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成赶到警察署里，才看到妻子冷冰冰的尸体，他无法相信，才短短几日没见，她怎么，她怎么会？
一个警察走了过来，“李先生，请你跟我去录一下口供好吗？”
李立成有些神思恍惚，恍然点了个头。跟上警察的脚步来到房间内，顿了下，走了进去。
坐下后他有一瞬间的不安，不明白来自哪里？记忆力出现的是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日子，为什么越到后面越模糊。
“李先生？”房间里有三名警察，看着李立成发起呆的神情，他们都忍不住蹙了下眉头。
“嗯，问吧。”
“陈琳是不是你的妻子？”
“是。”
“那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李立成抿了下唇，他也不记得了，是7天还是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他说不出口。
“她什么时候去世的？”
“昨天下午5点左右。那时候你在干嘛？有没有不在场证人？”警察直直看着他的眼睛，牢牢锁住他的每一个表情和眼神。
他局促起来，一双手几乎掰在一起，他们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会害她？害她？
他突然激动起来，霎时站了起来，一句话冲出了喉咙，“你是说，我妻子是被害的？”
“目前只是怀疑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请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袖子中骤然收紧，要他说什么，他怎么还有脸说，他一双手狠狠砸向自己的脑袋，妻子遇害，他竟然好小秘在办公室里癫龙倒凤，他无耻！
“请你认真回答。”
内心几个拉扯将他弄得浑身无力，闭上眼睛，脸上的每块肌肉都收紧了下，“我在搞外遇。”
警察们相视了一样，招来了王容。
“昨天下午5点，你在哪里干什么？”
王蓉有些惊讶，原来他是来这里了。看了眼李立成地垂下头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她眼眸一冷，不能让他后悔，否则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吗？
“我和他在一起，我们两个……温存。”她顿时脸上淡粉一片，艳若桃李的脸色让人忍不住窒息。
“那么，你对总裁夫人的位置怎么看？”
王容顿时笑地委婉，有一丝戚戚然。“总裁早有总裁夫人，我爱他，即使只是做他的情人，我也愿意，不会强迫要总裁夫人这个头衔。”
她深情的目光向一边有些愕然的李立成看去，凝眸深深。
“陈琳已死，总裁夫人的位置可是空的。”王容一震，顿时嘴角有些扭曲，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
“那么你呢？你认为总裁夫人的头衔陈琳戴得称职吗？你会不会以为王容更称职，所以就将陈琳除去？”
王容心中期待万分，我会更适合总裁夫人这个头衔吗？
“不。”李立成顿了下，想起他年近十岁的女儿，想起十年来的感情，他马上否定了警察的话，“她很好，很称职。”只是他明白地太晚。
王容手心一紧，长长的指甲插入手心，随即笑了笑，“立成，以后有我陪你。”
几番谈问下，并没有任何线索，两人走出了警察署。
“我要为她办一个隆重的葬礼。”
翌日，礼堂里庄严肃穆，陈琳温婉的照片贴在来礼堂中央，只是那照片却不是以前的彩色样板，而是冷冰冰的黑色。
“爸爸，妈妈去哪里了？”10岁的李绮澜拉着一个李立成的衣袖，水灵灵的大眼里盛满着晶莹的泪珠。
男人低垂着头，手中的照片还有他妻子的音容笑貌。
“你妈妈，她去了天堂。”男人的声音有些飘渺。
“你骗我，骗我，妈妈还很年轻，怎么会突然死了呢？”她两只小胳膊用力打着李立成的肚子。突然她眼神缓缓变冷。冷目直视着不远处在一旁巧笑倩兮的女人。她才是罪魁祸首。
女人走了过来，温柔笑问：“这是澜澜吧，我是容阿姨。”李绮澜深深注视着她，犀利的眼神一闪而过，男人眉头一皱，正要上前呵斥。
“你就是我的新妈妈？”
孩童天真可爱问话，倒是缓和了尴尬的场面，只是这个问题让这个葬礼更显得尴尬异常。
“咳咳……”女人不满地瞪着这个小孩。
李绮澜稚嫩的脸上一派纯真，完全看不出刚刚的泪痕，“新妈妈要接手妈妈的工作了，替爸爸看家，爸爸每天三更半夜才回来，你是不是也和我妈妈一样，等爸爸一个晚上呢？”
女孩期盼的眼中带着淡淡的挑衅，众人都看着墓碑前的照片，都忍不住惋惜，这样的一个好妻子，就这样走了。那女人一晃神，倒没去注意李绮澜眼中的复杂。
“爸爸这段时间常常晚回家，身上都是香香的，和妈妈身上的味道不一样呢，新妈妈身上的味道很熟悉呢，香香的。”
安静的礼堂因为她的一句话突然哗然不已。
男人怒目瞪着孩子，拉起她的手，拖着她走出礼堂。
而她却转过头，对着里面尴尬且咬牙切齿的女人大声喊着：“新妈妈，我妈妈在你的背后看着你呢，她永远都会活在你身后，看着你呢！”
诡异的气氛顿时笼罩着整个礼堂，李绮澜天真的笑颜对着一脸愤然的男人，“爸爸，你说对牧师说过的话算数吗？”
“当然数算。”
“不论生老病死都不离不弃，妈妈死了，你会去陪她吗？”
男人震惊地顿了下，缓缓地转过头，直直地看着李绮澜天真灵动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刹那他感觉到她话里的恨意。
男人细细地看着她水灵灵的大眼睛，除了天真浪漫，就是纯洁无辜。男人摇了摇头，估计是自己的错觉。
“那你会娶刚刚的女人吗？”在她的眼里，她容不下除了妈妈意外的李家女主人。
李立成犹豫了下，想起陈琳的温婉，摇了摇头，“不会。”
李绮澜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乖乖呆在这里别走，爸爸去处理一下别的事情，听到了吗？”李绮澜乖乖点了下头，看着天边的落日，10岁的她还是站在一树下，看着远去的男人的身影，眼神渐渐冷然。
有那么一瞬间她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爸爸，你辜负了我妈妈。”
眼角滑过的泪还未落下，葬礼那边就传来了吵杂的声音，只见李立成打横抱着王容跑出了葬礼场，细心将她安置好，倏然一声开着车子不见了。
李绮澜脸上的泪痕未干，看着那么多人还在那看热闹，心陡然一凉，妈妈又被冷落了，即使是葬礼，爸爸也没有给她机会。
一只手拂过她的肩膀，拍了拍，李绮澜不看是谁，哇地一声，抱着那个人哭了起来，妈妈，爸爸对不起你，他不配拥有你！孩子低泣恸哭的声音充斥着那些大人的耳膜，吵杂的声音慢慢歇了下去，空气中只有她这个孩子为她的妈妈叫屈着，只有她无助地看着这个葬礼，她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十岁的孩子。
“哇……”大滴大滴的泪珠打湿了眼前的肩膀。
那只大手拂过她的秀稚的头发，带有淡淡的温暖。李绮澜抬起眼，泪眼朦胧中，她看不清楚他的脸，可以辨别出他有着不错的轮廓，比她高好多。
“少爷，老爷在催，得走了。”
他点了点头，转身正要走，突然他走了上来，将手中的戒指放在项链里，挂在她的脖子上，笑着离开。
李绮澜微微错愕，看着那个模糊的身影渐行渐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