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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泛光的新月 白帝大婚

碧云天,莲叶地,春色连绵,锦绣河山似无边。

长相思,短相忆,此情无望,闲倚栏干休独上。

白帝稳坐在大殿之上,心却早已飘远,眼眸一直未离开过宫门方向,似要看到远处佳人所处宫墙。心想着有些顽劣的她,披上了嫁衣的容颜是如何的芙蓉如面,柳如眉,百媚千娇,嘴角就不自觉地轻轻上扬,心情愉悦。回想起那天她那句,‘当初并未行礼’之言,心中百转。心道,如今就要行礼了,看你还有何话说。

半晌,只听见礼官报,“吉时到,皇妃入殿。”钟鼓齐鸣,丝竹同奏。

白帝听闻倚案而立,心微颤,袍下双手紧握,随即又松开,神情复杂,似第一次行礼的儿郎般心态。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就连当年初登大宝时也未有这般情绪,只因为是她吗?

在喜娘的搀扶下,她轻迈着碎步,行动及慢,似怕行差踏错。喜帕下看不清容颜,但婀娜的身姿足以让人倾倒。

一步一步地来到了帝君面前,下跪听封,礼官宣读诏曰:‘赤国七女聪慧过人,贤良淑德……封为贵妃……钦赐’。当白帝听到‘贤良淑德’时不觉轻笑出声,心道,以她过往种种,这四字与她还真是相去甚远。

如此婚礼在月国只有封后时才会有,不禁让众人猜想这位娘娘虽是贵妃之位,却以皇后之礼相待,是否将来母仪天下的就是她呢?

确实有位高权重之臣上奏,如此婚礼不合礼制,他一句‘朕之家事,干卿何事?’这样给挡了回去。

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帝君白帝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无奈朝中他还不能完全自由掌控,宫中各妃嫔背后都有不大不小的势力,当初如果没有这股力量的支持,恐怕他还不能这么顺利地继位,所以也不能太随性。他的弟弟龙烈年少时周游四海,未成家立室,后堂空虚,朝人无人相扶,未能与他争之朝夕,也因此他才容他至今。

今日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场面却没有见到白晓凡在白帝身边,原来是月国长公主晓月不巧刚好定于今日启程,明王白晓凡领五万白宫门军护送公主回国,未能参加典礼。

白晓凡在临行前,恭祝道:“皇兄终于能与心念之人共结连理,臣弟在此祝皇兄与新皇嫂百年好合。”随后把一封信交到白帝手中,说道:“这封信,请皇兄与皇嫂喝了交杯酒再看,不过希望皇兄看了不要太生气才好,臣弟在此拜别,皇兄保重。”说完别有深意的一笑后,打马而去。

白帝看看手中的信,奇怪他的举动,但是由于今日是喜庆的日子,他也没时间多想,只想到可能是些玩笑之语,随即丢之脑后了。

礼毕,贵妃谢恩后被送入了白帝的寝宫,按照礼制除皇后外,妃位之人是没有权力在帝君的寝宫留宿的,这也显示白帝待她之特殊。

白帝在与众臣饮宴中,不时想起刚才情形,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是又想不起是什么,不及他细想,已有大臣持杯敬到了面前。

戌时酒宴将过,白帝微有些醉,但心中却是畅快的。离席后向寝宫方向而去,身后随行宫人执灯在侧,急切而行。

白帝宫前,炎白帝止步,进退间有些犹豫,触手可及的宫门变得遥不可及。因为太在意了他反而有些紧张,多年来沉稳内敛的人此时却变得心慌意乱。

殿内烛影摇晃,殿外人心紧张。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整整衣冠,推门而入,殿内喜娘及宫人忙行礼参拜,白帝示意免礼退下,众人离去了,此时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白帝其实有很多话想跟她说,比如在此处初见那夜她的狼狈,飞龙殿上的惊艳,枫露台的英勇……

但此时却是,沉静,还是沉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吱吱声微响。

她端坐在床边,喜帕下,能看清他的脚步彷徨不前,游移不定,双手紧握绢帕一下一下地缠绕着,似心有千千结般。等待着她的又是什么?

他站在她面前,看清她的容颜,透过喜帕的人影,似能让人看到一上一下闪烁的眸光。他的不知所措又能如何面对意想不到的真实。等待着他的又是什么?

忽然殿外大风骤起,门窗啪的一声被风吹开,吹落了她的喜帕,也吹落了他的心。

待他看清她的面容时,满脸的不可置信与震惊。而她看清他时却是满目的期待。

有诗云:一朝喜帕随风落,方觉心神早已惑。醒悟之时机已过,悔不当初,错!错!错!

宫门突启,殿外的宫人忙进来谢罪,白帝方从梦中惊醒,强作镇定屏退宫人。徘徊数步后,手指端坐着的她,压着心中的怒火道:“怎么会是你?”

…………

时光回转到十几天前,明王白晓凡与月皇等人一番交谈后,那日冷月天黑才回到了广寒宫。

“爱妃,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朕可是会担心的。”

冷月吓了一跳,没想到他这个时候还在她宫里。

原来她离开后白帝也走了,等他办完事,想来看看她怎么样了,结果她人却还未归,不由得心中生疑,这么长时间她能呆在那里?

“自找的,我可没让你等。”她心中不快,也不管他会如何。

“你还真是……”他还未说完,却看到她眼角有些微湿,心一紧,忙上前道:“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了?”抬手想帮她擦拭,不想她却离得老远,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他有些无奈,如何才能与她亲近些。

“你别过来,我没事,风吹的。”她急忙解释道。

“这么晚了,朕还未用膳,不知爱妃是否愿意与朕同用?”他询问道,希望她不要拒绝。

“我不饿……”她话一出口,‘咕噜’一声肚子就出卖了她,说实话这一天折腾的她都没好好吃口东西。她自觉尴尬,不说话了。

白帝微微一笑,轻声‘顽固’,吩咐道:“来人,传膳。”宫人领命下去准备。

不一会儿,宫人已布置好了一桌酒菜,安静地退下。龙炎看着离他一丈远的她道:“还不过来,不想吃吗?”

冷月看着满桌的好吃的,咽了下口水,看着有些不情愿地,慢慢地挪到了桌前,心想,吃饭事大,管他的呢,随后坐下。

白帝看她的样子有些可笑,觉得自己的行为也有些可笑,什么时候要用吃饭这一招与人拉近距离了。

刚要动筷,听得门外人禀奏,“启禀陛下,明王殿下在聚贤宫侯旨。”他一皱眉,心想,刚想和她好好用顿饭,聊聊,不想又有人打扰。轻唉一声,这就是帝王的无奈吧。

他看看月冷月道:“你坐着,朕有事,不用送了。”说完率众人离去。

冷月心中高兴,终于能让她肆无忌惮的吃饭了,忙动手,抓起鸡腿就往嘴里送,刚咬一口,那位不知怎地又回来了,说道:“爱妃,忘了告诉你了,你慢慢吃,不用等朕了。”说完潇洒地转身走了,差点没把她噎死。

她赶紧喝口水咽咽,不想从殿外又传来声音,“爱妃,不要吃太急,小心噎到。”这回她彻底呛到了,咳个不停。

婢女在旁边忙过来替她轻捶后背,道:“主人,吃东西不能太快。”

“我没有,咳,咳,是他……咳,咳……”她话都说不全了。心中气愤道,白帝你故意的吧,小心哪天我让你好看。

聚贤宫内,明王分析着月国所求,白帝却想到了刚才在冷玉宫发生的一切,轻笑着,不觉有些出神。

白晓凡觉得今日的白帝有些心不在焉,“皇兄,有何事吗?”

“啊,没事,没事,只是朕今日有些累了,你刚才说到哪儿了?”白帝拉回思绪,心想,正事要紧。

“皇兄,臣妹已查明,那日的刺客是月国丞相严如崖在江湖中收买的,目的是阻止晓月公主回国,等到月国病逝,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那现在月国局势如何?”白帝点头问道。

“还算平稳,现在月王还在世,他们不敢太乱来,越国王后也有一部分势力在抗衡,所以这次晓月公主才能来到白国求援。”说完递上了月国另一份国书。

白帝接过打开一看,竟然是越国靠近白国的五座城池图,问道:“这是何意?”

“皇兄,月国愿让出这五座城池来换取我国出兵五万为其平乱。”白晓凡解释道。

“诱惑不小,你觉得可信吗?”白帝怕有诈。

“臣妹在晓月公主哪儿看过正式的五座城池的契约书,盖有月国国玺,错不了。如果我们同意,他们就以五座城池换我们的五万兵马。”

“这样插手月国内政好吗?”白帝顾虑出师无名,恐其他各国不服。

“皇兄难道忘了自己是月国的女婿,出兵保护妻子家人有何不可?”

“呵呵,朕倒是忘了这一点,可是她却不领朕的情。”想着冷月对他的态度还真是……。

白晓凡明知他口中的她是谁,还是想试探一下,“不领情?她?又是谁呀,皇兄,你在跟我打哑谜呀。”

白帝自觉失态,忙道:“没什么,你明日到驿馆告之晓月公主,朕同意她所求,不过这次关系重大,你看让谁领兵比较好?”

对于他的回避问题白晓凡也不想深究,无论如何都要看那个‘她’如何决断。

“皇兄,这次涉及到家事,不如让臣妹领兵,以免走露了消息。”白晓凡自动请缨。

“你……”白帝稍有犹豫,其实这次平乱有些危险,而且……

白晓凡说道:“这次我不动皇城及边疆的兵马,只带我麾下五万白宫门军即可。”态度诚恳。

白帝想想,道:“好,就这样,如今天色已晚,详细的明日再议,你先回宫休息吧。”

殿门轻合,明王已经走了,白帝还在沉思,他这次如此主动,难道没有其它的阴谋吗?但是转念又一想,他本就忌惮明王的这几万人马,如果能在这次平乱中减减他的势力锐气未尝不好。

帝王家本就没有什么兄妹之情,骨肉之亲。

随后的几日,除了白帝与明王、晓月公主商讨借兵平乱之事外,白帝还是不忘隔三差五的到冷月的冷玉宫‘坐坐’,每次都弄得她鸡飞狗跳的,而白帝却乐在其中。而他也在准备给她的惊喜。

只是他还不知道他的‘惊喜’她早就知道了。正想着怎么逃呢。

由于白帝出乎意外的热情,造成她成为宫中众矢之的,各宫的妃嫔也隔三差五的来拜访,让她不胜其烦,没办法大白天的命宫人紧锁宫门谁都不见,对外就说‘偶感风寒,不易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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