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三十分左右,天空暗淡,云多星稀,舒征藏匿在暗处,趁着保安疏忽,顺利的溜进了学校。
第一次目睹校园的黑夜,心理不免一阵惊恐。相对于白天的模样,黑夜全然另番景象,如若不是熟悉,还以为是在异域他乡。寒冷的夜风肆意吹袭,把原来整堆的落叶打散开来,正值春天,一切都显得格外颓然。
来到知学楼下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深夜,正想上楼,平日里催促得很紧钟声突然响了,这一声响把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经都震惊得不轻,这种杂乱无序的心悸,仿佛沉静之时突然被人拍了肩膀,毫无防备。
舒征平复着心情,手心窝着胸口发闷的心脏,震动的声音规律而又急忙:“原来,晚上钟声也会响,吓得不轻。呼。“一会后,舒征缓过神来,随后又是一声长长的呼气。
知学楼的两边各有一个两个身位左右宽的楼梯口,平常没学生上去打扫时都是关上铁门,用铁锁扣起来。这次例外,下午发生的事情没有处理好,所谓的专家没到,只能占地封锁现场,等候结果。当然门也自然没关上。
舒征瞄了瞄楼梯口,刚想拉开门,耳边便随之传来一阵重物砸落的声音。此时,知学楼下的大块空地上突然跳出一片灰白的灯光,依稀掺杂着树叶的倒影。顺着光影的方向向后望,这明显是大楼上哪间教室投射出来的灯光。
出于平日严谨的心态,舒征对于上楼查看尸体的事开始心有余悸。他掏出手机,屏幕显示刚好十二点多一个字,心里默念着:“刚才也没见人影,怎么灯就亮了。不对劲。“
在这个节骨眼,舒征开始有些纠结,以至于欲前又止。不上去又到这份上了,上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晚风潇潇,月色静怡,玲珑如水的夜晚在眼帘里浮动,缥缈得像不真实存在的情景。舒征回想起了刚来学校不久帮学校侦破的盗窃案,当时在场的同学都被他的推理所折服,正当他要说出盗窃者的名字时,身后几个不知几时混进学校的校外混混便一拥而上将他打晕。醒来的时候,虽然案件被破,但是自己却留下了经常头痛的后遗症。舒征摸了摸后脑勺的伤疤,紧张的情绪很快便烟消云散。自从那次出院之后,脑后这条伤疤便成了一种平复挫折的象征,其实那只是一个安抚自己的心理作用。
“她穿的校服160的,对。校服背后有丙烯的心形图案。”
“前几天才送她一条链子,一条双鱼座的链子,很贵的呢。”
“话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舒征回想了一遍刚才离家前和同学的聊天记录,其中的重点都落在了装扮上,特别是哪天双鱼座的链子。
悄无声息的,舒征已经来到了三楼,不出所料,那间教室灯光明亮,恰到好处投射到了走廊外,也投射到了楼底下。舒征两步同一步走,快步流行不露声色。在后门往里头一瞄,只见那个大肉球掉在了地上,一个少年举着一个似乎一升容量大瓶子,正往肉球的身上浇水。“不,不是水,而是浓硫酸。”舒征看得眼睛都大了,立马冲进教室,从少年身后夺过手中的瓶子。
“你干什么?”舒征急促的问到,喘着厚厚的气。硫酸刚好洒了一点出来,落在舒征白色的衣服上,一阵刺鼻的烟味,大块白色被腐蚀掉。
少年回过头,清晰的眉宇之间缓慢的流露出一股高冷,深色的瞳孔如同虫洞一般无止境的深邃,仿佛会吸尽周围的物件,使其葬身于黑暗之中。
“是你。”舒征惊讶着看着面前的少年,下午偶然碰面的情景突然浮现在了眼前,每一个动作都被时间缓慢开,仿佛看得到每一颗尘埃的升起和陨落。
“呵。是我。”夜魅冷笑一声,没等舒征反应过来,便夺过瓶子,直接往肉球上倒,只见浓烟四起,糜烂了所有东西。
“喂!你,等等。”舒征有些手足无措,但已经来不及了,整个肉球基本都被浓硫酸腐烂掉。
夜魅安静看着硫酸溶液里翻腾不停的肉块,一阵刺骨的疼痛过后,肉堆才平静了下来。
夜魅把手伸进腐烂的肉堆里,抽出了还算完整的校服,顺势丢给了舒征,舒征刚想接过,夜魅便轻轻地说到:“上面有硫酸别碰。”
“原来,你早有准备,知道我会来了?”舒征显然平静了些,衣服随后掉在了地上,心形被腐烂掉了一半。
“呵。还有这个。”夜魅丢过一条链子,因为浓硫酸的缘故,链子已经被氧化掉了许多,不过依稀可以看出双鱼座的图样。
“果然是她,160,心形,双鱼座的链子。”
“既然你已经确定了死者的身份,那就快点走吧,这里到处都是真菌,不能久留。”夜魅轻轻地说到,察觉不到一点语气。
“你是不是知道真菌的什么事情?”舒征突然问起,显然是不想放弃任何有关真菌的消息。
“那又怎么样?”夜魅冷冷的回答道。
“你不怕吗?”
“只有身为中学生的你们才会害怕这样的事情。”
“你不也是中学生?”
“噢!是吗?”夜魅知道舒征会继续问下去,于是从身后抽出一根钢管,眼神泛光,语气平和地说道:“我像中学生?”
舒征一阵惊讶,下意识地后退,随后很快又平静了回来,若有所思的说道:“你不是学生,你是什么人?”
“随你猜测,好了。快点离开吧!”夜魅说完,把钢管插在肉球身上似乎还刺穿了地板,再从讲台的抽屉里拿出另外一瓶液体,瓶身白色的包装纸上,写着粗黑的五个字——高浓度酒精。
“你想干什么?”
“烧掉这里的所有东西。”
文瑜的房间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回来的时候,舒征爸正在书房里面,但是舒征进房间的时候,还是被舒征爸叫住了。
“去哪了?你的衣服,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