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他的目光却是十分的锐利，就算是不作为对手的季石看了也能够深切的感觉到那种锐利所包含的压力。
曹操这么目光如刀的看着许攸，许攸当然也是有心理压力的，如果说没有那纯属于在撒谎了。
可是许攸这一回在曹操咄咄逼人的眼神之下，却挺住了，他暗自对自己打气道：“曹操他始终是处于劣势的，他目光再凶狠也等于个屁而已。”
还真别说，许攸给自己这么一打气之后，他心里的底气似乎真的多了一些也。
许攸当下迎着曹操如刀的目光道：“我的意思是很明了的，曹公难道非要说出来的么？”
曹操沉声道：“说有何妨！”
许攸还在那儿拿腔作势的道：“恐怕真拿出来，有些话说了就不太好看也。”
曹操却不为所动，管他许攸如何在自己的面前似小丑一般的扭捏作态，他只是坚持道：“你想说什么就直说了吧！”
许攸听曹操这么说，于是他避开了曹操那锐利的目光，直面了各位周围的诸侯道：“各位，大概大家都听说过曹公作为先锋追击董卓一事了吧，曹公被吕布伏击了一通，然后呢，他的人马损失十分的惨重，这就是事实！”
许攸说完了，脸上露出了一种幸灾乐祸的样子，然后目光微斜了看向曹操，还将那嘴巴一撇，看上去好像在无声的说着：“我说不提这些事吧，你曹孟德偏要提，好了，现在自己打仗失败的事儿公诸于众，我不相信你曹操会觉得打了一个大败仗还蛮光荣的！除非你曹操脑子有问题啊！”
许攸的这一席话说完之后，周围坐着的各路诸侯及其手下都在窃窃私语，当然是在议论曹操新败这一件事了。
这种情形，对当事人曹操来说，应该是一件比较难堪的事儿——就如许攸他之前所想的那样。
所以呢，季石的目光颇有些个担忧的注视着曹操，自己的大哥。
因为季石觉得现在的环境很复杂，对曹操很不利，曹操应该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但是季石只是看了一眼曹操，他立即便明白自己想错了。
曹操的眼里没有自己所想像的那么复杂。
曹操将这一切都看得极简单，因为曹操的表情就像是不起波澜的平静的湖面一般，水波不兴，何来复杂只有简单而已！
曹操整个人虽然身躯不高，可是他的双肩却极为宽阔，看上去，似乎再大的压力他都可以双肩担起来似的。
众人在纷纷议论的时候，袁绍他倒并没有说什么，他只是脸色很阴沉，一言不发。既看不出目前的形势他欢喜当然也看不出他难过，当然他心底里一定是有所倾向的，不会像表面那么没有态度。
陈宫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他只是嘴唇动了一动，却没有说出来，此时曹操正好瞥了陈宫一眼，从季石这个角度而言，他也没法子看清陈宫是不是因为曹操对他使了什么眼色才没有说出口来的。
各位诸侯的议论并没有将曹操给淹没在不利的口水之中，曹操挺立在人群的最中心，他的面色十分的沉静，双手反负随便的站在那儿，就自有一种慑人的威势也！曹操他既没有慌乱更没有难堪。
看到了这样的一种场景，季石本来为曹操所担着的一颗心也渐渐的平复了下来也。
虽然俗话常说，众口可以铄金的，可是呢，想要着铄咱们大哥曹操却是断不可能的！
此时的吕妙也在一旁柔声于季石耳畔说道：“季大哥，你的结拜大哥好生镇静啊！”
见季石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应，吕妙庚即又补了一句道：“曹将军似乎比季大哥你都还要沉得住气些也！”
说罢，吕妙她又轻轻的笑了一声，当然笑得极其轻微，除了季石之外没有其他的人会听得见的。
季石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这当然的。”
就算是季石自己拥有一个大心脏，可是他仍然不会觉得自己的心脏能够大过曹操的去。
吕妙的话不会让季石觉得有什么难堪之处也，比不过曹操那又有什么稀罕的呢？三国中能人多了，能比得过曹操的，又能有几许人也？
许攸在曹操身边，他显得十分的得意，现在的形势自然是有利于他的，想想之前曹操那么对自己无视无礼，如今至少可算作是给曹操一点点小小的教训了吧！
那种得复仇的甜蜜滋味可真的是让人大爽啊！
——尤其是小人更加喜欢这么想呢！
待众人的议论稍微平息了一些之后，曹操这才不疾不徐的咳嗽一声道：“各位说够了么？”
各位诸侯及其手下的重要文臣武将们见曹操这么说了，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议论也。
许攸还是那样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一点儿都没有变。
曹操的目光从诸侯那边移了开去，直刺向了那许攸。
然后曹操道：“许先生。”
这一回曹操倒是似乎对许攸客气了许多，没有再直呼“姓许的”也。
许攸以为曹操有点怵自己了，看来曹操目光装着再凶猛那也是装出来的，曹操曹孟德也不过是一只纸老虎而已！
许攸竟然会以为曹操是纸老虎，他还真是大跌眼镜也！
曹操道：“许先生，我是败了一仗，而且是败得很惨的，说老实话——”
说到这儿曹操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向了季石，然后又接了道：“不是季将军来得及时，可能现在我曹操都没有任何的机会站在这儿了！”
曹操说到这儿他整个人变得十分的激动，而全场则变得十分的安静，当曹操变得激动的时候，场面上总是会显得有些个安静的，不会那么甚嚣尘上。
曹操的目光离开季石又重新的投注到许攸的脸上，曹操大声道：“败了，比起大家龟缩起来，究竟许先生你觉得哪样更好一些呢？”
许攸反应倒快，现在他是扮演的为虎作伥的角色，立即回答道：“曹公此言差也！”
曹操道：“何差之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