡下之时,便听到外面有点动静,便出门查看,刚好看到左边的小门那里有个人影闪出,便出声喝问。”
这时,庄内的护院武师和庄丁们都听到动静赶了来,一时间庄内便吵闹了起来,连铁云阳也被吵醒,向这里跑了过来。
铁聪是一剑庄的管家,他的武功也算不错,铁云凤过来之后,不久后就是他带着庄丁过来的,这时他也问道:“小姐,发生了什么事?”
铁云凤道:“聪伯,这里没事了,你让大家紧守岗位,因为刚才有一位黑衣人混进庄内,不知道为何而来,千万不要让他混在庄丁们之中。”
铁聪连忙吩咐下去,那些庄丁与武师很快便散了开去,既然这里没事了,守好岗位与保护好庄内的财产才是他们最大的职责。
铁云阳跑到铁云凤身边问道:“姐姐,是不是庄内有贼人进来了,有没有失去什么东西?”
这时铁聪也走过来问道:“对啊,小姐,那贼人有没有偷去什么东西,有没有伤到人呢?”在铁聪的心里面,一直把铁云凤两姐弟当成自己的儿女来看待,所以只要有什么事,他都会很关心。
铁云凤对这位老管家也很敬重,很多事情,她处理不好时都是这位老管家从旁帮忙,才令铁云凤把事情处理得好一些,可以说铁聪是一剑庄的重要而且是很得力的管家。
铁云凤说道:“聪伯,没事的,马大侠说刚才那贼人从地窖那边跑出来,人倒是没伤到,就算是地窖里面的东西被他偷完也没关系,那里根本就没有值钱的东西。”
马付新听了,眼中流露出一丝别人难以看到的奇怪神色,但是瞬间便闪过不见,他的脸色还是象没事人一样,静静的听着铁云凤在说话。
铁聪恨声道:“这个小贼,如果让我遇到,一定不让他好过,也不想一想这里是什么地方,偷到一剑庄来了。还好地窖中没什么重要物品,只是不知道老爷生前放在那里的酒有没有被打坏?”
铁云凤道:“算了,现在夜已深了,大家都回房休息吧!偷点酒就偷点酒,反正那么多酒放在那里,都没有多少人去拿来喝。”
铁聪问马付新道:“马大侠,不知道那贼人有没有伤到你?”
马付新道:“铁前辈请放心,那人没伤到我,只是他太狡猾了,一看到铁小姐出现,便趁我不注意,马上便逃跑出去了。”
铁云阳道:“马大哥没被伤到就好,看你不太说话,还以为你被打伤,我还担心了一下。”
马付新微微一笑,拍了一下铁云阳的肩膀,道:“小阳,放心,如果被一个小贼伤到,那我在武林中流浪这么多年就白过了。”
铁云阳道:“是啊,马大哥也是武林中有名的人物,我差点忘了,现在时侯不早了,明天我再去地窖中拿两人瓶酒给马大哥你压压惊,如何?”
马付新道:“那再好不过了,小阳,谢谢你!”
铁云阳道:“不用客气,马大哥。”
铁云凤看了他们一眼,道:“马大侠,连累了你,真不好意思,你早点休息,我们要回去了。”说完便拉起铁云阳,和铁聪一起走出了这座客房小院。
铁聪和铁云凤并排走着,低声问道:“小姐,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就算老爷不在了,也从来没人敢到一剑庄来撒野放肆的,这段时间怎么会有这么多事发生?”
铁云凤道:“聪伯,你是说自从那个江龙到过这里后,便有事发生了,是不是?”
铁聪道:“我也说不好,上次江龙和这位姓马的一起过来,还没什么事,现在这个姓马的一个过来,就有事发生,我也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
铁云凤道:“庄内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贼人来了也没用,想偷神兵利器,他们做梦吧,要想铸一把好的兵器,除非有我亲自出手,不然谁都无法铸成。好的兵器都是给那些有名望的人做的,我怎么会铸好一些利器放在这里等贼人来偷?”
铁聪道:“我就最怕这些贼人偷不到好兵器,不停的到这里来捣乱。”
铁云凤道:“那倒不怕,只要让师兄弟们守紧一些,贼人就很难进来了。如果他们是想偷铸剑诀,那他们就白忙了,铸剑诀都是父亲临终前口授给我的,他让我等小阳长到十八岁时,再口授给他,然后我便从此不再铸剑,也不能再授给其他人。”
铁云阳一直静静听他们说话,这时忽然问道:“姐姐,为什么你总是不肯告诉我,爹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