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舞,你不愿认我这个爹爹么?是你还在怪我消失了那么久,没有一直照顾好你么?”
云逸飞对于这个女儿的出现,可是又惊又喜。在来的路上就一直在想,给她带些什么见面礼来呢?二十年了,现在忽然多了一个爹,她会怎么想?这些,云逸飞一直都在思考,只想要在女儿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好好去弥补这么些年对她的亏欠。
终于,白蝶舞从自己的世界中苏醒了过来,正好看见了云逸飞眼中深深的歉疚,于心不安,颤巍巍的开口:“爹。”
白蝶舞很自然的就叫了出来,没有一丝的不妥,这话她在心里早就说了千遍万遍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父女重逢是怎样的情景,只是自己所想的千万种中,就是没有眼前的这一种,那么的突兀,让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话都忘记了,除了那声“爹”外,就再想不起其他了。
云逸飞怕是也没有想到白蝶舞会那么自然的叫爹,被这声女儿的唤的爹,甜到了心里,高兴的在云里飞翔似的。
白蝶舞见云逸飞这样,知道他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再加上现在的白蝶舞心里也没有那么忐忑了,扯动嘴角,奉上一个最甜美的微笑,“爹!”
“蝶舞,以后爹会好好照顾你的,跟爹回家吧!”
短暂的父女相认的腻歪过后,云逸飞就切入了正题。这次他来就是为了将摆蝶舞带回红崖,用自己的下半生好好疼惜这个女儿。
“爹,我不能离开这里。”白蝶舞坚定的说着,眼里有些歉疚,虽然她也很想随着自己的爹回家,好承欢膝下,但是师傅的恩情她也不能忘,她是一定要守住毒灵的。
“为什么?难道你不想爹么?”云逸飞有些诧异,不知道自己女儿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白蝶舞看着周围的景色,冬季,没有白雪皑皑,花草的凋谢,却还是让本就不热闹的毒灵更加的萧瑟。
“爹,我要在这里守住师傅所剩的唯一。”看着云逸飞不解的目光,轻笑着解释着,“这个是师傅唯一留下的东西了,她说让我离开这里,但是我不能。”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在白蝶舞的心里,早就将上官慕璃当作是她的姐姐,在她遇到困难时,也是她的帮助才会有今日是白蝶舞。这份恩情,她不能不还,人是不能忘本的。
“那个你口中的师傅可是毒娘子?”云逸飞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问了。
“正是。”
“蝶舞,你怎么会认那个魔头做师傅呢?”这一点云逸飞想不通透,是从收到那个飞鸽传书后就开始想不通了。
白蝶舞一听自己的爹也说师傅是魔女,当下就有些不高兴了,她认为自己的父亲是和那些不懂事理的人是不一样的,现在云逸飞的话真是让白蝶舞伤心惨了。
“爹,你怎么能那么说我师傅呢?”愤愤的,白蝶舞替自己的师傅抱不平。
面对女儿质疑的云逸飞心里也不是很舒服,但是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的亲女儿啊,他是绝对不能对他发脾气的,若是她有什么过错,慢慢改。
“女儿啊,这不是爹说的,而是在江湖上,她的确是个大魔头啊,你跟她在一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啊。”云逸飞语重心长道,他认为这次白蝶舞应该会明白他的苦心的。
只是以为只是以为,白蝶舞反而更生气了,但是碍着他是她亲爹的份上,她也不敢大发脾气,只是生着闷气,“不管怎么说,我是一定不会离开的,江湖上不都说要重义么?女儿也要报答完恩情才会离开。”
“你…蝶舞,不成,爹帮你偿还,你跟爹走吧。”一见白蝶舞生气了,云逸飞也急了,他不知道在女儿的心里是把毒娘子那个妖女看的那么中,但是她还小,对江湖上的这些事情看的并不通透,难免会被一些事情迷了心,以为错的就是对的。
白蝶舞看也不看干着急的云逸飞,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已经死了,您要怎么替我偿还?”
寒风吹过,拂动了白蝶舞长长的发丝,白蝶舞迷茫的抬眼看着蒙蒙的天空。
一朵一朵,一片一片晶莹的雪花就那么漫天的坠落,白蝶舞伸出手,接住了一片,美丽当下雪花在手心片刻就化作了透明的水。
白蝶舞苦涩一笑,自言自语,“师傅,下雪了。”
晚饭过后,白蝶舞还是照例给白浩送饭,并喂他喝药。
在白浩看见白蝶舞身后的那个男子时,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在说,“蝶舞,那是你爹啊。”
云逸飞的样子较之二十年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更加的成熟了一些。
白浩能够一眼看出来,云逸飞一点都不意外。
礼貌性的笑笑,“白兄,好久不见。”
白浩躺在床上,身体微微的动着,嗓子里发出一些难辨的声响。
“爹,您别激动,先喝了药。”白蝶舞小心的将白浩扶起,喂他喝药。
云逸飞看着白蝶舞那么细心的照料着白浩,心里是欣慰的,白浩真是帮他教好了这个女儿。虽然现在白蝶舞还在叫他爹,心里那么一些小疙瘩,但是他云逸飞也不是那么小气之人。
一碗药下肚,白蝶舞用手帕替白浩拭去了,浅笑着说,“爹,你可要快些好起来啊,这样咱也好说说话。”
白浩点点头,嘴角勾出了一抹笑。
继而,白浩又看了看一旁站着的云逸飞,对着他使着眼色。
云逸飞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名堂来,求助性的看着白蝶舞。
“呵呵,爹,我爹是说让您过来跟他说说话。”白蝶舞笑吟吟的看着云逸飞说着,但是忽然间感觉怪怪的,两个爹,她叫的都有些发蒙,更别说听着的两个人了。
云逸飞上前两步,坐到了床边上,自然的握住白浩的手,脸上一直含笑,眼神有些飘忽,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
白蝶舞就一直听着云逸飞自说自话,偶尔也接上那么几句。
“爹,您们先聊着,我去看看哥哥。”白蝶舞轻声道着,眼里还是担忧。
“哥哥,蝶舞,什么哥哥?”云逸飞不知道白蝶舞在说些什么,他来到这毒灵后,也没有见到其他人啊,什么时候还藏着一个人了?
“自然是我哥哥啊,云赤焰。”白蝶舞理所应当的说着,但是看见云逸飞惊诧的样子,又多问了那么一句:“爹爹不知道哥哥在这里么?”
“赤炎怎么会在这里呢?他不是在药王谷么?”云逸飞显然不知道云赤焰在毒灵的事情,还只当他还在药王谷祸害非也呢。
白蝶舞皱皱眉,“哥哥已经到毒灵来了,我们还是在毒灵相认的。”见云逸飞还是那么茫然,白蝶舞索性将前因后果全部说了出来,这样大家都才明了。
“你说是毒娘子留书告诉你的,你自己的身世的?”云逸飞摸着自己的胡子,做思考状。
“是啊,就是师傅说的,不然我也不可能知道你们还活着。”转眼看了看躺在床上老泪纵横的白浩,说着,“那个时候,爹已经瘫痪了,也说不出话了。”
“那个毒娘子到底是何许人也,这段往事都能够查到,还知道我就是红崖庄主。这个女子果然恐怖啊。”
白浩在一旁不住的哼哼,很是激动的样子,但是这次连白蝶舞都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了。
“爹,你别激动,先平静下来好么?”白蝶舞抚着白浩的胸口,生怕他一个激动又呼吸不畅了。
“唔唔…”白浩完全没有理会白蝶舞所说的话,哼哼着还不断的给白蝶舞眨巴眼睛。
“蝶舞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我看你舅舅这样应该是说让你告诉我什么消息,而且很重要。”云逸飞试图揣测了白浩的意思,怎料,正说到了点子上,白浩不停的点头。
白蝶舞见状,也不禁思考,看自己是不是疏漏了什么,忽然,白蝶舞拍了自己的脑袋,“看我这脑子,爹爹,娘亲没有死,师傅有给我留下娘亲的地址。”
白蝶舞说完,就见云逸飞傻在了原地,就像个傻小伙子,两眼发光,沙哑的嗓子轻轻的说着,似乎难以置信,“你说你娘还活着?”
白蝶舞点点头,“是啊,师傅是不会骗我的。”看见云逸飞这般模样,白蝶舞心情大好,爹爹和娘亲还是那般相爱。
“在哪?我们去找你娘。”说着就拉住白蝶舞往外走去。
白蝶舞虽然也很想见娘亲,但是现在已经是夜晚了,想来自己的爹爹是太过兴奋了。
“爹,现在是夜晚啊。”不得已的,白蝶舞在云逸飞的头顶泼了一盆冷水。
有那么一点理智的云逸飞尴尬的笑笑,脸上浮起一团红云,“蝶舞,爹太激动了,快去休息吧,明早我们上路去找你娘。”
白蝶舞拉着云逸飞回到了白浩的房间,让他坐到白浩的身边,一脸郑重,“不行,爹爹,你还要在这里陪我爹爹说话,我要先去看哥哥。”
云逸飞笑笑,“好,去吧,我在这里,你放心,顺便让那臭小子过来见见我,挺久没见了。”
很快的,云赤焰的房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哥哥,你开开门啊,爹爹来了,我们一起去见见他吧。”
只是无论白蝶舞在门外怎么叫喊,屋里就是没有一点声响。
现在已经开始飘雪了,白蝶舞还穿的单薄,不禁在寒风、雪地中瑟瑟发抖。嘴唇都冻得发污了。
“哥哥,你出来啊,妹妹要冷死了。”白蝶舞恳求的说着,希望自己的哥哥能够被自己打动,自愿走出房间。只是这个法子也没有效用。
在云逸飞来到之前,白蝶舞就那么傻傻的等在门外。
“蝶舞,傻孩子,怎么还在那么站着?”云逸飞焦急的跑到了白蝶舞的身边,看见她一身的雪花,还有冻得发青的脸色,当下怒了。
一脚将们踹开了,扶着白蝶舞进去,一边走一边骂,“臭小子,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妹妹的?给我滚出来!”
白蝶舞哪里见过这么大火气的人啊,心里不禁为云赤焰担心起来,自己傻站在门外,就是想让他自己想明白了出来,这时候只有他自己走出那道槛才可以,别人是帮不了的。
“爹,我没事,我们走吧,让哥哥自己好好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