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当第一缕晨光透过薄雾,驱散黑暗,为屋内的紫木家具镀上一层薄金,更显华丽。
白天泽睁开了眼睛,望着有些陌生的屋顶,不再犹豫,按照脑海中的诛邪印决,盘腿坐起,开始修炼起来。
“哗~~”“哗~~”一丝丝天地元气缓缓进入白天泽的身体,被吸纳进气海穴,慢慢开始蜕变,丝丝蓝芒闪烁的诛邪灵力开始出现在气海穴中,不断四处游走洗刷着白天泽的身体,将身体内的杂质一点点挤出去。
“啊!”
一声闷哼微微响起,随即被白天泽硬生生的憋进牙关内,他可不想招来父母的围观。
随着天地元气的不断涌入,诛邪灵力不断冲刷着白天泽的经脉。
一阵发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浪比一浪高的侵袭了过来。
白天泽疼的眼眸通红,面容扭曲,全身都止不住的一阵抽搐,却死死的咬住牙关,没有发出丝毫哀嚎。
白天泽咬牙维持着身体中的最后一丝的理智,让自己不会因为疼痛昏迷过去而影响了诛邪印决的运转。
“诛邪灵力,乃是天下破邪之力,对于妖魔拥有无上的压制与破罡之力,人类方可修炼,妖物欲修炼者,必死无疑。”
诛邪印决的总纲,一字一顿出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但,力量,我需要力量,对于力量的渴望,使得白天泽不得不铤而走险,因为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使得自己在无尽轮回中找到自己的兄长与小妹,唯有这样,自己才能将长久以来苦闷在心中的事情倾泻出来,唯有这样,自己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内心。
何况白天泽本身就是异类,虽然阴差阳错的投胎在白泽神兽的身上,使得其身为妖,但因刚刚出生体内妖气稀少,虽与诛邪灵力势若水火,但其魂魄却为人类之灵,足够满足诛邪印决的修炼要求,未必不能成功。
诛邪灵力在白天泽体内一经形成,就与体内的妖气产生了剧烈的冲突,无数微小的爆炸充斥在白天泽的每一寸的经脉,白天泽只感觉全身的皮肤都要崩开一般。
以妖之身,人魂之魄,修诛邪印记,历三劫九难,证天地道法。
声如雷鼓,煌煌天音,那不知名之人的声音如同古钟阵阵,含着无尽的沧桑,不断在心神中乍起。
白天泽坚守着本心,不断运转着法决,随着丝丝天地元气的涌入,蓝色的诛邪灵力,不断在体内游走,沿着奇经八脉,十二经脉与身体各处妖气绞杀在一起,不断将妖气吞噬融合。
白天泽刚刚出生,身体内的妖气着实有些少了,随着天地灵力的不断涌入,诛邪灵力越发壮大,终于将白天泽体内的妖气彻底吞噬融合在一起,在体内形成了脉络循环,不停的运转着。
而且随着灵力的冲刷与融合,白天泽的身体变得愈发纯净通透,身体内的污浊尘垢被不断的排出,变得通莹晶透,纯洁无暇。
“呼~”
白天泽长舒一口气,收敛心神,睁开了通红的双眼,只感觉眼前一片血红,确实眼中的一些纤细的血管爆裂了。
心念一动,蓝色的诛邪灵力缓缓流淌进眼窝,白天泽只感觉眼睛一阵清凉,通红的世界开始清朗起来。
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原来在床上的自己竟被母亲涂山雪抱在了怀中,而母亲正拿着手绢,轻轻的擦拭着自己额头上因为疼痛溢出的冷汗,满怀歉意的看着自己。
涂山雪怀抱白天泽,满脸担忧,悄声对身旁的白昊苍说道:“昊苍,怎么办?”
白昊苍皱着眉,一言不语,只是盯着白天泽,不知在想些什么。
“昊苍!”丈夫的沉默使涂山雪更加焦躁不安,不由高声喊道。
沉思中的白昊苍回过神来,看着焦躁不安的妻子,安慰道:“无事,血脉冲突而已,化形以后就不会出现了,我这就去找父亲,让父亲提前举行化形盛典。”
血脉冲突而已?说这话时白昊苍自己都有些不太相信。
“可是!”涂山雪急道,“天泽刚刚出生,未满周岁怎么能举行化形?这…太冒险了!”
听到妻子的话,正要离去的白昊苍脚下一滞,低沉道:“我会把风险降到最低的,另外有天泽抽取的聚灵液,不会出现问题的,一定不会!”
白昊苍望着窗外天空上洁白无瑕的云朵,喟叹道:“还能比血脉狂乱之症更加严重吗?”
“可…”涂山雪还想在说什么,却见白昊苍身影一闪,已是匆匆离去了。
望着离去的丈夫,涂山雪喟叹,坐在床旁,满脸疼惜的看着白天泽,手里摩挲着他那对晶莹剔透的小角。
原来当白天泽开始修炼诛邪印决,引发天地元气波动的时候,本就近在咫尺的涂山雪与白昊苍就立马察觉到了,当时白天泽正在被无尽的痛苦之海中挣扎,并没有发现而已。
望着木床上阵阵痉挛的白天泽,白昊苍用遍了所有探查手段,却都没有发现白天泽的身体有任何的病状和异样。
儿子的症状不禁让白昊苍想到了一种可怕的病症。
“血脉狂乱”
这是一种十分可怕的血脉之症,只有万分之一概率才会出现在不同妖族结合诞下的孩童身上,而且此症没有任何办法治愈,百分百的死亡率才是此症令人闻之色变的恐怖之处。
传说中,因为孩子的父母违背了创世神定下的法规,触怒了天神,使得对孩子降下了惩罚,患有此症的人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只会不定期的出现宛如炼狱,灵魂似乎被撕裂的疼痛感,化为人形后此症才会消失。
此症的都是天生携带,大多数的婴儿都会因为无法忍受剧烈的疼痛,使得神智崩溃,神魂受损,即便化形,也无法修炼。
望着自己的儿子,涂山雪与白昊苍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会碰上这万分之一的大奖,看着不断抽搐的白天泽,只能盼望白天泽的意志足够坚强,能够挺过那即使白昊苍也为之心惊的疼痛。
儿子的异状使得白昊苍焦躁不安,彻底乱了心神,使得他根本无暇思索身旁天地元气异动的原因。
随着白天泽的修炼,他身体内的诛邪灵力逐渐稳定下来,痉挛的身体,急促的呼吸,全都慢慢缓和了下来。
见此,白昊苍与涂山雪这才长舒口气,暂且放下心来,不过想到日后白天泽还需要经历的苦难,他们内心却是更加的焦躁与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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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
“大人稍等,容我先行向族长禀报。”
“让开!”
白昊苍根本等不及门卫的通报,一把推开门卫,心急如焚的快步闯入了白酉阳的书房。
白酉阳皱眉望向自己最为得意的儿子,想到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不禁一阵头痛,放下手中的书卷,愠怒问道:“何事?”
“父亲,泽儿他可能身怀血脉狂乱之症!”白昊苍察觉到了父亲话中的愠怒,紧忙说道。
白酉阳面色大变“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身后的更是座椅“哐当”一声被重重的摔在地上散了一地,急忙问道:“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发现的?”
白昊苍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把白天泽发病的情况丝毫不差的讲述给了白酉阳,并且将自己的灵力探查结果也如实说了出来。
随着白昊苍的叙述,白酉阳的眉头越皱越紧。
“所以我想父亲能够帮天泽提前化去兽身,成就人形。”最后白昊苍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没有丝毫异常,这…的确是血脉狂乱,可是昊苍,你要知道,化形盛典是为族里所有满岁婴儿统一举行的化形仪式,是我族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而且化形鼎每年才能使用一次而已。”白酉阳皱眉低声说道,“如果你将时间提前,会让许多婴儿错过化形机会,恐怕会引起族内的极大不满。”
“到时,恐怕白傲他们也会借题发挥,到时宗主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父亲,无论如何,我也要帮泽儿度过此劫,如若天泽有什么好歹,宗主之位要来何用!”白昊苍心急如焚的说道,随即面色一冷。
“白傲?我倒想看看他能奈我如何!”白昊苍已经彻底被情感冲昏了头脑,瞪着通红的眼睛,仿佛现在就要把白傲生撕了一般。
“胡闹!”白酉阳低声喝道:“即使你是西宗第一强者,你还能对抗整个白泽宗族?”
望着近乎发狂的白昊苍,白酉阳想起了以前那个即便天塌下来也不会心惊,为人处事礼貌得体的翩翩君子。
却不知为何,自白天泽出生以来,白昊苍就变得越发的暴躁,狂妄,目中无人,尤其是晚宴过后更加变本加厉。
摇摇头,不在想这件事情,看着越发急躁的白昊苍,沉声道:“你先回去吧,明天午夜把天泽带来见我”
“可是…”
“下去!”
随着白酉阳的怒喝,一阵气浪以白酉阳为中心,如同滚滚的大浪疯狂向白昊苍卷了过去。
“轰——”
白昊苍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会突然向自己出手,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无暇防御,只能勉强用双手护在胸前,下一瞬间就被气浪命中,虽然没有任何损伤,却被狼狈的轰出了书房。
“族长!”
“族长!”
十数名黑甲卫士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书房门口。
“无事,都下去吧!”
挥手将闻声赶来的黑衣甲卫遣散,白酉阳大步走出房门,厉声道:“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无知,狂妄,焦躁不安。你还配被称为西宗第一高手吗?”
“还是那遇事不惊,待人谦和有礼的翩翩公子,白昊苍吗?你究竟在害怕什么?”
白酉阳的一番话如当头棒喝,如同一桶冷水兜头浇下。
“你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在害怕吗?我究竟在害怕什么?我真的在怕?”白昊苍宛如失魂般喃喃自语,“在怕失去天泽!?在怕失去阿雪!?”
望着如同魔怔的白昊苍,白酉阳苍老的脸上出现一丝惊喜,挥手间打出一组组复杂的手印,形成一个个虚无缥缈,散发着淡淡白芒的字符将白昊苍围了起来。
白酉阳做完一切,转身向黑衣甲卫吩咐道:“今日起,严禁任何人进入这件院子。”
随即,转身进入书房内,唯有一个散发着微微白芒的圆茧孤零零的立在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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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族长让你明天带小少爷去后山”门前一名黑衣人悄无声息,没有发出丝毫动静的来到门外,恭声说道。
“不知族长找我何事?”涂山雪疑惑的问道。
“这…属下不知,族长还说,昊苍大人心有所获,正在闭关,不用寻他,属下这就先行告退了。”
“下去吧”涂山雪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待见到族长后亲自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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