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沉沉如水。晨露泼洒在原野上,冰凉凉的沁人。
陶夭夭往莫逸怀中揉了揉身子,将脑袋深深的埋进去,想要从他那里汲取暖热的温度,用以驱赶周身的寒冷。
莫逸宠溺的望了眼怀中沉沉酣睡的俏人儿,浅笑着伸出手点在她睡穴上面,然后抓过衣物细心的给她穿上。自己随便套了件外袍,抱住她纤柔的娇躯,施展轻功朝客栈奔去。
这个时辰,店家早就熄灯打烊了。莫逸看了陶夭夭两眼,掠地而起从二楼的窗户翻身进了客房。扫了眼房间的摆设,就将怀中的人放在了床上,拉过被子小心的给她盖好。
先是落水,后又……她身体肯定罩不住。莫逸摸了摸她额头,好像有点儿烫。被子凉凉的,陶夭夭冷的直哆嗦。
倒了杯热茶,将她扶起来,用嘴巴灌了下去。莫逸喜欢这种伺候人的方式,但又担心她感冒生病。脱了外袍,滚上床去,紧紧搂住她,时不时替她揉搓身子,须不知体内“情火”又在急速酝酿。
她一定都累坏了!莫逸略感心疼,刚刚不该反复汲取,毕竟她还是第一次,肯定很痛吧?
可她真的很柔软,敏感的触觉,清弱的嘤咛……每一样都让他爱不释手,根本就欲罢不能。
修长的玉指划过她的羽睫,绕过她的香腮,点在她的红唇上。不知为何,胸口闷沉,眉心轻蹙。莫逸俯下头狠狠吻了上去,直到那两片花瓣再次殷红,才不依不饶的缓缓松退。
她是属于他的,所有所有……
“我替你照顾她一年,你去将宫里的事处理干净。”那天夜里,沅青竹来找过他。不是为了道歉,而是为了清债。
“凭什么认为,我还会信你?”当时莫逸脸色极其难看。
“我会娶孟芊芊过门。你救过我一命,我不喜欢欠着。”
沅青竹心里清楚,莫逸已经先入为主,闯进了陶夭夭的心房,如果自己非得强行攻掠,只会让三个人同时受伤。他不想屠杀莫逸,更不能伤了陶夭夭,所以只能自我毁灭。至少,他曾得到一个吻,足以令莫逸一生受用并且为之疯狂的吻。他赚到的还有陶夭夭的幸福!
能为她付出的,所有所有……
不知道睡了多久,陶夭夭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朦朦亮了。
“你就这样盯了我一个晚上?”陶夭夭无辜的眨眸,好奇的望向笑意涟涟的莫逸,“咦,我们怎么会在这里?昨天晚上明明……”
提到昨天晚上,某人的脸就红成了猴子P股。
“昨晚怎么了?我们不是做的挺好么。”莫逸嬉皮笑脸的调侃着,坚毅的浓眉挑衅的上扬,英挺潇飒的脸庞剑刻般的俊美,“如果你想要的话,我还可以做的更好。”
“斯文败类!”陶夭夭红着脖子瞪他。
“登徒子也好,斯文败类也罢。为你我愿意!”莫逸还想听她这样训斥自己一辈子呢,反正骂几句又不会少块肉。
“你不要脸,我还要呢。”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纠结着嗓门沙哑的问道,“我会不会生小宝宝啊?本小姐还没玩够呢,不要这么早做小屁孩他娘。”
“我倒觉得挺好。”莫逸刮刮她翘耸的鼻梁,星眸里宠溺之色甚浓,“有了宝宝你就再也逃不出本少爷的手掌心了!”
“你傻不傻?我要是真想逃,十只‘崽子’都套不住。”陶夭夭移了移身子,痛的龇牙咧嘴,埋怨的叫道,“叫你轻点的,真是要人命!”
莫逸愣住,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哪儿疼,我给你揉揉。”
陶夭夭拍落他的手:“少来。省的你又要吃我豆腐。”
她就不能温柔点么,人都是他的了耶!莫逸无奈的叹气,只好干巴巴的瞅着。谈正事要紧,于是严肃的对她道:“等我一年!这期间你可以痛快的玩,想找谁麻烦都行,我会派人替你善后。”
陶夭夭疑惑的抬眸:“你要去哪?”
“将宫里的琐事彻底处理干净,顺便也将父皇和皇爷爷干掉。”
“你想要弑君夺位,还是想改朝换代?”陶夭夭倒吸几口凉气。
“怎么尽往坏处想。”莫逸给了她两颗毛栗子,“宫里和朝廷的事我会交接给莫穹,那小子挺有天赋,是个做皇帝的料。”
“现在走不了吗?”陶夭夭委屈的蹙眉。
“有你这个拖油瓶,我还能走的掉吗?”莫逸好笑的扯唇,神色却颇为严肃,“目前兵权和财政大权都握在了我手里,待到政权也十拿九稳时我就能功成身退了。届时,就算父皇想要拦我,也只能有心而无力了。”
“你敢肯定莫穹会一直站在你这边?做了皇帝之后,你就是他最大的威胁了,他会不找机会斩草除根?”陶夭夭想的挺深。
“耶,什么时候开窍了?”莫逸半搂住她,深谋远虑的道,“这些事我早考虑到了,既然能扶他坐上龙椅,自然就有能力拽他下来。若是哪天,他不眷顾兄弟情分,就休怪我自断手足!”
陶夭夭撇嘴嗔道:“以前都不知道你这么阴险的。”
莫逸浅浅扬唇:“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谁说来不及的?”陶夭夭坏坏的眯眼:“一年的时间足以让我另结新欢。”
莫逸震怒:“你试试看!”
嘴角上翘,陶夭夭瞪回去:“你看我敢不敢。”
“我的人时时刻刻都会盯着你,你若是敢红杏出墙我就……”莫逸居然想不到台词了,只好硬着头皮说的,“不行,你得赶快给我生个宝宝。挺着个肚子,我看谁还敢要你。”
“喂,你摸我哪里!”陶夭夭失声惊呼。
“乖,先把衣服脱了。”莫逸连哄带骗的道。
“我不要生崽子,你赶快给我出去。”小碎拳拼命的往他身上砸。
“什么崽子不崽子的,那是咱们的儿子。”某人火急火燎的冲锋陷阵,生怕她会伸出爪子来阻拦。
“啊!要是……嗯~女儿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嗯~……就怎么办。”
“扔河里……啊嗯~……淹死……”
旖旎的春色,吹皱一汪清池。碧波荡漾,覆雨翻云。
莫逸将陶夭夭送回山庄后,就离开了洛溪城,临走前交代玄冥在暗中保护陶夭夭,并且再三叮嘱他要看好沅青竹,不准陶夭夭与沅青竹过密接触,否则就提着脑袋回潇雨楼复命。
经过那次的肢体性粉碎,陶夭夭窝在房间里两天没能出门,丫鬟见她走路出现怪异的螺旋腿,好几次背后议论被她骂的狗血淋头。
某人义愤填膺的想,不是不是第一次么,怎么会这样难受?
某人还气壮山河的道,打死都不来第二次了,臭小子就没安好心!
院子里桃花开的正艳,似精灵般在风中旋舞,静悄悄落在陶夭夭的发丝上。她发呆时候的样子,比天界的妖姬都要美丽。
原来桃花这样好看,以前的“桃坞”要是没铲掉就好了。兴许在这样的季节,她还能和凌流枫一起赏花谈天,不对,应该是喋喋不休的争执或吵闹。他们俩在一起,怎么可能安静的起来?
“噗~”陶夭夭笑了。牡丹似的娇颜灿若秋华,灵澈的水眸幽恬迷离,模样像只月里狡兔,让人心生动容,没理由不去欢喜。
一年呢!这么久。柳眉弯弯如小船,某人又有些高兴不起来。
“又是傻笑,又是叹气,你是不是病糊涂啦?”楚吉在远处观望了她许久,许久都移不开眼球,定定的站在那里,不忍心过来打扰。
要不是见她明媚俏娆的脸上,流露出伤春悲秋的颜色,一点不似过去那个天塌下来都不怕的丫头……他才不会蹦出来打破和谐的美景,惊扰画中的仙子。
“我哪里像是有病了?你少咒我。”陶夭夭凝眉望他,做出一副十分以及非常不敢苟同的神情,“本小姐生龙活虎,尚能叱咤风云,身体好着呢!”
“那你闷在屋子里好几天不出来?害我还……”担心了好几天。楚吉拿手拍了拍脸,这样粉色就算明显,那也可以借口说是自己打上去的。
举步朝她走近,脚步声听不见,倒是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楚吉惊的顿住步伐,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站稳了身子。
“话怎么说到一半又吞回去了?你喜欢吃再咀嚼的东西么?”陶夭夭抬眸与他对视,笑容里掺杂着调侃的意味。
她喜欢斜挑着眼角看人,有种坏坏的摸不透的感觉。楚吉闷闷的哼了几声,转开脸没好气的说:“你是女人这件事,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害我还……”还以为,自己染了断袖之癖。吓得好几夜没敢合眼!
陶夭夭笑声如擂鼓:“庄里人人都瞧得分明,只有你自己还蒙在鼓里。妖桃就是桃夭,桃夭就是陶夭夭,这不明摆着的事么!我还奇怪了呢,男扮女装、女扮男装,颠来倒去的,你怎么就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呢?别人也就罢了,你天天围着我转,居然都没能发现。”
反应也太迟钝了些吧,脑残也就这水平了。
“你!”楚吉涨红了脸,想骂又骂不出来。过了好几个半天才回过味来,铁青着嗓子臭P的喊道,“是~我笨~我蠢~我跟猪拜了把子!这回你可满意了?很好笑吧,尽管笑呗。”
“你们俩,有时候真的好像。”陶夭夭淡淡的见他,却仿似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她还一直好奇,为何肯将楚吉留在身边,时不时与他挑衅斗嘴……
原来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这样迷恋莫逸了。怎么竟然,都没发现呢?怪不得某人说她是个“二吊子”,反应总比别人慢上半拍。
她的声音很淡,楚吉没听清楚。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说着好好的,你就异地神游啦。诶,既然是女的,干嘛还要天天穿男装?”
事实上,你还是做个女人比较好看。某人心里吃吃的笑。
“真不是一般的笨。”陶夭夭翻了个死鱼眼,“男装不是更方便么。做起事来干净利落,别人不知道我是女的,也就不会拿异样的眼神瞧我了。你以为七色堂堂主好做可是?我还想在江湖上混点名堂出来呢!”
“就你?”楚吉不禁哑然失笑。
“我怎么了?”陶夭夭骤然乌云盖顶。
“不敢恭维。哦,忘了你有靠山,硬着呢。”
“靠山怎么了,我又没想扬名立万。狐假虎威,又不是第一次!仗势欺人,谁有我擅长?”
没头没脑的一席话,直接把他抵墙面上去了。
楚吉无声的打量着她:莫名其妙的女人,脾气暴躁的女人,性情直爽的女人,妍姿俏丽的女人,鬼灵精怪的女人……说不清哪里好,却又没什么不好的女人……
“武林大会都结束了,你怎么还不随你老爹回家?”陶夭夭打断他的沉默,“你娘还在府里等着儿子回去亲亲抱抱你呢!”
“你……”丫丫的,这种小道消息是那个混球兜出去的?逮到了一定生吞活剥下去。楚吉吹胡子瞪眼的喝了回去,“本少爷就是被宠惯了,你不服气啊?”
“怎么会不服气呢。”陶夭夭笑里藏着伤感,有爹娘疼爱的人,原本就是何其幸福的事啊,“我嫉妒还来不及。”
“我来是有事相告。”楚吉懒得再与她兜圈子,省的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云若煦昨日进了洛溪城,你不是要找他算账么?”
“来了?挺快的么。”陶夭夭眸子里透着算计,“人在哪里?”
“在镇上的‘霁月酒楼’与客人谈生意。”楚吉突然好奇的问她,“你们何时结的怨,他怎么会惹上你呢,你打算如何对付他?”
“哪那么多问题!放喉咙里哽着。”陶夭夭恶劣的瞪眼,“这回你小子可派上用场了。照我的主意去办就行。”
“也有我的份?”楚吉退后几步,“我不想害人。”
“那我就害你!”陶夭夭亮了亮豹尾鞭。
“可有选择的余地?”楚吉怕怕的缩着脖子。
“你说呢!哼~”鞭子颤了几颤。
“死就死吧。”害人总比害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