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室操戈,骨肉相残,齐国危难。鼓声阵阵,旌旗飘飘,百姓心焦。各路王侯,兵临城下,只为一朝,成王改朝。
齐国东面临海,紫霞山便坐落于海边,从山边的落日崖可以清晰地看到每天的日出日落,潮汐更替,涨潮时海浪都能拍到崖顶,水花纷飞,异常壮观。
此时有一老者独自站在崖顶,他白发苍苍,面色红润,目光如炬,身上宽大的灰色布袍随风飘摆。古稀之年,精神抖擞,内力浑厚,能看出是世外高人,但神色却有一丝忧郁。
良久,他身后不知何时已有一人躬身下跪。
“弟子接到师命,兼程赶来。”
“凡儿,你起来,过来陪为师看看这大海。”老者言道。
“是”他起身来到老者身侧,躬身以待。
“你说,这大海如何?”老者手指前方问道。
“浩瀚无边,深不见底,不是人力所能及的。”她言道。
“好,那小溪、河流与之大海呢?”老者又问道。
“溪水能润人以喉,河流能润之以田,大海能容载万物。”她答道。
老者欣慰地点点头,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为师希望你将来能‘止戈为武’。”
“弟子愚昧。”晓凡有些不明白他这老师傅打什么哑谜。
哈哈……老者大笑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希望为师没有选错人。”
这两人便是明王白晓凡,与其师傅原是齐昭王的齐粟。白晓凡那日得上官菲报信,快马赶至齐国,两千亲卫乔装隐于山下林中,她带剑羽回到了紫燕门。
此时来一白衣童子,道:“师傅,各堂主与众师兄弟等都已到了,只是白云堂主鹤师兄未到,有书信两封,一封是给师傅的,一封是给晓凡师妹的。”说着将两封信交于二人,施礼退下。
“你师兄在南国有事,稍晚些会来,让我们不用等他了。”齐粟看着书信言道。
“哦”此时白晓凡有些心不在焉。
齐粟在旁看白晓凡神态变化有些怪,问道:“凡儿,你师兄信中说此什么,让你有如此神情?”
“师傅,没什么,只是鹤师兄跟弟子开了个玩笑而已。”白晓凡慌忙答道。
齐粟看他不愿说,也就算了,年轻人的事,他也不想管太多。“咱们快回去吧,免得你的哪些师兄弟们等急了。”说着两人用轻功飞身往山上而去,到落日崖顶其实是没有路的。
紫燕门依山而建,地势险峻,奇石纵横,机关暗器遍布,从山下只有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普通人是上不了这座山的。
两人回到山上时,云华厅里已经聚满了人,天南海北分布在各国的门人接到师令后都赶了回来,见齐粟出现,纷纷行大礼叩见。
齐粟门下有四大弟子,白云堂主南宫鹤,清云堂主白晓凡,流云堂主言如风,逝云堂主上官隋。
白晓凡刚进门时,就被上官菲给缠住了,“白师妹,为什么鹤师兄没来?”
“想知道,自己问师傅去。”她悠闲地坐下喝茶,好像每当某人想捉弄人时都在喝茶。
“我那敢,你没看到师傅的脸色不好,听文师弟说他交给了你和师傅每人一封鹤师兄的信,说来听听。”她穷追不舍。
“这个呀,想知道?”她点点头,他接着说:“鹤师兄在信里说,他偶遇一个女子,此女花容月貌,他一见倾心,现在正在南国陪佳人游山玩水,当然没空来了。”她把信的内容做了小小改动。心想,鹤师兄看这个小麻烦会不会去找你的麻烦了。
“什么……我不相信鹤师兄是这样的人。”她的话里明显有火药的味道。
“不相信算了,就当我没说。”她继续喝茶。
“我要去南国看看。”她决定着行程。
“不行。”另一个声音响起。只见来人,身材魁梧,剑眉倒竖,英气无比。
“菲儿,此非常时期,不要再胡闹了,为兄不许你离开紫燕门半步,不然就把你送回家。”上官隋一来就听到了妹妹不经大脑的决定。
“大哥,我……”她在他哥哥面前还是比较老实的。
他看一眼在旁的白晓凡,心中明了,道:“白师妹……”
“哦,是隋师兄呀,我们好久没见了。”她还在喝茶。
“师妹是不是有什么要说的。”
“是吗?”她看到上官隋不善的眼神后,终于放下了茶杯,道:“哦,菲儿,其实刚才师兄的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玩笑而已,不要当真,鹤师兄是真的有事,很快会赶来的。”
“我就说嘛,鹤师兄是不会……”她话还未说完,齐粟已从内室出来,他屏退众人,只留下了白晓凡,言如风与上官隋,上官菲也乖乖地退了下去。
“子语,齐都情况如何?”齐粟问道。
上官隋,字子语,乃是齐国武陵侯上官傅的孙子,上官菲的大哥,在齐国官拜都尉,上官家在齐国势力庞大,掌三分之一兵马大权。
“师傅,都城的情况虽然危急,但还在弟子的掌握当中。五王子齐威的兵马不足两万,虽然现在王宫在他手中,但是他得不到外面的支援,不能长久,把他困久了,自然他会受不了的,但是……。”上官隋面有难色。
“还有什么但说无妨。”
“师傅,现在主要让人担心的是鼓动五王子造反的振国侯王林,他手上的兵马可与我们上官家抗衡,其它几路人马力量微小,不足为惧。主要是齐威逼宫后,王林却一直没有动静,不知他打的什么主意,所以让人担心。”他分析道。
“原来你是为这个担忧,这倒不必,其实王林已经让如风给解决了,你们刚回有些事情你们还不清楚。”齐粟解释道。
言如风,人如其名,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般儒雅。齐粟四大弟子当中,只有他最有其师的风范。他本是陈国士族,其父言庭得罪朝中权贵,满门抄斩,他当时才五岁,被游历到陈国的齐粟所救,收为弟子,现掌管紫燕门。
他看大家都看着他,说道:“其实发生变故后师傅就做了安排,紫燕门的眼线在齐国无处不在,我们打探出王林的计划,在他准备动手时就把他解决了,他的人马也在我们的控制中,隋师弟可以放心。”
“呵呵,原来这一切师傅早就安排好了……”上官隋对他师傅可是相当的敬佩。
一旁的白晓凡却有些不满,言道:“师傅,您老人家也太不厚道了……”
“为何呀?”齐粟知道几位弟子当中,就数白晓凡最爱挑毛病。
她打趣道:“您十万火急地把我招回来,该做的你都已经做了,是让我回来看结果的呀。”
“白师妹,不许对师傅无礼。”他的两位师兄对他的这种行为不能认同。
齐粟摆摆手,道:“无妨,凡儿,其实为师是对你有事相托,等了结了齐国后,咱们再好好谈谈。”
他望着远方,道:“老夫一生心血不能毁在哪些不肖子孙手上,子语,如风,白晓凡是动手的时候了。”
“谨尊师命。”三个齐声道。
由于齐粟的精心布置,其他各国无法窥探到齐国内情,包括白国白帝知道齐国内乱的真相时一切已成定果,无法插足其中。
七月十五,上官隋领兵诛灭各路人马,收拾了齐都之外的叛党,同时言如风指挥紫燕门的人从齐都内部瓦解了对方的防线,开城门放上官隋的兵马入城,从而控制了都城。
齐威被白晓凡的两千人马包围在王宫之内,早就失过了锐气,被他所杀的齐王与其兄长的尸首还在殿内未处理,每夜他都被噩梦所扰,梦中他的父亲和兄长持剑向他索命,造成他整日在惶恐不安时度过,精神早就到了崩溃的边缘。
这一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速战速决,用时不到半月。当齐粟领众人来到王宫之时,齐威已面如枯槁,形同死人,见齐粟目光如剑,吓得顿时瘫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齐粟以齐昭王的身份再度回来齐国庙堂之上,众臣见君面无不感慨万千,甚至于有些三朝重臣老泪横流悲伤不已。
白晓凡在旁看到这一景象有些好笑,但在朝堂之上他还是比较有分寸的,冷眼旁观,未泄露丝毫表情,她未曾想到,自己也被他师傅‘算计’进去了。
这几日齐粟与上官隋忙得连昏天黑地,处理前朝余孽,除弊政,赏罚决断,施怀柔之政以安民心,事务繁忙。
齐粟在议政殿上让人宣读诏书,曰:孤,年事已高,力不从心,齐需有德之士扭转乾坤,匡复社稷,福及苍生。今不肖子孙祸及无辜,齐门已无可继之人,然门下弟子白晓凡,天质聪慧,仁心天下,是可托付江山之人选,故,孤今将齐王这位禅让于白晓凡,昭告天下。”
此言一出,震惊朝野,各国哗然,也惊呆了当事人。
当夜,齐粟与白晓凡在齐王宫内详谈一幕:
“师傅,您老不打招呼就这么做,弟子我如果不想接手齐国这烂摊子,您要怎么办呢?”白晓凡又在悠闲地喝着茶。
“为师有强迫过你吗?”这老头有些不认账。
白晓凡一愣,心道,你一纸诏书捅了出去,天下都知道了,这不是强迫是什么。
“师傅,弟子有答应过什么吗?”她反问道。
“哦,为师好像听说有人把白国的妃子给拐跑了,白帝正满天下找呢,越国方面好像也不太安稳,就凭你那点人马还想打下一片江山,做梦吧。”老头说着不着边际的话,他也喝着茶。
白晓凡心一沉,道:“您老到是什么都知道。”
“哪是,姜还是老的辣。”老头又喝了一口茶。
‘呃……’晓凡有些跟不上他师傅跳跃性的思绪。
白晓凡放下手中的茶,下跪行礼道:“师傅,您老人家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弟子绝无怨言。”她投降了,心想,十个他也斗不过这老怪物的,还是乖乖听话好了。
“是为师强迫你答应的?”老头也放下了茶怀。
“不是,弟子自愿的。”她这回很识趣。
“早知道,这么老实答应不就好了,害为师废了这么多的唇舌。”私底下的齐粟就跟小孩似的。
“白晓凡,齐国有近百年的基业,为师托国与你,是看中你的资质心胸,有齐国作你的后盾,即使现在你皇兄的国势很强,但想奈你何,也会有所顾虑的,现在就看你如何应对这天下了。”齐粟收起玩笑的心态,正言道。
“弟子知道师傅的一片苦心,定不负所望。但是弟子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不是隋师兄、言师兄或是鹤师兄呢?他们的能力并不输弟子。”
“子语能力为师很清楚,但他不是为君的材料,只能相助于你;如风心在江湖,不在朝堂;云中生性淡然,游戏人间,这些不适合他,虽说你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只有你能掌‘天子之剑’,匡正各国,使天下人全都归服,这才是为师想看到的。”
“是,弟子谨尊教诲。”
正当月皇和父亲正计划如何找白帝报仇的时候,只是有一人上殿禀报:“白晓凡已经当上了齐王”。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有些惊愕,“真的吗?”月皇慌忙问道。
“是的!少主,这消息千真万确”
“月皇大喜,这下太好了,父亲我们报仇有望了”月皇有些兴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