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人还未跑到她跟前,便被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赤印冷着脸拦下,他却是毫不在意,语气中有几分急切的道:“你认识悠云双,哦,不,悠谷主?她还没死对不对?!”
忐忑不安,仿佛溺水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乞求着,奢望着从她口中听出不一样的答案。
悠心莲斗篷下的脸瞬间一片冰冷,连浑身气息也跟着一冷。
“她死了。”
她的话音仿佛从九幽冰渊吹出的风,冻结了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希望,眸中光亮寸寸灰败,眼眶开始泛出微红,“你不是炼金天才吗,那你一定可以炼制出回魂丹救她的,求求你,救她,救她……!”
“你知道回魂丹?”悠心莲的瞳眸开始变得深邃。
他连忙点头交代着:“是,我知道,我常年驻守丹楼顶层,那里有一个小阁楼,里面放着回魂丹,只是……悠门小小姐把它拿走了,否则,否则我又怎么会在这谷中等到云双满门遇害的消息……”
说着说着,他双手握拳,浑身绷紧,咬着牙不让眼泪滚落出来,又恨又气自责到了极点。
泪花闪现,只差一步就要跪倒在地。
衡之……衡之……
如此卑微乞怜的男人,根本不是她记忆中的衡之,不是那个充满活力,到处找人比试炼金之术的衡之,不是那个只听悠云双的话,提起悠云双都会脸红的衡之。
忽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喜欢她?”
衡之脸色骤然煞白,唇瓣也失尽了血色,唇瓣嗫嚅了几下,最终什么都没说出口,但是他想说的,悠心莲已然猜到了。
又是一个苦情之人。
姨母比衡之年长几岁,这样的爱恋,恐怕就如同黑暗中的红玫瑰,终将枯萎吧。
她摆摆手,“你走吧,逝者已矣,转眼都将成空。”
听到她如是说,衡之无力的虚晃了一下,整个人忽的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僵硬木然的缓缓转身。
他没有说话,气氛默然仿佛时间停滞了一般,悠心莲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这世间还有一个如此珍爱姨母的人。
想了想,她唇瓣微启,话语也柔和了几分,“若你还珍惜曾经爱恋过她这份心情,就站在你该站的位置,守好她用心经营的这片地方。”
衡之脚步顿了顿,却听见身后继续传来轻飘的话语。
“如果……”
身后之人顿了顿,嗓音跟方才略有不同,让衡之感到莫名有些熟悉。
“终有一天,我会救活他们……”
如果什么,她没有说出来,话音一转,却是给出了一个不是承诺的承诺,而衡之,兀得热泪盈眶。
他默默捏紧了双拳,浑身仿佛涌出了不少力气,快步走出了大会堂。
悠心莲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亦是走出大会堂去处理她该处理的事。
至于本该在她手中的回魂丹,她竟也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丢失了,只知道从千尺崖底出来之后,便再没看见那枚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