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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杨府肃贼

次日,罗正钦与向天行等,以及三大门户的当家一起来到杨府,叩开门后说明了来意,想不到看门的老苍头竟说杨老夫人身体不适谢绝见客,言毕便要关上大门。

罗正钦忙道:“这么说,我等来得正是时候,烦老丈向老夫人通报一声,假如是一般的病,我等都能妙手回春。”

此事大出对方意料,老苍头只得入内通报,过了多时终于出来,将众人迎入府中。杨老夫人坐于厅中,果真一脸苍白咳嗽不止,在她身后站着两名俊俏的丫鬟,一名给她递上绢帕和茶水,另一名为其轻轻捶背,显得甚为乖巧。

杨老夫人苦笑道:“老身昨夜不慎感染风寒,恐怕传给别人才不见客,失礼之处还请罗大人海涵。”

罗正钦道:“老夫人言重了,您是正钦的长辈,您老有恙,我岂能袖手不理。正好我身边有几位高人,区区风寒之症不难药到病除。”

话音刚落,向海蝶上前一步,从怀里取出玉瓶,倒出两粒天恩保命丹,递过去道:“民女有种灵丹,可治风寒之症。”

天恩保命丹功能固本培元,本是用来救命的,治愈风寒当然不在话下。

不料杨老夫人却道:“多谢大人关怀,早上大夫已开了药,不劳大人费神了。”

然而她一边说话,一边还在连连干咳。

她身后的一名丫鬟道:“大夫再三嘱咐,老夫人不可说话太多,诸位前日才来过,现在又已见了,就请回罢,老夫人要休息了。”

罗正钦一时语塞,叶天扬忽道:“二位姑娘辛苦了,也该好好歇歇。”

所有人皆是一怔,叶天扬抢上两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右开弓,双掌同时攻向杨老夫人身后这两名丫鬟。两人猝不及防,虽然应付得十分狼狈,却丝毫不肯退让。她们两人虽是双手对叶天扬的单掌,仍旧远远不是对手,仅仅两招就手忙脚乱了,再想将杨老夫人扣为人质已经腾不出手来。二女一露武功,连罗正钦都明白她们绝非真正的丫鬟了。向天行知道叶天扬无需帮手,便过去将吓得瑟瑟发抖的杨老夫人扶到本方这边。两名丫鬟眼睁睁地看着杨老夫人脱离了自己的掌握自是着急如焚,其中一人一分神便被叶天扬一掌击中左臂,整个人摔了出去。另一名丫鬟稍稍一呆,亦被叶天扬一把扣住脉穴,登时全身酥软动弹不得。

众人都以为大功告成了,不料刚摔出去的丫鬟猛地站起身来,右手将一支毒水筒对着众人,厉喝道:“都不许动,谁敢动,姑奶奶便将他化作一滩黑水!”

大家未料到她有此一着,个个怔立当场。叶天扬见识过毒水筒的威力,知道不能硬来,亦只得停手不动。

持毒水筒的丫鬟阴声道:“杨老太婆,你还不过来,更待何时?”

杨老夫人长叹一声,只好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走过去。

持毒水筒的丫鬟大笑几声,又对叶天扬道:“方才的账等下再与你算,现在你先把我的姐妹放了。”

叶天扬笑笑松开手,那丫鬟立即回头走去,但她血脉初通,浑身酸麻,所以走得极慢。

看着杨老夫人和同伴回来了,持毒水筒的丫鬟尽管伤处剧痛难当,面色都已煞白,却十分得意地道:“即使尔等拆穿了咱们的身份又能如何?”

乔大海道:“小丫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束手就缚,罗大人必定对你从轻发落。”

罗正钦道:“没错,你们大势已去,顽抗无益,还是降了罢!”

此女挥挥毒水筒道:“笑话,如今你们的生死都掌握在我的手里,我岂会向你们低头?”

叶天扬趁他们说话之际迅速对向海蝶传音一句,向海蝶当即从袖管中发出细如牛毛的暗器,射向叶天扬放走的那名丫鬟的双腿,她正好走到同伴跟前,双腿一屈栽了下去。持毒水筒的丫鬟一惊,本能地弯下腰去扶她,叶天扬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右手一抬,食指射出一道劲风正中其心脏,此女一声未出俯身便倒,毒水筒也掉了下来,毒水流处滋滋作响,顷刻将地下“烧”焦了一片。叶天扬毫不停顿,又抢到腿部受伤的丫鬟旁边,点了其几处穴道,提来交给乔大海。众人大喜,亦将杨老夫人扶来。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叶天扬,你果然阴险得很,但不要高兴得太早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又有一名丫鬟推着一辆轮车进入厅中,车上坐着一个少年,丫鬟的右手按在他的背心上。

杨老夫人尖叫道:“放了我的孙儿!”

不用说,这少年正是杨侍郎患有腿疾的幼子。

这丫鬟傲然道:“老太婆,你的宝贝孙子在我手上,你有何资格跟我讲条件,废话少说,先让他们将我的姐妹放了!”

众人听了火冒三丈,这丫鬟冷冷一笑,道:“不用对我吹胡子瞪眼睛,我知道你们个个武功高强,取我之命易如反掌,但只要诸位一有异动,这小子就会死在我前面!”

众人投鼠忌器无计可施,乔大海正要依言放了其同伴,叶天扬摆手示意不可,对这丫鬟道:“你最好立刻放了杨公子,否则后果自负。”

这丫鬟道:“你不用威胁我,姑娘我不吃这个,你若不要这小子的命了,尽管过来杀我!”

叶天扬潇洒一笑,果真大步上前,这丫鬟顿时紧张起来,喝道:“不准过来,你再上前一步,我便震断他的心脉!”

谁知叶天扬充耳不闻,到她面前,举起了右掌。

这丫鬟自知绝非敌手,竟将杨公子一把提起,挡在自己身前,狞笑道:“如果你手痒难耐,不妨在他身上试试掌。”

众人亦都以为叶天扬只是吓吓对方,必会及时收手,谁知他一言不发,真的一掌拍在杨公子的胸口,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杨老夫人更是呆若木鸡。但奇怪的事出现了,杨公子虽然吓得面无人色,其实毫发无损,他身后的这名丫鬟却如一团烂泥似的瘫倒在地。叶天扬一把抓住杨公子,将其放回车中。他看着地上的两名丫鬟叹了一声,将轮车推了过来。

罗正钦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对杨公子道:“贤侄,你有没有受伤?”

杨公子如梦方醒,重重地摇摇头。杨老夫人惊魂方定便喊着他的小名扑了上来,她们祖孙被江南分会摆布近三个月,不但失去自由,受尽了折磨,又毫无机会向身居高位却远在京城的亲人报讯求救,如今终于脱离魔掌了,忍不住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向海蝶吁了口气,道:“天扬哥,你方才使的是隔物传功的功夫么?”

叶天扬微笑着点点头。

向海蝶道:“怪不得有此奇效。”

向天行道:“小蝶,爹行走江湖二十余载,隔物传功这门功夫也是初次听说,莫非你又是从哪本书上看到的?”

向海蝶笑道:“是啊爹,这就叫作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女儿曾经读过一本名叫《武林宝录》的书,里面录有武林中各门各派的看家绝艺,其中还包括了一些早已绝传的武功。据该书记载,大约五百年前有位人称无极老人的武林高人突发奇想,欲自创一种可以隔物传功的本领,他宣称这门功夫练到最高境界能够掌击豆腐,豆腐完好无损而其下的巨石却碎裂如粉。只可惜这位老前辈终其一生也未能练成此功,但他这番奇思妙想却被收录在了书中。想不到五百年后天扬哥竟能无师自通,掌握了这门隔山打虎的绝世奇功,也让我们大开了眼界!”

罗正钦虽然早已从乔大海等人口中听说了正通镖局的人如何如何了得,此前还是不敢相信这么普通的一间镖局会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今日亲眼见到了叶天扬诸般匪夷所思的本领,才对正通镖局真正刮目相看。

他们正说着,杨老夫人推着孙子过来了,身后还有三个下人,手上各托着一个盘子,盘中摆满了硕大的金元宝,加起来少说也有五百两之多。

杨老夫人道:“我们祖孙今日得以脱离苦海全仗诸位之能,我杨家无以为报,唯有奉上一些俗物聊表谢意,还望赏面收下。”

向天行忙道:“略效微劳何足挂齿,老夫人不必如此。”

杨老夫人道:“诸位既非公差,若非如此老身难安,你们就不要推辞了。”

向天行见她此意颇坚,自己对官场之事亦不甚了解,便向罗正钦望去。

罗正钦道:“向大侠,听大海说,你为全力抗衡金龙会已将镖局关张数月之久,这些金子权当是老夫人捐给你们卫道除魔好了。”

向天行忖道:这等情势下,确也不便拂了杨老夫人的面子。

于是抱拳道:“卫道除魔不敢当,但既然老夫人盛意拳拳,我等却之不恭,只好受之有愧了!”

杨老夫人道:“诸位救了我们祖孙,也保住了我家这座府第,区区薄礼受之何愧,向大侠无须太谦。“

顿了顿,道:“但老身尚有一事请教,不知诸位是如何看出老身被那两个丫头控制的?”

叶天扬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只好答道:“首先我发现她二人表面上很殷勤地伺候您,脸上却有不屑之色;其次,您自称感染风寒,但咳嗽之后帕上有血,分明是遭人毒打伤及内腑了;最后,她们虽然竭力保持镇定,目光中却对我们极有敌意,且没说几句就越俎代庖地下了逐客令,这哪里象下人所为。从以上几点即可断定,她们就是直接控制您的人,定是假冒的丫鬟。”

杨老夫人道:“诸位观察入微,分析准确,老身佩服之至!”

众人知道今日之事实是全仗叶天扬一人之力,但他动辄都称“我们”,分明不愿独自居功,均是暗暗钦佩不已。

正说着,杨老夫人突然眉头一皱。向海蝶看到了,道:“您可是内伤发作了?”

杨老夫人道:“正好相反,老身现在觉得神清气爽,全身舒泰,似乎连内伤也痊愈了,不知是何缘故?”

向海蝶知道以她的身份,父亲不太方便为她把脉,便道:“老夫人,可否让我把一把脉?”

杨老夫人已是完全信任他们,毫不犹豫地道:“有劳姑娘。”

说着就把手伸过来了。

向海蝶一把脉,立道:“恭喜老夫人,您的内伤的确痊愈了。”

杨老夫人想了想,陡地“啊”了一声,抱拳道:“叶少侠本领盖世,老身再谢治伤之恩!”

叶天扬淡淡一笑道:“举手之劳而已。”

众人皆是面面相觑,只有向天行父女明白,叶天扬定是趁方才扶她之际以本身真力迅速为其推穴过宫,在她不知不觉中治好了她的内伤。

一行人押着那名活着的假丫鬟离开杨府时日头已经偏西,走了没多远,就见乔大海的副手何腾一脸焦急地策马而来。

他到面前,乔大海道:“你怎么来了?”

何腾翻身下马,正要行礼,罗正钦一摆手道:“不必了,快说什么事!”

何腾道:“大人,头儿,刘福晋一行已到府衙了!”

乔大海顿时面如土色,喃喃地道:“一个月的破案限期还有几天就满了,她定是为此而来。”

罗正钦呆了一会,黯然道:“咱们回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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