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严节换一身黄道袍,拿一柄桃木剑在自己屋中起坛作法,口中不知念叼些什么。这边言信几人正在说笑,忽言信觉心中一紧,大呼一声:“不好。”
待兰蕙等人看时,言信早不省人事。田真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兰蕙道:“附近有人作法拿她,你去寻那作法人,我在这里维持。”
田真二话不说,抄起横天剑便出了屋。
兰蕙谓古珂道:“师姐也去助她,恐怕她一人应付不来。”
古珂去后,兰蕙又在言信身上写了六字真言,言信才略好一点儿。
且说田真与古珂寻那作法之人,王霸的家确实很大,田真提着剑见门便踹,踹了二三十间方找到严节的屋子。五个替严节护法的义士见有人闯来,挥兵器向田真打去。严节则抓起一根黑铁棍朝古珂打去,他怎是古珂对手,仅三两下便被打倒在地。其他几人见打倒了严节,皆收手不斗。
古珂剑指严节,愤道:“我们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们?”
严节冷笑道:“自古正邪不两立,拿鬼是我本分。”
这时王霸也来,严节以为王霸会帮他,便道:“王兄拿住这妮子,以除女鬼。”
不想王霸却笑道:“几位雅兴不低啊,半夜三更切磋武艺。”
闻此言,古珂知王霸不想将事闹大,便强压心中怒火,谓严节道:“杀了你非我佛门弟子所为,今日便放过你,倘若再敢生事,必让你变鬼。”说罢便收回宝剑,与田真回房。
王霸见无事,便教人各自睡去。
次日,王霸宴请严节与几位心腹之人。席间王霸谓严节道:“此宴专为严老弟你而设,算是为昨夜之事向老弟赔礼。”
严节愤愤道:“真不知王兄作何想法,竟然会收留一女鬼。”
王霸笑道:“老弟可知道那古珂是谁?”
严节道:“不就是个峨嵋弟子吗?”
王霸神秘的笑笑,说道:“不这么简单,若她只是普通弟子,我也不会收留她们,你不见她手上带着掌门指环,这说明令月师太已将掌门之位传于她,收留了她们就相当于有了峨嵋这个靠山,我等想成大事必须要有靠山。”
严节心思降妖除魔又何需靠山,便问道:“王兄欲成何大事?”
王霸道:“我欲图一番霸业,而在四川境内有青城与峨嵋两派,很难成事,若与峨嵋联合,青城便不足为虑。”王霸顿了一下,又道:“除了青城,再回头吞并峨嵋,整个四川就是我们的天下,到时再北上打入京城,推翻无道昏君,我们称王称帝,何等快活。”
严节一时震惊,他投奔王霸已有数月,竟不知王霸有这等野心,便道:“当今昏庸无能,王兄能为民着想,严某自然鼎立相助,只是王兄虽有资产,恐怕也难于与朝廷对抗。”
王霸笑道:“这个问题我早已想到,无为派近几年来胡做非为,很不得人心,我欲先除无为派,一来扬我威名,二来积累资产。”
闻此言,严节心思这不是强盗行为吗?但又不好意思说明,只道:“无为派虽为小派,实力也不可小视。”
王霸笑道:“古珂姑娘的实力绝对在无为派掌门之上。”
严节道:“她们本是佛门弟子,岂会助我们灭无为?”
王霸道:“去年无为派曾上峨嵋山寻事,想来她们不会忘记。”
利用此事鼓动古珂等人,自然又是计琼的主意。
严节道:“纵然灭得无为派,恐怕也会惹怒修真界。”
王霸不以为然,冷笑道:“修真界谁的屁股都不干净,他们都急着捂自己的屁股,谁会在乎小门派的存亡。”
修真界的现状严节是知道的,他没有任何话语反驳。
几人正说话,言信突然闯了进来,两个小厮紧随其后,王霸大怒“嚯”地站起来,尚未说话,两个小厮便吓得跪地道:“我二人拦不住她。”
这时古珂与田真也进来,王霸忽又笑道:“与你二人无关,我正要叫她们来呢。”
两个小厮如遇大赦般,慌忙跑了出去。王霸又对言信道:“正要请你们,来的正好,有话坐下来说。”说罢又扯嗓门喊道:“添两副筷子来。”
言信却不理会王霸,指着严节呵道:“姓严的,我哪里得罪于你,你竟然用阴招害我。”
严节不知言信厉害,起身理直气壮地说道:“正邪自古不两立,拿鬼是修真者本分。”
言信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若严节说句好话或许言信会不计较。听闻严节的话,言信大怒,抬手间浑天绫已出,直击严节面目,严节一个后仰躲过。言信趁时飞起身,隔着菜桌便向严节踢起,严节直起身时,言信恰踢过来。严节哪能躲过,被一脚踢在脸上,翻倒在地。
王霸慌忙拦住言信,说道:“都是自家兄妹,不要因一点儿小误会结怨。”
言信怒道:“我与他无怨无仇,他却要害我性命,我此来只为教训他一番,我若要他的命易如翻掌。”
此时严节已被两个人扶起来,看他面目是鼻青脸肿,口中流血。严节自知不是言信对手,便谓王霸道:“小弟便是死也不与鬼一处共事,王兄若执意包庇此鬼,小弟便告辞。”
不待王霸说话,计琼说道:“小庙容不下大佛,严兄自便。”
闻计琼的话,严节心凉了半截,愤愤地离去,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又谓平时要好的几个人说:“王霸用不心不良,你们须得防备。”
严节去后,王霸不屑地笑道:“八月十五捉兔子,有你没你都过节。”又教人重整素宴,请了兰蕙与清拂同来商议灭无为派之事。
兰蕙是少问俗事之人,对他们商议不闻不问,只吃自己的,清拂从未下过山,更是不懂世间之事,也是自顾自的吃。
王霸道:“四川境内有青城与峨嵋二派,少有妖邪作乱,只是距此五百里处有一无为派,门中弟子多欺男霸女,拦路抢劫,无恶不做。我们既以为民除害为宗旨,就不能任由无为派胡作非为,我欲铲除无为派,想听听几位意思。”
无为派与言信过不去,田真早将风尘子恨得咬切齿,因道:“风尘子纵容弟子胡作非为,如此门派早该铲除。”
古珂道:“师妹怎说出这等话?我等佛门弟子,怎能说此混话。”
田真道:“维护修真界声誉也是我峨嵋责任。”
古珂不好再说什么。王霸见她们同意下来,欣喜十分,吩咐下去教众义士准备一番,次日向无为派进发。此正是:恶人若举善旗,义士也从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