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大战迫在眉睫,纵使苍忆伦再怎么怀疑轻君,再怎么担心千羽雪歌一去无回,也不得不放手一搏,是生是死,是存是亡,全在这一局之中。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还是灰飞烟灭,永不超生?
这是一场赌局,一旦成功,抵御其余位面的进攻,虽然会付出一些代价,但总归是好的。若是失败,那最好的结果就是天界损失惨重,丧失主宰界的统治地位,而最坏的结果无疑就是千羽雪歌被四界界主活捉,天界被其余至尊界瓜分,苍忆伦成为阶下囚。
这是一次豪赌,赌的是人心,赌的是命运,成败在此一举。
瑶池的水一如既往的冰冷,沉静,翻不起一丝波澜,悠悠的倒影出千羽雪歌的面容。
瑶池,世间有多少关于它的美丽传说,可现在,千羽雪歌想回忆一个,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个都不知道,因为他们距离千羽雪歌太遥远了,不仅仅是实力的差距,年龄,等级,位面的差距。这些美丽的传说,存在于······人界。
“雪歌,以前你是不喜欢瑶池美景的,近日怎么爱上了这水天一色的风景?”苍忆伦富有磁性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瑶池水寒,人心亦冷,这水此刻看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千羽雪歌的手微微波动水,却只泛起了点点涟漪。
“对,人心亦冷。人界有皇帝,天界有天帝,魔界有魔尊,妖界有妖王,轮回界有冥王,哪一个不是心思阴冷之辈,就连我,也算是一个。身处高位,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有时候,我会想,在我没有遇到你的时候,只要有任何事威胁到天界的利益,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必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可,遇见了你,那句高处不胜寒,终于也有人在这份寒意中陪我了,应该说,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喜怒哀乐,七情六欲都回来了。”苍忆伦的眼睛里闪着追忆的神色。
他知道,有些话,今天不说,就没机会再说了。
“我······是特别的吗?”千羽雪歌挑眉。
“不知道。见到你,心里就有一种冲动,一种迫切的想要了解你的冲动,想要征服你。我想,那应该是属于男人的一种征服欲。”苍忆伦说着,嘴角上扬,似乎想起了什么值得让人高兴的事。
“陛下,残月有事起奏。”在这一份浓浓氛围中,残月的声音显得极不和谐。
“残月,你记住,以后,瑶池不谈政事,这里是放松的地方,有事起奏,回天帝宫后再说吧。”千羽雪歌觉得要吃是一个承载了她美丽梦想的地方,一个属于小女孩的梦。
“好了,被残月这么一搅和,我也没了兴致,走吧,还有很多正事要办。”苍忆伦起身准备施展法术。
“陛下,殿下,等一等!”在苍忆伦准备瞬移走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声音生生中止住了。
“轻君?!”苍忆伦与千羽雪歌异口同声。
“殿下,轻君突然想起,上次殿下来轻君寝宫中,询问轻君的父亲是谁。可是,轻君实属愚钝,想了好几日,却不明白其含义。还望殿下指点一二。”轻君低垂着脑袋,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轻君,这些并不重要,本尊只问你一句,本尊要去四界求援,此行危险异常,轻君,你与本尊同去可好?”千羽雪歌低眸看着轻君的脚尖。
危险异常?怎么可以?他可是我的女人!怎么可以受伤!轻君心里如是想着。
“轻君?轻君?你还没回答我呢。”千羽雪歌伸出无双纤纤玉手,在轻君眼前晃了晃。
“哦,殿下,对不起,轻君走神了。”轻君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看上去十分害怕。
千羽雪歌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幽深的瞳孔望着轻君颤抖的双手,眼里泛出几丝趣味来,这神情被一直关注着千羽雪歌的轻君抓个正着。心里顿觉不妙,趣味?哪里来的趣味?
“殿下能带轻君前去,自然不胜荣幸。殿下吩咐什么,轻君便做什么。”轻君敛了敛眸,给了一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对的答案。
这回答倒是回答的妙,两边都不得罪。苍忆伦暗道。
“既然如此,那便明日出发。”千羽雪歌轻轻扫了一眼轻君,薄唇一张一合间,便下了决定。
“如此,不是有些太草率了吗。”苍忆伦从椅子上站起,皱眉道。
“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就本尊和轻君,明日出发。轻君,你先回去收拾收拾,只把贴身之物带上,其余的尽量不要多带。”千羽雪歌没有理会苍忆伦,眼神毫不避讳朝轻君身上扫去。
“是。”依然是温驯的回答。
残月这时,突然上前一步,道:“敢问殿下,飞羽大人回来如何?”
“留在天界,必要时,飞羽会自己想到办法的。”千羽雪歌淡淡的吩咐道。
“可是·······好吧,我明日亲自送你。”苍忆伦看样子还想说点什么,看到千羽雪歌凝眉思索的神情,明白千羽雪歌有她自己的考量,便不再多说。
轻君把这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微微摇了摇头,在众人看不见的角落里,薄唇轻扬,勾起一抹肆意的笑意。
这场戏可是越来越有趣了。轻君暗道。
苍忆伦的黄袍不经意的甩起,恰好甩到了残月那里,残月眸光一闪,几个巧合之间,轻君这番动作被残月看到。
苍忆伦接收到残月的信息,诧异的望了一眼轻君,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傲视万物的笑容,是梦是真,又有甚么相干!
雪歌,看来,这盘棋还有第三个玩家——轻君。
千羽雪歌当然有自己的考量,但显然,苍忆伦,轻君和残月都料错了。
白衣广袖挥洒间,千羽雪歌蹁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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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
“主子,明日就要出发,您的东西还没来得及准备。”妖娆是个火爆脾气,在谁面前都咋咋呼呼的。
“主子,在外行事要千万小心,那里可不比咱们天界,您说一不二的。属下听说,那些个一界之主,个个修为超绝,才能过人,掌控一界生死,一念生一念死。”蓝水柔柔的声音似微风一般吹过来。
“对了,主子,星光来了,千年前,她被你派去调查事情,听说主子要去外界,立刻赶回来了。她的资料一向准确,有她在,主子起码能知道那些界主的脾气性格如何,到时候也不至于手足无措。”蓝水蓝色的衣摆随风飘起,就像九天以外的仙女,即将离开尘世间而去,美得不可方物。
星光确实如她的名字一样,神秘莫测。据说她的家族能够探测出天地间的无穷奥秘,他们的姓氏也以星辰命名:代表太阳的“日”字为男姓,代表月亮的“月”字为女姓,代表星辰的“星”字为嫡系的姓氏。
这世间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东西。
“主子,星光参见主子!”紫光闪过,面前一袭紫纱美妙绝伦,黑发如瀑,垂至腰际,瞳孔中闪烁的仿佛是世间的真理,一张薄而透明的紫纱,遮挡着众生颠倒的容颜。
“主子此行凶险,星光愿助主子一臂之力。”那声音也是极好听的,但是如果认真听起来,便会觉得其中虚实相接,真真假假,令人仿若身处在一片雾笼罩的区域内。
“不必,这次,人越少越好,给本尊说说你这些年搜集的资料。”千羽雪歌并没有露出多余的惊喜。
话必,星光紫色广袖一挥,一幕接天连地的影像便展现在眼前。
洁白的衣袂被风吹起,几无杂色,宛如冰雪之峰,不沾半点尘埃,刹那间头顶月轮失色,让人误以为,他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满月,光芒四射。部分黑发散垂下来,如泼在肩头的浓墨,火光月光映照着完美的侧脸,唇角微微勾起,挂着一抹与本身气质极不相衬的、温暖的笑,这笑容使他整个人看上去不再那么飘渺虚幻,总算有了一丝人间的味道。终于完全看清那张脸,眉毛,眼睛,鼻梁……几乎比女人还要美!
“这是妖界妖王夙漓,武器为多情练。白练由冰蚕丝制成,其色冷冷如雪,映着月光闪闪夺目,分外壮观美丽。其长约三丈,宽约一尺,收成一叠不足两寸,重量约为普通丝绸的十倍。明明是极柔软轻薄的东西,此刻在强大内力的驾驭下,竟似有了生命,张得笔直,坚硬锋利如刀刃,正如它的名字,多情,自古多少美事因它而起,但只要你稍有不甚,难免会被其所伤。”星光的叙述不带一丝感情的波澜。
画面又变。
俊挺的鼻子,飞扬的眉毛,嘴角呈天然的弧度微微上翘,无端为这苍白的脸添了一丝笑意,虽然他并非真的在笑。这张脸实在美,美得温柔,美得邪气,依稀透着一丝凉薄。那人衣袍宽大,被山风吹得猎猎飞舞,于峰巅之高飘荡的薄云淡雾间若隐若现若在九天,举手投足飘然欲举潇洒灵动;长剑撩点裁云镂月风华迤逦;明明只是一个遥远的影子,起伏转折之间,却生出林下之士的散逸风度,和灵肌玉骨的神仙之姿。
有一种容颜,叫圣洁。
有一种风情,叫魅惑。
却很少有人将圣洁与魅惑如此流水无痕的融合在一起,化为独特的气质和风华,高华里生出散漫,温暖中隐含深沉。
他飞扬入鬓的眉,带着流逸超然的弧度,让人想起三月碧泉边的柳,承载著明丽流芳的春光。那般神祇似的线条精致的侧面,天地间的光彩都似集中在他眼底。超越凡尘之美,会让人失去语言的能力。含笑的男子长眉微挑,眸和发都黑得华光潋滟,一线红唇却又比那火光更为灼红,眉目鲜明如画,美得令人神魂颠倒含恨九泉。
那般雍容璀璨,风华绝代的眼神。
这个男人,天神造物所钟,世间最为精致的容颜,看久了会让人晕,尤其带了几分醉,平日里本就华光流溢的眼波顿时流水般荡漾,从她的醉里看他的醉,便生生看出暗香浮动,看出月色黄昏,看出那星河斑斓,银汉迢迢暗度。
“魔界至尊水溟,生在魔界,却没有魔界之人身上终身缠绕的杀气,武器为魔界上古魔剑,但凡能驾驭它的而不被它吞噬心智,都是世间少有。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画面到此处中断,出现一片空白,星光的脸上却不见丝毫惊讶,静静地等待着。
大约一刻钟过去,星光广袖挥舞,画面在转变——轮回界界主。
从不知道一个人可冷到如此地步,只一个眼神就可以人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可他却如无事发生般从容走来,不羁黑发在冷风中放肆的飞扬着,脸部棱角却分明得有若刀削斧刻,凌厉而狠决的眼眸在黑夜越发深邃,如同死神手中镰刀一样的眼神是那么冰冷,里面盛着的是嗜血的杀意。嘴角噙着所有人都捉摸不透的神秘笑容一步一步走过来。
“这是轮回界界主——冷血绯。从没有人见过他用武器,通常都是一缕黑烟飘过,周围就干干净净。平日里的爱好就是看魂魄在地狱里挣扎,喜欢享受吧别人玩弄在掌心的快感。”星光看着画面中男子神秘的笑容,好似想起了什么,竟身子抖了抖。
这些画面全部都是星光用法术录制下来,再以法力释放出来,也就说,这些画面都是真实的,也是星光亲自到各界录取的,一不留神被发现,那就等着魂飞魄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