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打赌,你不是回家。你们这些官二代富二代的,就是没有一点儿责任心,把什么事都当成玩乐。”
邵言言最讨厌被称为官二代富二代的,一下就怒了,冲连笑大吼:“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说我没有责任心?你知道什么叫责任心吗?你知道我要离开就是因为责任心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教训我?你没资格!”
吼着吼着,邵言言的眼泪流了下来,声音小了,呜咽声掩过了说话声。
连笑没料到会是这样的情景,手足无措的在她身边踱步,几次伸手想拍拍肩背安慰几句,都收回了手。
地上趴着的一个劫匪手脚动了动,准也没注意,也就更没注意危险的降临。
刑侦人员的警觉性要强些,但在他发觉危险性时,己来不及拨枪反击,本能的把与他在差不多位置的邵言言扑倒。
邵言言发出了很大的“啊”声,倒下的却是连笑。
因为有那声枪响,邵言言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推推侧压她身上的连笑,问他怎么了。
连笑咬着牙告诉她“中枪了”。
真中枪了?邵言言脑子里立马出现一枪毙命的画面,摇晃着他大声喊:“连笑、连笑,你别死啊!”
“死不了。”暂时是死不了,却也够他疼的。
他不敢肯定危险己经解除,教邵言言取出他的佩枪来怎样防范。
“死不了就行。枪我会用。你赶紧打电话报警吧!”
邵言言用力移开他,拿着枪小心翼翼的走近劫匪,伸脚探探了,三个都没反应,看来已经完全断气,其中有一个手中的枪指向连笑的方向。应该是他用最后一口气在实施报复吧!
危险己经解除,邵言言不能不管为挡救她而受伤的连笑。
连笑的枪伤在大腿后面接近屁股的地方,坐不能坐,走又不能走,还不好意思让邵言言查看伤口。
邵言言本是好心打算对他采取点儿急救措施,以免在救护人员赶来时他流血过多。她一个大姑娘都没介意,他还不好意思?很不满的轻吼:“你一个大老爷们害羞个啥?不就是屁股嘛!我上解剖课时,男尸的哪个部位没见过?”
男尸?解剖?连笑哭笑不得的抗议:“邵大小姐,你能不能换个说法?”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血都快流干了,还介意几个措词。”邵言言懒得再跟他讲道理,从劫匪的身上搜出把工具刀对着连笑的裤腿一挑撕到裤腰,再横截割断,大半个内裤露了出来。
连笑一连几个“你”,愣是涨红脸没说出后面的话。
邵言言大吼了声闭嘴,将截下的布料撕成长条,使劲的从他大腿根部捆扎。
绑好了,故意在受伤的附近部位稍用力一拍,痛得连笑痛呼出声。
“放心吧,医生很快就会来,你不会失血过多而死了。”
邵言言站起身将背包重新甩到背上,动作像是要离开。
连笑急了,他此时己没有用行动阻止她离去的能力,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邵大小姐,你离开了会让你的家人担心,也会让很多警察因你受罚。”
“包括你吗?好吧,我写个字条,你交给我家人,他们就知道了。”
事情不会是她想像的那么简单。
连笑己能想像得到他如果将纸条作为他让邵言言离开的理由,他将面临的下场。
“邵大小姐,请你听我说。我确实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但我想,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要不,你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
连笑说的时候,邵言言也在认真的想。
似乎,离开确不是最好的方法。
“让我回家也行。”邵言言凑近了跟他提出交换条件,“你做我的男朋友,而且是谈婚论嫁的那种。”
连笑给惊得让自己的口水呛了,咳嗽不止,这个动作小小的打击了邵言言的自信。
其实,不是她不好,是连笑向来有自知之明,他一个孤儿无依无靠、无权无势、无房无车,从小受尽了冷眼,在女性面前总会忍不住的暗暗自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有天会有个各方条件优越他千百倍的女性说要他做她的男朋友。
连笑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好事冲昏头脑,他当成是她的恶作剧。但太直接的拒绝,他又怕激怒她会离开。
想了想,问她原因。
“我可以说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邵言言想说轻松点儿,开口却充满苦涩。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出原因,“我怀孕了,我想生下来。别问我是谁的,我也不知道。”
这更让连笑惊愕不己,也认定了邵言言是个生活不俭点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他连笑再找不到女朋友,也是看不上的。
邵言言知道这个要求强人所难。但直觉告诉她,他会答应。
“连笑,当作是一笔交易。我保你在这件事上立功升职。你很清楚,你刚进刑侦队,想升到队长的位子,没有特别特别的功绩,至少得熬个六七八九年,没准临到了还会被人一下夺走。现在,你只需配合我演戏,正队长的位置我不敢百分百保证,但副队长的职位肯定手到擒来。还有,我不会干涉你找女人,只要你做得隐蔽就行。在我生下宝宝后,我会找理由跟你分手,我也不会向你要抚养费什么的。到时,你就完全自由了。”
非常诱人的条件,对他来说,确实没什么损失。连笑有点儿心动了,但又不确定她所说的不是玩笑。
警车、救护车的啸叫声由远而近,邵言言催促他作答复。
连笑还有那么点儿犹豫。
邵言言低声的威胁:“你击毙三个劫匪是不合法开枪,你不怕我把真相说出来?”
连笑当然怕了,那样,他多年的努力将在瞬间全部失去,说不定,还会在牢狱里待上一段时间,那这辈子不就全毁了?
邵言言不失机会的说:“我的话有多大份量你是知道的,如果你配合我,结果肯定完全不一样。”
连笑不笨,他懂得衡量轻重。而眼前这个机会是很难得,诱惑力十足。他答应了。
但他也提醒邵言言,怀孕的事在先,认识的事在后,怕是说不通。
“谁说我们是现在相识的?我会告诉我的家人,我俩早在那辆停路中间的破车时就认识了,然后开始了。你如此卖力的找我,对劫匪如此仇恨,就是因为你我是情侣的关系。”
连笑点点头,“暂时就这样吧!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尽管吩咐。”
“我不会和你客气的,也请你放心,我邵言言说到做到。好了,赶紧串供。”
邵言言将她刻画出的场景向连笑快速说了一遍,为防他说错,也防时间紧急想得不全面,她决定这几天都守他身边,两人好随时统一口径。
警车、救护车到了。邵言言开始演戏了,拉着连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
经过这次劫匪事件,邵言言的模样在公安系统内己经人皆熟悉,身份人尽皆知。
他们不知邵言言为什么会拉着连笑哭得那样伤心,他们也不好多问,任邵言言坐救护车里守着连笑去了医院。
邵言言的待遇很特殊,在连笑送入手术室时,她将她和连笑的笔录一并做完,只等他出来醒后签个字就行。
自然,连笑的开枪过程被她说成为保护她不得己才开的,把当时的情况描绘得万分火急。
只要找到了邵言言,是完好的;只要抓住了那三个劫匪,不管是死是活;只要夺回被抢的珠宝,更别说分毫不差。任务就算完成得相当完美了。
在邵哲、邵宪都对这个结果满意的情况下,尽管有人心里对连笑的****运羡慕嫉妒恨,但谁又去惹事横生枝节呢?
连笑的伤不重,子弹擦着腿骨而过,只算是皮肉伤,子弹取出后休养几天就可痊愈。而且医院提供的是最好的医治和照顾。
邵言言仍是守着每一个白天。一是以此为由不去黎氏混班,二是她要确保连笑按她的要求做,三是用这个举动来为某些事增加说服力。
黎诺羿到医院来过,邵言言故意把连笑捧得很高,说得黎诺羿建议把他奉为神明供奉起来。
邵言言知道他说那话不过是讽刺,没有反驳他,顺他的意思提出交换条件,“那倒没必要。不过,如果不是我和他,你那上亿的珠宝就损失了,还有上亿的赎金你也得付了,这两个金额足够作为我的赎身款吧?“黎诺羿又岂会答应,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我付你这两个金额,买你一生吧!我算过,你一辈子也不挣不到这么多。考虑考虑,很划算。”
邵言言在下一秒就将黎诺羿赶走了。
用脚趾头都想得到黎诺是不会答应她终止协议的,还跟他说那废话干什么?邵言言懊恼自己又干傻事了,气乎乎的想给自己两巴掌。
出于职业习惯,输着液的连笑从黎诺羿进来就一直留意着他的言行举止。他完全没有总裁的架子,反被一个小小的助理吃得死死的。
这是个什么状况?“邵大小姐,你上司对你挺特别的啊?”
挺特别?邵言言觉得这话有试探的意味,眯起眼危险的打量他。
连笑赶紧摆手,解释着:“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以为你选他配合你演戏更合适。”
这世界上,最不合适的就是他黎诺羿。邵言言狠瞪了连笑一眼,他立即闭嘴噤声。